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郊外的编组站,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一列深绿色的军用列车,如同一条钢铁巨兽,静静地卧在铁轨上,准备迎接风雪长夜的洗礼。
许大茂穿着一身偷梁换柱搞来的苏军士兵棉大衣,头上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毛绒军帽,在卓娅的掩护下,利用【中级潜行】的强大效果,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岗哨,溜进了一节装满军用罐头的货运车厢。
“记住,这趟车只在华沙短暂停留补给,然后直达东柏林。”卓娅最后叮嘱道,她塞给许大茂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这里面有食物、水、一支马卡洛夫手枪、两个弹匣,还有五千东德马克。到了柏林,会有人接应你。”
“谁?”许大茂问道。
“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叫瓦西里。他现在是东德史塔西的一名顾问。”卓娅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不太好打交道,但可以信任。”
许大茂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卓娅投出去的一颗棋子,只有不断向前,才有活路。
“你呢?你不跟我一起去?”他看着卓娅冻得通红的鼻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卓娅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得留在莫斯科,帮你盯着安德烈。而且,我需要想办法再接触一下伊万诺夫教授,从他嘴里套出更多东西。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更高。”
她说完,深深地看了许大茂一眼,那眼神里有担忧,有期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活着回来。”她说完这句,便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咣当”一声,车厢门被从外面锁上。许大茂陷入了一片黑暗和颠簸之中。
列车在铁轨上疾驰,车轮和铁轨的撞击声单调而催眠。
许大茂靠在一堆罐头箱子上,脑子里飞速盘算着。
去奎德林堡那个破教堂,肯定是个圈套。
伊万诺夫那老狐狸,把所有人都往那儿引,他自己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想起了那份档案里,老教授对“菲尼克斯之眼”的描述——一块能折射出星图的红色水晶。
星图……坐标……这跟陈伯交给他的秘密任务是否有关,与林婉如的凤佩是否有联系...
许大茂猛地坐直了身体!
他娘的,老教授是莫斯科大学的教授!他最熟悉的地方是哪儿?是大学!他把所有人引到千里之外的德国,自己会不会是想在莫斯科干点什么?
声东击西!金蝉脱壳!
许大茂越想越觉得可能。
安德烈和卓娅都被耍了!
但他现在人在开往柏林的火车上,鞭长莫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到柏林,找到那个瓦西里,再做打算。
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列车终于抵达了东柏林。
许大茂趁着夜色,撬开车厢门溜了出来。
冷战时期的东柏林,气氛压抑,街道上随处可见荷枪实弹的士兵和灰色的建筑。不远处,就是那道臭名昭著的柏林墙,像一道巨大的伤疤,横亘在城市中间。
接头地点,是柏林墙附近一家叫“红色角落”的酒吧。
许大茂推门进去,一股劣质酒精和香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酒吧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酒鬼和几个风尘仆仆的女人。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按照卓娅的交代,点了一杯“莫斯科骡子”。
很快,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端着酒走了过来,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男人穿着一件磨得发亮的皮夹克,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你是卓娅的人?”他用生硬的俄语问道,声音沙哑。
“她让我给你带了问候。”许大茂答道。
男人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我叫瓦西里。卓娅让我照顾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态度很直接,也很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许大茂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计划,而是反问道:“我想知道,奎德林堡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瓦西里喝了一大口酒,咧了咧嘴:“很热闹。你们克格勃第二总局的人,还有一帮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德国佬,把那个破教堂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听说,昨天晚上还交了火,死了几个人。”
“德国佬?”许大茂心里一动,“什么样的人?”
“黑衣服,行动利落,下手狠辣。”瓦西里眯起了眼睛,“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狼。不像我们的人。”
是“人狼”部队!他们也到了!
许大茂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伊万诺夫的计划成功了,所有牛鬼蛇神都被他引到了奎德林堡那个假目标上。
“我需要你的帮助。”许大茂看着瓦西里,“我需要一套西德的假身份,然后,想办法把我弄到墙的另一边去。”
瓦西里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审视:“去西柏林?你疯了?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我有必须去的理由。”许大茂的语气不容置疑,“卓娅说过,你可以信任。”
瓦西里死死地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最终,他把杯中剩下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好吧。”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但是,我需要一大笔钱。而且,我只负责把你送过去,是死是活,我不管。”
“成交。”
三天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
许大茂换上了一身西德工人的衣服,在瓦西里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段废弃的下水道。
“从这里一直走,大概两公里,出口就在西柏林的一个建筑工地上。”瓦西里递给他一个防水包,“你的新身份,赫尔穆特·施密特,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祝你好运,中国的……赫尔穆特。”
许大茂钻进了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
他不知道,墙的另一边,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必须找到伊万诺夫那只老狐狸真正的目标,而他有一种预感,答案,或许就在西柏林。
因为,档案里有一条被忽略的情报:战后,有一批最重要的纳粹档案,被美国人从奎德林堡运走,秘密存放在了西柏林的一个秘密档案馆里。
而那个档案馆的馆长,是一个痴迷于古代星图和神秘主义的德国老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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