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向死而生一

换源:

  ——男人都喜欢有深度的东西,它可以是洞穴,也可以是思想深度。

“请救救我。”黑暗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你在哪里?”一个身穿标着SW444编号工服的男子迷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漂浮在深蓝色的海中,深不见底的深渊在他脚底下幽幽地潜伏蠕动一般,他熟悉这个景象,因为他在梦中经历过很多次。

“如果你能听到...”底下传来了少女般的呼救声。

‘又是这个声音’我心想,试图再次往下面游去一探究竟,但一如既往般受到异常浮力的阻碍,仿佛深渊阻止他营救遭受囚禁的海底少女。

“请...救救我,拜托,请..救..”声音貌似受到电磁干扰变得不全,我照旧挣扎着向深渊伸出瘦弱的手臂,以微弱的速度向下游去,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海洋那强大的阻力宛如能撕裂皮肤的恶魔洋流般令我的意识也像之前一样变得越发模糊

“你要干什么?啊啊啊!”我被吵醒后,环绕一周才意识到自己昨日被海盗船俘虏,被囚禁在船下的一处血迹斑斑的监狱里。隔壁躺着几个和自己一样穿着破烂衣服、骨瘦如柴的同事,衣服上标注了他们的名字:SW440、SW441、SW442和SW443,而我的衣服则是SW444。没错,我的名字仅仅是444而已。他们的表情面如死灰,常年的食物不足和水资源缺乏早已令他们目光呆滞,再加上昨天和海盗船的战斗带来的疲倦且直到今晚都没有吃到东西,他们甚至抓起地上稍微干净的枯草往嘴里塞,舔舐墙上水管偶尔滴落出的水滴维持到现在。

但很快就不需要这些了,因为我们SW440-SW444明天就会被处刑。

“你到底想对我干什么啊?!”对面监狱里传来了惊恐的尖锐声。我睁大双眼想在黑暗中一探究竟,但对面只有一束手电筒光晃来晃去。灯光掠过了尖叫者的身体,我看到他穿着华丽的服饰,颤抖挣扎的身体响起了类似珠宝项链般的碰撞声。

“我想好好疼爱你一番,不行吗?”一个戴着海盗帽、脸上戴着金属面具的健壮男人打量着他,我才发现那不是手电筒发出的光而是来自金属面具右眼照射出的神秘黄色光束。

“疼...疼爱是什么意思啊?”

“狂猎号航母,啊,这么说不太正确,应该是狂猎号海盗巨舰,而我是这艘巨舰的船长,没听说过吗?”自称船长的男人“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尽管是藏在冰冷的金属面具之下。

“爱德华.法比耶夫...”他发出了充满恐惧的颤音。

“看来你也是我的粉丝,连我的姓氏都能记住,很好。”爱德华拍拍手,“也对,毕竟当面见过我的人几乎都在海底畅游着,可自由了。”

“是...是的,我..我就是您的狂热粉丝!”那可憎的贵族男子连忙改口:“我以前很崇拜您,房间里都写满了您的名字,以至于我有时候忘记自己的姓名了!真的,我只能记住您的名字,所以能不能...”

“哦?你身为贵族,却会因为一个出身肮脏的杀人狂的名字而忘记了你那令万众羡慕的贵族姓氏吗。”,爱德华伸出双手开始撕裂这位狂热粉丝豪华的衣服。

“啊啊..啊!!”

“看来我得更要好好疼爱你了,能被狂猎号海盗船长疼爱可是连你们贵族都难得遇到的款待啊!”

