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三大爷又惦记上了,想白嫖我的捕兽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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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被那声清脆可怖的“咔嚓”声彻底撕裂。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金属高速撞击后产生的焦糊味。

所有围观的邻居,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脚步都不自觉地向后挪了半步,仿佛地上那个静静躺着的捕兽夹是什么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们看向易中山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对一个年轻人摆弄工具的好奇,而是对一种未知力量的深深震撼,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这哪里是夹耗子的玩意儿!

这分明就是一件大杀器!

人群的骚动与退缩,如同一阵微风拂过水面,却唯独有一个人,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眼中闪烁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光芒。

那光芒,是贪婪。

院里的“首席算盘精”,三大爷闫埠贵,正背着手,站在人群的最前面。

他脸上的震惊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迅速被一种火热的算计所取代。

他那双藏在老花镜片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造型凶悍的铁家伙,脑子里的算盘珠子,已经拨得噼啪作响。

好东西!

这绝对是好东西!

比供销社里卖的那些傻大黑粗的货色强了不止一百倍!

这要是拿去下套,别说野鸡兔子,就是狍子、野猪,怕是也得乖乖就范!

那是什么?

那是肉!是油水!是能换成钱,能省下粮票的硬通货!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如同野草般在他心里疯长起来。

他必须弄到手!

而且,最好是一个子儿都不花!

打定了主意,闫埠贵立刻换上了一副为人师表的沉稳面孔,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半旧的中山装,迈着慢悠悠的四方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没有直接跟易中山说话,而是先绕着那个捕兽夹走了一圈,时不时地弯下腰,眯着眼睛仔细端详,嘴里还发出“啧,啧”两声,仿佛是在鉴定什么稀世珍宝。

那派头,活像个经验丰富的鉴宝大师。

“中山啊。”

他终于踱步到易中山跟前,用一种长辈指点晚辈的语气,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这捕兽夹,做得是不错,看着就挺唬人。”

他先是给予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表扬,话锋一转,立刻就摆出了老资格的架子。

“不过啊,这打猎可不光是家伙事儿好就行,山里的门道多着呢,关键还得看经验。”

易中山停下手里的活,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

他倒想听听,这位以算计闻名全院的三大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闫埠贵见他似乎被自己的话吸引,立刻来了精神。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脸上带着一种传授秘籍般的神秘表情。

“不瞒你说,三大爷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山里的一把好手。这京郊西山,哪条沟里有狍子饮水,哪片林子里野鸡扎堆,我这心里啊,都跟明镜儿似的。”

他煞有介事地比划着,仿佛自己真是那位隐退的绝世猎人。

“你一个年轻人,血气方刚,但没经验,冒冒失失进了山,把夹子下错了地方,那就是白费功夫,白瞎了这好东西。”

铺垫了半天,他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那条油滑的狐狸尾巴。

“你看这样行不行?”

闫埠贵挺了挺腰板,脸上摆出一副“我这是给你天大的便宜占”的表情。

“我呢,把我压箱底的那几个绝佳的下夹子地点告诉你,保证你一去就有收获,绝不走空。作为交换呢,你这做好的夹子,匀给我两个就行。”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易中山面前晃了晃。

“怎么样?我这可是用千金不换的宝贵经验,换你两个铁疙瘩,你小子,可不亏!”

好家伙!

易中山差点被他这番理直气壮的“白嫖”宣言给当场气笑了。

这闫老抠的算盘珠子,真是打得震天响,这脸皮的厚度,怕是都快赶上城墙的拐角了。

用几句空口白牙的所谓“经验”,就想换走自己耗费心血和真材实料打造出来的利器?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易中山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副“受教了”的茅塞顿开的表情。

他猛地站起身,热情地对着闫埠贵一抱拳,语气无比真诚地说道:

“哎哟,三大爷,多谢您的好意!听您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竟然这么大!您可真是我们院里的活地图啊!”

闫埠贵被他这番恭维捧得有些飘飘然,脸上已经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仿佛那两个捕兽夹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谁知,易中山下一秒话锋陡然一转。

他一脸“惭愧”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捕兽夹,重重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不过啊,三大爷,我这……我这就是瞎做着玩儿的。”

“您也知道,我在厂里就是个工人,一天到晚跟这些铁家伙打交道,手痒了,就想自己捣鼓点东西练练手艺,根本没指望能有啥收获。”

他一边说,一边将闫埠贵的“宝贵经验”高高捧起,再将自己的“作品”狠狠踩在脚下。

“您那些宝贵的经验,那得配上真正的猎人,才能发挥出价值!要是用在我这几个破铜烂铁做的夹子上,那可真是杀鸡用牛刀,高射炮打蚊子,太浪费了!简直是糟蹋您的本事啊!”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夹子,我还是留着自己瞎琢磨吧!这玩意儿看着也挺危险,万一没夹着兔子,再把自己的手给夹了,那可就闹笑话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既把三大爷捧得高高的,让他下不来台,又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让他那所谓的“经验”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你想用经验换?

对不起,我这就是个玩具,根本用不上你那屠龙之技。

闫埠贵愣在原地,那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卯足了劲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难受,却又发作不得。

他能说什么?

说易中山的夹子不是玩具,是能打猎的好东西?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眼馋人家的东西,想占便宜吗?

说自己的经验没那么宝贵,用在“玩具”上也行?那他刚才吹嘘的半天,不就成了放空炮?

一张老脸,瞬间被憋得通红,从脖子根一直红到了耳廓。

周围的邻居们也不是傻子,听到这番对话,哪还有不明白的。

几声压抑不住的偷笑声,像是针一样,狠狠扎在闫埠贵的心上。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再也待不下去,只能狠狠地瞪了易中山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一甩袖子,悻悻地转身离去。

看着闫埠贵那副吃瘪的背影,易中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重新蹲下身子,拿起锉刀,继续打磨着另一个捕兽夹的零件。

“唰……唰……唰……”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再次在院子里响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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