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的演武场笼罩在青灰色的暮霭里，露琪亚抱着巡查用的短刀跑过来时，发梢还沾着未擦干的水珠——她方才换巡查服时急得撞翻了水盆。
苏劫靠在演武场的古松上，看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一颠一颠，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笑什么！”露琪亚耳尖泛红，把备用的灵压探测仪塞进他手里，“山田老师说西墙可能有虚的残党，你别又像上次那样……”
“像上次怎样？”苏劫故意凑近，看着她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上次在流魂街帮你捡回被抢的便当，结果把三个小混混揍进了医务班？”他指尖转着探测仪，金属外壳在暮色里闪着冷光，“放心，我保证——”
“叮——”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苏劫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让露琪亚的视线刚好被古松的枝桠挡住，这才低头扫过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光屏：【检测到异常灵压波动，来源：东南方向三百米，结界外。】
“露琪亚。”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比平时重了些，“你闻见没？”
“闻见什么？”露琪亚被他拽得踉跄，鼻尖却真的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灵子燃烧过度的气味。
“东南方。”苏劫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骨，那是两人约好的“危险预警”暗号，“可能是野猫撞翻了结界边缘的火盆。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不行！”露琪亚立刻要抽回手，“要去一起去——”
“听话。”苏劫压低声音，眼底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山田老师给的探测仪你拿着，要是我十分钟没回来，立刻往更房跑。”他把短刀塞进她手里，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我可是灵术院特招生，打只猫还需要帮手？”
露琪亚攥着短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没入巷口。
夜风掀起她的巡查服下摆，她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刚才苏劫的掌心烫得惊人，哪像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苏劫贴着墙根疾走时，灵压感知卡的效果正在体内翻涌。
他能清晰听见三百米外的对话，两个男人的声音像被放大的蜂鸣：“……市丸大人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下一批名单会在下周送过去。”
“做得好。”另一个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只要拉拢几个潜力生，我们就能在灵术院建立自己的势力。等蓝染队长……”
“叮——隐藏任务触发：是否介入可疑交易？A.回报上级；B.暗中观察；C.直接抓包。”
苏劫脚步微顿，嘴角勾起痞气的笑。
他摸了摸腰间的斩魂刀，刀镡上的纹路在夜色里泛着幽光——这是原主留下的遗物，今天格外烫手。
“C。”他在心里默念，瞬步发动时带起一阵破空声，“今晚适合玩点刺激的。”
交易地点在结界外的废屋前，两盏煤油灯摇摇晃晃，照出穿学员制服的男人侧脸。
苏劫躲在断墙后，借着月光看清对方胸前的校徽——风间礼治，灵术院二年级生，上周还在课堂上给露琪亚递过情书。
“哟，这地方还有人约会？”苏劫拖长音调，双手插兜从阴影里走出来，“大晚上不回宿舍，躲这儿说悄悄话，不怕被舍监抓吗？”
两个男人猛地转身，学员服男人的瞳孔骤缩：“苏劫？你怎么会——”
“怎么会发现你们？”苏劫歪头，脚尖轻轻点地，“灵术院的结界是百年前的老古董了，你们说话声儿大点，演武场都能听见。”他突然欺身而上，瞬步带起的气浪掀翻了煤油灯，在黑暗中精准踹中学员服男人的膝盖——那是他上周在实战课上观察到的，风间礼治的旧伤。
“啊！”风间礼治踉跄着栽进泥坑，另一个男人拔刀的动作刚做到一半，眼前就闪过一道银芒——那是苏劫的斩魂刀“劫火”的卍解残影。
他下意识藏头，却被苏劫抓住后颈，“噗通”一声按进路边的臭水沟。
“咳咳！你疯了——”
“市丸大人……是说市丸银吗？”苏劫蹲在沟边，用刀背挑起风间礼治的下巴，“二年级生能直接接触三番队队长，风间同学好本事啊。”
臭水沟的腐臭味呛得风间礼治眼眶发红，他看着苏劫眼里的冷光，突然想起上周在食堂听见的传闻：这小子在流魂街混过，揍人时连队长的面子都不给。
“我、我只是帮他送过几次信……”
“信里写了什么？”苏劫的刀背重重敲在他锁骨上，“灵术院的潜力生名单？石田正明的行踪？还是蓝染惣右介的计划？”
风间礼治浑身剧震。
苏劫注意到他喉结动了动，知道自己猜中了，于是加重力道：“你不说，我就把你按进沟里，直到你说为止。”
“别！我说！”风间礼治终于崩溃，“市丸银让我拉拢灵术院前十名的学生，石田老师是他安插的眼线，负责筛选有灭却师血统的——”
“苏劫！”
露琪亚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苏劫迅速扯下风间礼治的领结，把两人捆成粽子，这才转身挥手：“在这儿呢！逮到两只偷腥的猫！”
露琪亚跑过来时，手里的探测仪还在疯狂跳动。
她看着泥坑里的两人，又看看苏劫沾着泥水的鞋尖，突然噗嗤笑出声：“你这是……把人按进臭水沟了？”
“战术需要。”苏劫弯腰把风间礼治提起来，对方脸上的泥块正往下掉，活像个会动的泥偶，“走，送他们去六番队。”
六番队的牢房在净灵廷最深处。
当早乙女志津香踩着木屐出现时，月光正从格子窗漏进来，在她肩头镀了层银边。
她接过苏劫递来的名单，指尖在“石田正明”三个字上顿了顿：“你越来越不像个普通学生了。”
“我只是运气好。”苏劫靠在墙上，笑得没心没肺，“刚好巡逻到这儿，刚好听见他们说话，刚好……”
“刚好有能识破陷阱的灵压。”早乙女志津香突然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朽木家的养女，流魂街捡来的草包，能在结界外察觉异常灵压……苏劫队员，你藏得很深啊。”
露琪亚下意识要反驳，却被苏劫轻轻按住手腕。
他歪头冲早乙女笑：“副队长要是想查，尽管查。反正我问心无愧。”
早乙女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低笑一声：“有趣。”她把名单收进袖中，转身时木屐声清脆，“今晚的事，我会如实上报总队长。至于这两个——”她瞥了眼还在滴水的风间礼治，“交给我处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露琪亚立刻拽住苏劫的袖子：“你刚才怎么不解释？早乙女副队长肯定怀疑你了！”
“怀疑才好。”苏劫摸出系统奖励的“暗夜猎手”成就卡，卡片在指尖泛着金光，“六番队是护廷十三番的‘眼睛’，他们越关注我，我越能知道更多秘密。”他抬头望向窗外，月亮不知何时升到了中天，“石田正明的灭却师星章，市丸银的灵术院布局……露琪亚，尸魂界的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露琪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发现他的侧影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那个总爱插科打诨的苏劫不见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目光如炬的男人——像把藏在刀鞘里的剑，终于露出了锋芒。
“不过——”苏劫突然转头，笑得像个得逞的孩子，“今晚的收获不错。走，去吃夜宵？我请你吃三番队队舍后巷的糖炒栗子，据说市丸银队长特供的。”
露琪亚看着他眼里跳动的光，突然觉得，这个总把“危险”当糖吃的男人，或许真的能掀起尸魂界的风暴。
而她……好像有点期待了。
系统提示音在两人走远后响起：【隐藏成就“暗夜猎手”解锁，奖励：灵压感知提升10%（可察觉半径五百米内的灵子波动）。】
夜风卷着糖炒栗子的香气掠过巷口，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敲过三更——今夜的不太平，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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