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那句“我受够了”，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扎在许大茂的心尖上，让他从崩溃的边缘彻底跌入了绝望的深渊。离婚，这两个字在这个年代，对任何一个家庭都是一场天崩地裂的灾难，更何况是他许大茂，一个刚刚被宣判了“死刑”的男人。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许大茂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呜咽。
那些平日里最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娘们，此刻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个个眼神躲闪，生怕沾上一点麻烦。
许大茂猛地抬起血红的眼睛，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扫视着围观的邻居。
他看到了三大妈阎埠贵的老婆，那个平日里最爱占小便宜，也最爱传播小道消息的女人。
“三大妈！你说！当初是不是聋老太那个老虔婆到处宣扬，说我许大茂生不出孩子是娄晓娥的毛病？是不是她撺掇傻柱那个混蛋害我？”
许大茂的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
三大妈被点名，吓得一哆嗦，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哎哟，大茂，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儿知道这些啊？我……我耳朵背，什么都没听见！”
她说完，慌忙往人群后缩了缩，生怕许大茂再纠缠。
许大茂又转向另一个平日里与贾张氏走得近的胖大妈。
“张婶儿！你跟贾张氏那么好，你肯定听她说过！是不是聋老太指使傻柱干的？”
那胖大妈也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大茂你可别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出来看看热闹。”
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成了哑巴，聋子。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或许只是道听途说，但此刻，谁也不愿意为了许大茂去得罪傻柱，更不敢得罪那个在院里积威已久的聋老太。再说，许大茂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尖酸刻薄，得罪的人不少，谁会真心帮他？
傻柱站在一旁，原本还有些心虚，可见到这般情景，腰杆子不由得又硬了几分。他看出来了，许大茂这是众叛亲离，没人会替他出头。
他往前跨了一步，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道。
“许大茂！你他娘的少在这儿疯狗一样乱咬人！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关别人屁事？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今天你无缘无故动手打我，这事儿没完！你得赔我医药费，还得给我赔礼道歉！”
傻柱的声音又高又横，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寻思着，许大茂手里能有什么证据？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清？再说，就算记得，谁敢出来作证？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许大茂能奈我何？
许大茂被傻柱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傻柱，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傻柱不仅不认账，还敢倒打一耙。
院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眼看这两人又要扭打到一处。
王昊一直站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许大茂和傻柱狗咬狗，斗得越凶越好。现在火候差不多了，该他添一把柴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许大茂，我看这事儿啊，你们俩谁也说不清。你说傻柱害了你，他又不承认，还反咬你一口。既然这样，光在这院里吵吵嚷嚷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报警处理吧？”
王昊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提一个无关痛痒的建议。
“让警察同志来给你们评评理，调查调查，到底是谁的责任，该怎么赔偿，不就一清二楚了？”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安静下来。
报警？
在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对警察局总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和恐惧。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跟公家打交道。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对！报警！王昊兄弟说得对！我要报警！让警察来抓傻柱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凶手！让他赔我的损失！”
他现在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让傻柱付出代价，他什么都愿意做。而且，王昊的话也提醒了他，自己手里可是有医院的诊断证明，那是铁证！
傻柱的脸色却“唰”地一下变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王昊会出这种馊主意。他虽然混，但也知道，一旦警察介入，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他当年踹许大茂那一脚，确实是下了狠手，万一……万一真被查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有些慌乱地看向聋老太，指望这个老虔婆能给他出个主意。
聋老太此刻也是心头一紧，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报警的地步。她狠狠地瞪了王昊一眼，这个小王八蛋，真是越来越会搅事了！
不等傻柱和聋老太反应过来，许大茂已经冲出院子，直奔附近的派出所去了。
