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消散时，训练场东侧的豆浆摊飘来了甜香，混合着初绽樱花的清冽气息。
苏劫正把草帽扣在脸上打盹，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草席被带起的风掀开一角，露出他微微上扬的眼尾——是露琪亚。
少女的呼吸还带着奔跑后的急促，发梢沾着几点露珠，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裙角：“苏劫，恋次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棉絮，可眼底的焦虑却炽热得惊人。
苏劫慢悠悠地把草帽推到头顶，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训练场入口处，一个火红身影正大步走来，斩魂刀未收鞘，刀镡上的骷髅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阿散井恋次的眉峰拧成锐角，每一步都震得青石板簌簌落灰，活像一座移动的火山。
“苏劫！”恋次在离演武台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斩魂刀“当”的一声磕在地上，“你到底想对露琪亚做什么？”他的灵压不受控制地翻涌，震得周围的樱花树簌簌落瓣，几个围观的学生被气浪掀得踉跄，又忙不迭地挤回来——真央灵术院多久没这么热闹了？
苏劫歪头打量着他，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敌意挑战，是否接受对决：A.拒绝（好感度-5）；B.公平一战（奖励瞬步熟练度 10%）；C.刺激对方情绪（隐藏奖励概率 30%）】
他嘴角勾起一抹痞笑——C选项，多合他的胃口啊。
“哎哟，这不是五番队的扫把头吗？”苏劫懒洋洋地起身，双手插兜晃到演武台边缘，“听说副队长考核那天，你挥刀太猛把木靶劈穿了，自己倒摔了个狗啃泥？”
围观的学生哄地笑出声。
有好事的喊道：“真的吗？恋次学长摔成熊猫眼了？”
恋次的耳尖瞬间涨红，瞳孔缩成针尖。
他怒吼一声，斩魂刀裹挟着灼热灵压劈来：“闭嘴！”刀风带起的气刃割得苏劫脸颊生疼，可他只是侧了侧头，指尖还闲闲地弹了弹刀柄：“这招太明显了，像极了我在流魂街菜市场看屠户砍猪肉——”话音未落，他突然弯腰躲过横扫的刀背，“——人家切里脊都比你利索。”
哄笑声更响了。
几个低年级学生笑得蹲在地上，连豆浆摊老板都捂着嘴直抖。
恋次的灵压彻底乱了章法，刀招越使越快，却总差半寸砍不中目标。
苏劫像条滑不溜秋的鱼，时而侧身闪过上劈，时而旋身避开下斩，每躲一次就补一句：“扫把头该剪了，挡视线；刀鞘松了，该上油；脚步虚得像踩棉花，昨晚没吃饭？”
“够了！”恋次额角青筋暴起，攒足灵压挥出全力一击。
刀光如赤焰劈向苏劫面门，连空气都被劈开一道白痕。
苏劫却突然收起了调侃的笑容。
他望着恋次因急躁而踉跄的左脚，望着刀刃轨迹里那丝微不可查的偏移——机会来了。
“瞬步·空蝉。”他轻声念出招式，身影在原地炸开一片樱花，再出现时已绕到恋次背后。
脚尖凝聚着稀薄灵压，精准地踹在对方斩魂刀的刀柄上。
“当！”
金属交鸣声响彻训练场。
恋次只觉虎口发麻，斩魂刀险些脱手飞出，整个人被踹得踉跄五步，后背重重地撞在樱花树上。
“你打不过我，因为你太认真了。”苏劫站在原地，指尖转着从恋次刀鞘上蹭下来的红绳，笑得肆意，“认真到连破绽都写在脑门上。”
“混——”
“停手。”
山田宗政的声音像块冷铁砸进沸锅。
主考官不知何时站在演武台高处，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恋次不稳的灵压，又落在苏劫从容的站姿上：“阿散井，你输了。”
恋次撑着树干站起身，喉结滚动两下，到底没把脏话骂出口。
他狠狠瞪了苏劫一眼，弯腰捡起斩魂刀，刀柄上还留着苏劫踹出来的凹痕：“这只是开始。”说完转身就走，火红长发扫落一片樱花。
苏劫望着他的背影，把红绳随手抛向空中：“下次记得先热身，不然刀都拿不稳——喂，露琪亚？”他转头，却见少女正盯着自己发间的草屑，睫毛轻颤，像只欲言又止的蝴蝶。
“为什么……”露琪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会这么在意我？”
苏劫一怔，随即笑出了声。
他抬手揉乱她的发顶：“因为有人值得被在意啊。”晨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斩魂刀的刀镡——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痕，像是被什么利器轻轻划过。
露琪亚望着他的侧影，忽然想起昨夜在走廊听见的对话。
“苏劫那小子，最近总往禁书区附近晃。”“嘘，禁书区的结界最近松动了……”
夜风吹起她的衣袖时，露琪亚站在真央灵术院的围墙外，仰头望着藏书阁最高层的窗户。
那里黑着灯，却像有双眼睛，在暗处静静等着什么。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