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苏劫已带着露琪亚穿过真央灵术院的樱花道。
昨夜藏书阁的风波像被晨露冲淡了些，露琪亚发间的呆毛却仍倔强翘着——他分明看见她在洗漱时对着铜镜扒拉了十几次，最后气鼓鼓地用缎带随便一扎。
“到了。”他停在教室门口，指节叩了叩门框。
新换的木牌还带着墨香，“石田正明”四个字在晨风中晃出些影子。
教室里已经坐了小半学生。
苏劫刚跨进去，便察觉到后排几个男生冲他挤眉弄眼——自他上次在实战课用“鬼斩”把靶桩劈成三截后，这些人总爱拿“关系户”开涮。
他倒也不恼，大大咧咧坐在最前排，偏头对露琪亚说：“呆毛同学，坐我旁边，免得被人说我带坏良家少女。”
露琪亚耳尖一红，刚要回怼，门轴忽然发出轻响。
来者穿着洗得发白的教员服，黑框眼镜后是双温驯的眼。
他抱着一摞泛黄的《鬼道要诀》，指尖沾着淡淡墨渍，像是刚从书斋里赶过来：“诸位早，我是新任鬼道教员石田正明。”
话音未落，苏劫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那是种极淡的灵压波动，像被砂纸打磨过的刀刃，藏在石田温和的表象下若隐若现。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得益于昨夜系统奖励的灵压感知提升3%，此刻竟能捕捉到对方灵压里一丝铁锈味的腥甜，像……像灭却师的圣体？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异类灵压特征，与数据库‘灭却师残留气息’匹配度87%。是否展开深度扫描？”
苏劫指尖在桌下捏紧。
他盯着石田弯腰发讲义的动作，对方袖口露出一截苍白手腕，皮肤下隐约有淡青色血管跳动——和浦原商店那本《灭却师秘录》里描述的“灵子循环脉络”简直如出一辙。
“今天先讲基础破道。”石田直起身子，镜片反过一道光，“就从‘破道之四·白雷’开始——不，还是从更简单的‘破道之一·崩坏’讲起吧。”他翻开教案，目光扫过苏劫，“这位同学，你来念咒文。”
教室霎时安静。
露琪亚在桌下扯他袖子，急得压低声音：“阿劫，崩坏的咒文是‘破道之一，崩坏’，你可别——”
“破道之……之五，崩裂？”苏劫挠着后脑勺站起来，故意把“崩坏”念得含混，“老师，是不是这样？”
后排传来憋笑的抽气声。
石田的睫毛颤了颤，眼尾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同学，你这咒文怕不是从流魂街说书人那儿听来的。”他推了推眼镜，“坐下吧，下课后留一下。”
露琪亚攥着笔的指节发白，直到苏劫重新坐定，才凑过去咬耳朵：“你疯了？上次你用‘白雷’精准劈开三枚飞刃，现在连‘崩坏’都念错？”
“嘘——”苏劫用课本挡住半张脸，余光瞥见石田正在往黑板上写咒文，粉笔灰簌簌落在他手背，“你没觉得石田老师的灵压……有点怪吗？”
露琪亚一怔，下意识释放灵压感知。
可等了片刻，只触到石田温和如春水的灵压：“没有啊，很普通的死神灵压……”她突然顿住，“难道你又用了那个系统的奖励？”
苏劫没接话。系统选项适时弹出：
【是否反击试探：A.装傻到底；B.展示真实水平；C.反向揭穿身份】
他盯着选项，喉结动了动。
选B会暴露实力，选C太冒险——石田若真和蓝染有关，打草惊蛇只会让对方更谨慎。
指尖虚点在A上，脑海里响起前世甲方的咆哮：“小苏啊，装孙子也是门技术活。”
“叮——选择A，触发隐藏判定。”
下课后，学生们哄闹着涌出教室。
石田合上课本，走到苏劫桌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苏劫。”他挠着头笑，“老师，我是不是天生不适合当死神？上次实战课能劈靶桩，全靠队长放水……”
“苏劫。”石田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课本，“朽木露琪亚的朋友？”
露琪亚刚要开口，苏劫抢先插话：“哪儿啊，就是流魂街一块儿捡过馒头的交情。老师你也知道，我能进灵术院全靠十三番队队长说情——”
“够了。”石田突然打断他，镜片后的眼神冷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温和，“下节课提前半小时来，我单独教你。”
他转身要走，苏劫瞥见他腰间挂着的教员徽章——青铜底纹上，竟刻着灭却师特有的“星章”暗纹。
“老师慢走！”他扯着嗓子喊，看着石田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瘫在椅子上揉眉心。
露琪亚急得直跺脚：“你到底在想什么？石田老师要是知道你故意装傻——”
“他不会知道的。”苏劫摸出系统奖励的灵压感知提升卡，指尖摩挲着卡片边缘，“他刚才问我是不是露琪亚的朋友，说明在调查我们。而我要让他觉得……我就是个靠关系混日子的草包。”
露琪亚忽然抓住他手腕：“你灵压在抖。”
他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隐藏成就‘影帝级卧底’解锁，奖励：演技提升5%（可更自然伪装情绪）。”
“走，回宿舍。”他拽着露琪亚往外走，“我得查查石田正明的底——”
“苏劫队员，露琪亚队员。”
冷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只见山田宗政抱着一摞巡查手册站在楼梯口，镜片后的目光像刀：“今夜净灵廷西墙有异常灵压波动，你们二人搭档夜巡。卯时三刻，演武场集合。”
他转身时，手册边角露出半张画像——虽然只扫到一眼，苏劫还是看清了画中人脸：石田正明。
露琪亚捏了捏他的手：“夜巡……会有危险吗？”
苏劫望着山田远去的背影，把到嘴边的“可能”咽了回去。
他摸了摸腰间的斩魂刀，刀镡上的纹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有我在，能有多危险？”
可等露琪亚回宿舍换巡查服后，他站在演武场边，望着渐暗的天色，轻声呢喃：“石田正明……你藏着的，到底是灭却师的秘密，还是蓝染的棋子？”
风卷着几片樱瓣掠过他脚边，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今夜，怕是个不太平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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