院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下热闹可闹大了。
王昊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冷笑。傻柱，聋老太，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他就是要让警察来处理，官方的力量，才能给这两个老东西最沉重的打击。
没过多久，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跟着许大茂走进了四合院。
警察的到来，让院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岁，国字脸，神情严肃的警察，姓李。他先是环视了一圈院里的人，然后目光落在傻柱和聋老太身上。
“谁是何雨柱？谁是聋老太太？”
傻柱和聋老太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李警官先是简单询问了许大茂报案的情况，许大茂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如何被傻柱和聋老太合谋陷害，导致自己不育，家庭破裂的“悲惨遭遇”哭诉了一遍，还把医院的诊断证明递了上去。
李警官接过诊断证明，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这种伤害案件，时间隔得久了，取证确实困难。
他又看向傻柱。
“何雨柱，许大茂同志说你当年故意伤害他，导致他身体残疾，有没有这回事？”
傻柱梗着脖子，矢口否认。
“警察同志，他胡说！我跟他就是小孩子打架，下手没轻没重，谁知道他那么不经踹？再说了，都过去多少年了，他现在才来说，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身体有毛病，赖到我头上？”
聋老太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警察同志，大茂这孩子说话不着调。我们家傻柱老实巴交的，怎么会干那种缺德事？肯定是许大茂自己在外头瞎搞，搞坏了身子，想讹人呢！”
王昊听着这俩人的狡辩，心中暗笑。果然是死不悔改。
就在这时，之前那些不敢作证的大妈里，有两三个互相使了个眼色，期期艾艾地站了出来。
其中一个正是三大妈，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警察同志，当年的事儿……我倒是记得一点。那时候傻柱和许大茂确实打过一架，傻柱好像是……是踹了许大茂的……那个地方……”
另一个大妈也附和道。
“对对对，我也记得，许大茂当时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呢，后来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她们虽然说得含糊，但关键信息却点到了。这几个人之所以突然“勇敢”起来，自然是王昊在警察来之前，悄悄用眼神示意，并许诺了些许好处的结果。一点点肉票或者几尺布票，就足以让这些贪小便宜的人改变立场。
李警官听了这些“证词片段”，又结合医院的诊断证明，心中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他严肃地看着傻柱和聋老太。
“何雨柱，聋老太太，根据我们初步调查和医院的诊断，许大茂同志的不育，与你当年的伤害行为，存在直接的因果关系。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
傻柱和聋老太一听这话，腿都软了。
经过一番调解和严肃的法制教育，警察同志考虑到事情发生的年代久远，以及双方邻里关系，最终做出了处理决定。
“鉴于何雨柱是主要责任人，且伤害后果严重，对许大茂同志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身体和精神损失。经调解，何雨柱需一次性赔偿许大茂同志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未来可能的赡养问题等各项费用，共计人民币八百元！”
“聋老太太，作为事件的知情人，不仅没有及时制止，反而可能存在包庇、纵容甚至教唆行为，也应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赔偿许大茂同志二百元！”
“总计，一千元！限期一周内付清！”
李警官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傻柱和聋老太的心上。
一千元！
这个数字，如同晴天霹雳，在四合院的上空炸响！
院里所有的人，包括那些看热闹的邻居，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这个工人月平均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一千块钱，那是什么概念？那几乎是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三四年的全部收入！足以在相对偏僻的地段买下一处小院子了！
傻柱“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
“一千块……一千块……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聋老太更是直接两眼一翻，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幸亏旁边的易中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在地上。饶是如此，她也是浑身哆嗦，嘴唇发紫，显然是被这个天文数字给吓破了胆。
许大茂虽然也没想到能赔这么多，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王昊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的高潮，心中畅快无比。这一手“借警杀人”，果然效果拔群！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成功挑拨许大茂与傻柱、聋老太的矛盾，并借助官方力量对傻柱、聋老太造成重大经济打击与名誉损失！【有仇必报】任务完成度大幅提升！奖励：【现金二百元】，【高级钓竿套装】×1，【空间农场改良土壤】×1方！”
王昊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天价赔偿款已经砸下，傻柱和聋老太这两个老虔婆，接下来有的受了。他们能拿出这笔钱吗？为了推卸责任，他们会不会互相撕咬得更厉害？
许大茂虽然暂时出了一口恶气，但他和娄晓娥的离婚问题，又会如何发展？
而王昊自己，通过这次事件，不仅狠狠打击了敌人，还获得了丰厚的奖励，更让院里的人见识到了他的手段和能量。
这四合院里的水，是越来越浑了。
而他，王昊，就是那个站在岸边，悠然垂钓的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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