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兰觉得云翔有点天马行空了,道:“云翔,有点异想天开了吧。我们为中心大道买水杉树苗已很吃力,你这各条路都要种植上这些名贵树木,这要多少钱?我们现在能拿得出这些钱吗?”
兆红兰皱着眉头问:“小伙子,你估算一下,这需要多少钱?”
“大概估算一下,要两万五。”云翔说得胸有成竹。
“好!这钱我来出,你列一个计划清单,我让市农林部门审核一下,这事由你负责,你敢立军令状吗?”
“兆副书记,这军令状不是我不敢立,我是没资本立。立军令状,要么拿官位,要么拿薪资,古代还有拿头胪的。我什么也没有,总不能把头抵押上吧?”
兆红兰给逗笑了。
两万五,不是个小数字,现在范文兰有点见钱眼开了,这是今天会议意外之喜呀,范文兰急切道:
“这军令状,我代云翔签!”
陆云翔笑了,又争取到了两万五千元的资金。
这时,会场前两排座位上,站起一位三十来岁女人,脖上还吊着一架相机:
“我叫梁红艳,是景宁日报记者,我想提个问题,这《农场十里风光图》画得很有特色,但有一点,图上你把农民住宅画得五彩十色的,其中还有不少欧式风格的建筑,会不会被人认为这种设计有西方资本主义倾向?”
云翔笑着回答:“提这种问题的不止你一个,画这幅画的曲雨晴同志也提过。
我的回答是,这资产阶级、无产阶级与住房关系不大。
我们奉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先进思想就是诞生在这欧式小楼里,当年,我门党一大批进步人士去法国勤工俭学,住得也一定是欧式住房吧?
你看我们现在的农舍,不是土黄就是灰黑色,灰黄与黑色只能代表过去。
农舍不是军营,将来的农民住房也要呈现出多样性,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不用整齐划一,要错落有致、五颜六色。
好了,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提。”
见没大家没什么问题了,云翔最后展出晒图机晒出的那张蓝图:
“这是农业局张萌同志画的《农场规划图》,画家曲雨晴将这图演绎成幕布上挂着的这张《农场十里风光图》,而将这《农场十里风光图》变成我们光辉灿烂的现实,就全靠我们五百多名农友的双手了!”
“各位农友,拜托了!”
云翔面对全场一个抱拳,说完流星大步,走下主席台。
主席台上所有领导起身鼓掌。
台下听众也纷纷站起身来鼓掌。
一时,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会后,云翔一下被四个三川省的姑娘围住了:
“宁若愚呀!你今天真的是太帅了,没想到你口才这么好!”
“还叫他宁若愚呀!叫他陆云翔!喂!陆云翔,你要赔我胶卷钱呀,为拍你,我照相机的胶卷都用了两卷了。”
“喂喂!你确实应该到我们三川省那去,开一次讲座,你这能力与口才,埋在这个小小农场有点可惜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四个,而这四人又恰恰是三川省的泼辣妹子?一起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地,云翔头都被闹昏了:
“四位姑奶奶,别闹了好不好,今天我就开车送你们到县委招待所,住宿费由我出,明天一早你们就乘头班车去省城,快点乘火车回你们学校吧!”
范文兰今天很开心,套用当年报刋经常用的一句话,知青农场今天这会开得,是一个团结大会,一个胜利的大会。
她对今天的会议特别满意。
早晨,纪委李书记的一纸说明,随后陆云翔一番夹枪带棒的申叙,使范文兰有种一雪前耻的感觉。
下午会议气氛更是热烈,云翔汇报时没有象以前照着讲稿念,那幅《农场十里风光图》绝对是这次会议的亮点,经云翔绘声绘色地演绎,比念一百篇汇报稿都管用,这点从兆副书记与许书记他们满意的神情中就可看出。
云翔对中心大道两边水杉的浪漫抒怀,简直是农场马上即将开始的挖渠挑河、兴修水利的一次战前动员,把知青的情感都激发了出来。
这云翔点子想的也真绝,水杉种植还分男左女右,还要284名知青一人种一株,尽管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玩噱头,但,不能不说,这在增强知青使命感上,比组织一百次政治学习起到的效果都要好。
再就是那两三千亩葡萄地的事。云翔说得不错,要为农场的今后发展留后手。难怪这小子在新疆参观时对葡萄酒厂那么感兴趣哩,这小子也正如当初胡长福说的,有屁硬憋着,放出来的就是个响屁,今天这响屁放得好象许书记都感起了兴趣。
最后,是关于农场林业的发展,更是为农场争取到兆红兰手中的两万五千元的“市长基金”,要催着云翔赶快把道路边树木种植计划拿出来,让这两万五尽快到账。
本来。根据兆红兰的指示,县委办盛主任安排农场会议在上午结束,在农场食堂与知青共进午餐后,下午到县委县政府与领导班子见个面,晚餐在不在尚木县吃,晚上都要赶回景宁市的。
哪知上午会议被四个三川姑娘闹了场,农场汇报会议拖至到下午,兆红兰只得在尚木县住一晚,第二天与县委县政府班子见个面,然后再回景宁了。
市委县委两台车刚启动,兆副书记、许书记正与送行的农场干部一一告别,……
这时,兆红兰突然感到腹下传来一阵绞痛,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秘书陈丽赶快上前扶住兆红兰,并悄悄从包里拿出个药瓶,…
范文兰有点惶恐,是不是午餐出现了问题,把肚子吃坏了,但想想不对,午餐菜二十多人吃,都没病,怎只有兆副书记一人吃坏肚子?螃蟹是大凉之物,是不是那螃蟹烩蛋有问题?也不对,那螃蟹是假的,鸭蛋黄与昂几鱼是吃不坏肚子的。
范文兰回头招呼徐华丽把陆云翔叫来。
许书记对盛友昌道:“叫人民医院准备一名肠胃道医生和两名护士在县委招待所等候!”
兆红兰捂着肚子:“别别,不准兴师动众的,这病我自己有数。我且在范场长办公室坐一下。”
范文兰喊来了陆云翔,云翔进办公室看了下兆红兰的脸色,对跟进来的几个人道:
“你们全出去一下吧!这里留下陈秘书一个人就行。”
这时,医生权力最大,大家听云翔这么说,也都走出范文兰办公室。
云翔三指搭在兆红兰的腕上,为兆副书记搭起了脉,又让兆红兰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
“痛经!”
自已的病自已知道,就是秘书陈丽也知道,但由一个连婚也未结的小伙子,凭着三个指头就以肯定的语气,将她病一语道出,兆红兰还是吃惊不小:
“有办法根除吗?”
“有,针炙,三天一次,须一个月时间。”
这小伙还真是神奇,她俩都看过文汇报上刋登的那报道,知道这小伙曾用三根银针救了个小姑娘的性命,这时不由相信了七八分。
陈丽道:“今晚你跟我们车进城,在县委招待所帮兆副书记针炙一下。”
云翔道:“行!你们先走,我开车随后就到。”
兆红兰道:“你会开车?”
“嘿,一辆破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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