这名被绑在铁柱的“狂热粉”经过思想斗争后,觉得被凌辱总比死去好,就放弃了挣扎,“请..请对我不要太粗暴,求求了!”他颤抖着说。

爱德华愣了一下,仿佛嘲讽般说道:“哦,你原来是那一挂的啊,可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转头望向另一边,身体摆出有些扭曲的形状。“真可惜,那家伙一周只值一次班,要是那货替代我,你就得狂喜了”。爱德华再次转向被脱得只剩裤衩、满脸疑惑的他,手中抽出了鞭子。

“抽死你。”

“不!!!”他刚喊出声,爱德华的鞭子齐刷刷地在男子光滑丰润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啊!啊!额!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会死的啊!”

“很好,我现在就是音乐指挥家,你是歌唱家,就按这个节奏,在这个地牢里演奏下去,为艺术女神展示我专属的音乐剧场!哈哈哈哈哈!”

目睹这令人恐惧的行为艺术,对面牢笼的我们面无表情地讨论。“我们明天也会被这样抽死吗?”

“你没听说吗?”我平静地说道:“爱德华说那货,也许是被那货狠狠疼爱再被抽死...”

“这就是传说中的狂猎号吗...也对,能凭肉身狩猎海底那些魔鬼的自身就是恶魔,恶魔什么死法都能想出来。”

“该死,我早说了要换编号,我听上头说这个编号SW会招来死亡,该死!”愤怒的SW440连忙脱下这件他认为很不吉利的工服,但怕引起爱德华注意,不敢作出狠甩地上的举动,SW444看到他皮包骨的右胸上有着挥之不去的SW440红色烙印。

“唉斯.打不溜,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死亡”的意思啊,蠢货!”四个俘虏沉默了,他们太过疲惫随即躺下,放弃思考不再理会对面牢笼的惨叫声。而我继续聆听着那贵族男的惨叫,不知为何我对那个自称爱德华的知名船长没有感觉丝毫恐惧,我甚至幻想我就是他,一起狠狠惩罚那个罪孽慎重的男子。

“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啊!把所有财产,老婆,女仆..啊!还有对面的奴隶全啊!送..送给你,好不好啊啊啊!”这名贵族在受苦中艰难吐出这句求饶话语。

“你老婆和那几个女仆被我手下拿去玩了,也许玩完就丢海里去了吧。你的财产,说实话,我不在乎。”

“什么,你到底要我交出什么才肯放过我?!”他绝望地大喊。

“还有对面那几个你的奴隶,”爱德华又是一鞭子,“只要请你去看明天对他们的处刑,我就放过你,回老家,我发誓。”他放慢了说话的速度,盯着被鞭子抽成了红白相间的变种斑马似的,突然兴奋地笑起来。“我突然发现今晚的自己变成了钢琴家,我真想找个镜子给你看看哈哈哈哈哈。”

该死!为什么要放过他?我理解你会处死我们,但为什么要放他生路??

“什么..”那个贵族男听到爱德华会放走他的话后,好像神情舒缓了些许,他开始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现在在弹一座钢琴,由红白琴键组成的人体钢琴,每弹一次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天籁之音哈哈哈哈哈!”我或许能想象出爱德华面具之下是何种表情。但是我太过困倦随后也躺下休息。只不过接下来的后半夜,五个奴隶都伴着爱德华“弹钢琴”发出的声音企图入睡。

太阳从一望无际的海洋中缓缓升起,注视着这艘航行中的狂猎号航母巨舰,此时船舱内部的呼噜声震耳欲聋般地仿佛在内部不断敲打这艘棕黄色的大船,晨光的照耀给这艘还在沉睡的现代巨舰增添几丝古典色彩。

等太阳升到大约11点左右的时间,身在一高处建筑物的大时钟睁开眼睛响起更加震耳欲聋的如防空警报般的闹铃声,使这艘大船正式苏醒。

“什么,防空警报?有敌人吗?”刚被吵醒的一个水手问。

“怎么可能,有利维特那货在瞭望塔上怎么可能有敌人潜入防空领域?”

“是啊,那家伙在防空领域外都能把那狗米拉克的所有飞机打成落水鸡!估计又是那xxxx时钟搞的鬼!”

