派出所里寒气逼人,王援朝刚坐十分钟,就被陈干事带了出来,事情解决得之快,让他有些恍惚。
屋内,李建国正在和贾家婆媳谈话。隔着门,贾张氏的嚎哭和叫屈声不断,秦淮茹的辩解则有气无力。李建国偶尔大声斥责,屋内才会安静片刻。
王援朝独自坐在外面的板凳上,裹着陈干事带来的破旧棉大衣。他紧紧抱着瘪下去的粮袋,陈干事坐在一旁,拍着他的肩膀叹气:“打人确实不对,但你这也是没办法。李建国同志讲原则,也通情理。我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那点粮食对你来说真是救命的!”
没多久,屋门打开。李建国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后面跟着互相搀扶、哭哭啼啼的贾家婆媳。秦淮茹低着头,扶着走路瘸腿的贾张氏,贾张氏受伤的腿不敢用力,脸上满是泪痕,不停抽泣。棒梗躲在秦淮茹身后,不敢看王援朝。
“陈干事,王援朝。”李建国清了清嗓子,“情况已经清楚。棒梗偷粮证据确凿,贾张氏阻碍民警执行公务,秦淮茹不仅不制止,还歪曲事实,性质恶劣!”
他每说一句,贾张氏的抽泣就更厉害,秦淮茹头垂得更低。
“考虑到棒梗年龄小,这次给予警告、记名。再有下次,直接送少管所!”这话让秦淮茹浑身一颤,棒梗也吓得直往后躲。
“至于你们俩!”李建国盯着贾张氏和秦淮茹,“每人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明天一早交给陈干事,还必须得到王援朝同志的原谅!听清楚了吗?!”
陈干事在旁附和:“对!必须取得小王同志原谅!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贾张氏一听还要写检查、道歉,脸色更难看,伤腿抖得也更厉害。
“还有,贾张氏同志。”李建国语气严肃,“你下午摔得不轻,我们安排人陪你去卫生所做详细检查,费用自理。查清楚这一摔到底是意外,还是另有原因!”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贾张氏。
贾张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紧抓住秦淮茹的胳膊,声音颤抖着说:“不用查!李同志,我真没事,就是抻到筋了,休息一下就好,不用去卫生所!”
李建国皱眉道:“没事?刚才在院里疼得打滚、走不了路的是谁?事关安全和诬告的事,必须查清楚……”
“真不用!”贾张氏急得快哭出来,伤腿想缩起来,却疼得直咧嘴,“是我刚才太着急,小题大做了!摔得并不严重,李同志、陈干事、小王同志,我错了!我替棒梗认错,您就饶了我们吧!”
她转头挤出难看的笑容,对王援朝说:“小王同志,实在对不住!棒梗不懂事,您教训得对!粮食没事就好,您消消气,就放过我们这次吧?”
她这突然的转变,让所有人都很惊讶,连秦淮茹和棒梗都愣住了。
王援朝冷着脸没说话,心里的怒火还没消。这点粮食关系着他的命,被偷了差点没命,哪能一句道歉就了事?
陈干事拉了拉王援朝,低声说:“小王,大家以后还得在一个院里相处……李建国同志处理得已经很严厉了。要是贾张氏去了卫生所,她以前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王援朝这才明白李建国话里的意思。这事只能到此为止,再闹下去,贾家不好过,自己作为外来户,没了院里表面的和睦,以后日子更难。当下,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他深吸一口气,对贾张氏和秦淮茹说:“粮食是我的命。棒梗小小年纪就敢偷救命粮,长大了还得了?我打他是气糊涂了,该罚我认。但你们大人就没责任?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秦淮茹立刻跪下,拽着棒梗也跪了下来,对着王援朝磕头:“都是我们大人的错,没管教好孩子!您大人大量,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以后一定好好管他!”她额头都磕红了。
【判定:易中海/街道办最终调解补偿方案(偏向贾家和解)概率:90%】
【判定:贾家提供有效物质补偿(现金/粮票)概率:5%】
【判定:贾家提供其他补偿(生活物资/劳力)概率:30%→50%(迫于压力)】
王援朝心里盘算,将目标锁定在“提供其他补偿”上,概率提升。
【指令确认。目标概率修正:50% 15%=65%】
他不再看跪着的秦淮茹,对李建国和陈干事说:“粮食对我太重要了,被偷差点没命!她们家一句没管好就想了事?不公平!我认打棒梗的错,但贾家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李建国看向贾张氏:“赔!必须赔!王援朝同志说得对!他家刚落户,昨天差点冻死,今天粮食又差点被偷,你们想就这么算了?没钱没粮票,就赔别的!煤、柴火、劳力,能赔的都拿出来!”
“煤”和“柴火”这两个字,让王援朝心里一动。粮食还能撑几天,但屋子冷得像冰窖,正缺燃料。
贾张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伤腿又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时易中海赶紧出来打圆场:“赔!肯定得赔!老嫂子、淮茹,别磨蹭了,棒梗闯了大祸,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秦淮茹知道拿不出钱粮,只能破财免灾,哭着对贾张氏说:“妈,咱把家里没烧完的煤核,还有阎家打家具剩下的碎木头都赔给小王兄弟吧……”
贾张氏看着李建国严肃的表情,陈干事坚决的眼神,还有王援朝冰冷的目光,终于妥协:“赔……就把煤核和木头渣赔给他吧……”
“行!就这么定了!”李建国说,“贾家明天一早把这些东西送到王援朝屋里,少一点都不行!就当是补偿。要是再拖延,下午就送棒梗去学校!听明白了吗?”
王援朝抱着粮袋,感受着减少的分量。他知道,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行。”他哑着嗓子说。
李建国一挥手:“散了!贾家三人回去写检查,明天准时送东西来,再有问题,后果自负!”
贾张氏在秦淮茹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开,棒梗低着头跟在后面。三人狼狈地走出派出所。
易中海又陪着笑脸和李建国、陈干事说了几句客套话。
回去的路上,夜幕已深,寒风刺骨。四合院安静地坐落在胡同深处。
王援朝走得很慢,抱着粮袋,夹着旧棉大衣。陈干事在旁边唠叨:“小王,你脾气得改改。打人再有理也说不清,这次是李同志看你可怜,态度又好,才从轻处理。以后别这么冲动了!”
王援朝沉默不语,他心里的恐慌和愤怒,在陈干事看来似乎不值一提。
陈干事以为他听进去了,语气缓和下来:“今天这事,确实是贾家不对。棒梗没爹管,贾张氏又不讲理,秦淮茹也不容易……”
两人走到四合院门口,院里各家窗户透出微弱灯光,却没人出来。之前看热闹的邻居都躲回了家,只有易中海屋里灯还亮着。
陈干事停下脚步,低声对王援朝说:“别想太多,回去休息。明天煤核送来,生个炉子取暖。明天下午,我带你去轧钢厂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干。”
说完,她不等王援朝回应,就匆匆离开了。
王援朝站在门口,听到院里传来贾家压抑的哭声和贾张氏的咒骂声。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粮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寒风依旧凛冽,但似乎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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