“就是,我们昨天击沉的那艘驱逐舰都沉到海底了,米拉克号的什么飞机都无法这么快追踪到我们。”

“没有敌人!没有敌人!解除警戒!”瞭望塔上,被称为利维特的人对着传话筒慵懒地说着,同时用恶狠狠的目光射向那个捣蛋的大时钟。大时钟紧闭着眼瞬间安分下来了。

短暂的骚乱过后,爱德华和一群水手押着昨晚那个贵族和五个俘虏登上甲板,那个贵族依旧只穿着短裤衩,而旁边的爱德华仿佛喝醉了般跟他搭话。

“我为你的奴隶准备了创新的死法,观赏完他们的处刑后你就自由了嘿嘿嘿。”爱德华醉醺醺地说着,步伐有些踉跄。

“我很感谢...呜呜呜,我..谢谢你能放我一条生路!”裤衩男泪流满面,“我想擦眼泪,可是我的手被绑了,而且我还是光着,我可以穿衣服吗?”

“你穿着衣服啊,你看!”大醉的爱德华拍着男子的胸,“我给你穿上了新的贵族衣服,很豪华吧!毕竟,贵族们观赏奴隶处刑必须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

“呜,可是...”

“真是的,船长最近连处死俘虏前都喝酒了,没救的酒鬼。”远处看热闹的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说道。

“那不是好事吗,酒鬼们越爱喝酒,证明我们大冰河酒馆在这艘船上的地位,更加的,无可替代。”酒馆老板娘如是说。

久违的灰暗从SW444的双眼转瞬离去,他首先感觉自己踩在有点柔软的生物上,但低头审视却是反光的甲板。‘这是铺了一层地毯吗’他心想。但这是他这漫长的21年奴隶生涯中第一次踏上甲板,离开阴暗潮湿的底部船舱走到明亮的船上。‘奴隶一生绝对不能离开船舱’‘走上甲板的奴隶格杀勿论’他想起了以前上头经常就新福登国法律条例加以严厉警告。但已经无所谓了,无论身在何处,登上甲板对奴隶来说都意味着去死。

五个强壮水手安排这些奴隶坐在甲板边缘的木椅子上,双手和双脚瞬间被扶手和椅腿里藏着的镣铐锁住,SW444听到四个俘虏瞬间崩溃,大声叫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这是什么死法啊?”

“不要...不要...”

水手们面无表情完成锁住俘虏的工作,这种行为对他们来讲应该是家常便饭。

“应该是电刑。”SW440颤抖着说:“也好,很快就能解脱了...”

“电刑,就是椅子突然放电把我们电死吗,是一瞬间会死吗,要是,它放的电不够强烈,我们要被折磨多久才能死?”

“不要说了!”SW440崩溃了。

我们对电刑了解甚少都是以往听到的零星传闻,但是我认为在米拉克号上面的人应该是直接把奴隶扔下海,而不是选择浪费电力资源作用在处死奴隶身上,但是在狂猎号上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我不再思考自己的死法,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环境上,想在死前观赏甲板上的存在的东西。除了周围热闹的人群,抬头向上看一幢幢高层建筑映入眼帘,深棕黄色夹杂着红色、黑色、蓝色等像是锈迹的色彩便是这些建筑的外表色,还有斜着的、横着的像是大水管的建筑构造横穿其中;我注意到了那个大时钟,它并不是镶嵌或悬挂在楼顶,它被数不清的看起来很粗的、甚至还会抖动的铁丝绑在楼顶的大拱门上,像是被蜘蛛网困住时而挣扎的一只大昆虫,那玩意像是一只活着的大眼睛转动着眼球注视着下面热闹的人群;我望着眼前的海面,发现一个装了很多骷髅头的生锈铁笼子漂浮在海面上,被一根粗绳系到船侧板,紧接又有好几个这种漂浮物被发现,‘那是流动浮标?’我继续将头转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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