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若站在东边,夕阳也舍不得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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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来了海浪扑打海岸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红彤彤的夕阳毫不吝啬的散发它此刻所有的光辉,给万物披上金灿灿的妆容,眼前海滩闪烁出的一金一白的光亮让他花费些许时间去适应这梦幻般的景象。

‘这是。。。海底世界?。。还是死后的世界?’他一时呆住了。

“你醒啦?”旁边传来了熟悉的少女声。一名白发少女坐在附件的礁石上,手里合起一本书,应该是他在海滩昏迷时用来看书打发时间。

“你是,”男子揉了揉刚苏醒的脑袋,欲从地上站起来,少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般连忙跳下岩石走到身旁伸出手把他拉起来。他注意到刚才少女手中那本书放进了疑似白色外套内侧的口袋,还没多想,光滑柔软的皮肤质感从男子被拉起的手传递到大脑感知系统,除了母亲之外他第一次触碰到女孩子的手。

“谢谢!”男子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到女孩子,以及和此时的夕阳,如此相配的女孩子。

“索菲亚。”自称索菲亚的白发少女温柔地说,他注意到她的淡蓝色双眼被右侧来自西方的光照染成美丽的红橙色。“你叫什么名字?”她反问道。

“SW444。”他脱口而出。

“哪有人会用编号当名字?”索菲亚将疑惑的目光移到男子身上破烂标着看起来有些不吉利的编号,端详起来。

“我生前。。。是奴隶。”他之所以会确定这是死后世界,因为他猜海底应该不是这种世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世界,况且他此刻完全感受不到饥饿、口渴和疲惫感。

“奴隶。。。所以没有名字吗?”索菲亚忧郁地沉思了几秒,突然惊呼:“什么,你生前?难道。。我们已经死了?这是。。。死后的世界?”

她望向火红的夕阳,舒缓了心情般说道:“管它什么世界,反正我们都活在这里,而且要是真的是死后世界,那这里应该就是传说里的天堂,更好了!”

‘天堂?那是什么。’几乎没有见识的SW444心想。

“所以,你在这里就摆脱了奴隶身份,”索菲亚有些兴奋地对他说:“作为我的救命恩人,我要你为自己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救命恩人?”

“来,试着平静下心冥想,想出你的名字。”

拥有自己的名字,这对21年生涯的SW444来说做梦都未曾想过,但面对眼前仿佛请求自己的索菲亚,他不由自主的深呼吸,在思考时他注意到索菲亚那双动人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他不知为何感到脸红,眼睛往别处游离,思绪也似乎被名为害羞的情感扰乱般难以平静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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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名字吗?”一分钟过后,索菲亚依旧温情地注视着SW444,“我想想,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名字就叫。。。”

“罗兰德。”索菲亚也不知为何给男子取了这个名字,她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但就是总感觉很合适。

有股力量自男子的内心深处逐渐涌现出来,一股刹那间的恍惚感向他脑海里袭去后,内心那毫无生机的荒野此刻诞生了些许鲜花和绿草,宛如正在建造中的花园,他感觉到有种新的生命力赋予了自己。此刻,他拥有了真正的名字“罗兰德”,如同获得了新生。

“怎么了,要,我给你换一个吗?”索菲亚盯着发呆的男子,以为给出的名字对他来说不合心意。

“不用,就叫这个,谢谢,谢谢你。”

“那就好。”索菲亚松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再次朝夕阳望去:“这个世界的傍晚好像时间特别久呢,我总感觉那个太阳静止在,远方的海面上。”

“你若站在东边,夕阳也舍不得西沉。”罗兰德盯着索菲亚被夕阳照耀的红彤彤的面容,她那与此地的夕阳美景相称的美丽仿佛淹没了他的双眼,没有文化的他是怎么说出这种话呢,他只是随口说了出来。

“东边?”她好像误会了什么,赶紧找到疑似夕阳对面的地方站着面朝西边盯着夕阳,“夕阳从西边下沉,西边的对面是东边。。。”她若有所思的说,“你是说,我站在东边,夕阳就会永远静止在那边吗?”

“不是,”他眼神游离,深呼吸一口气,仿佛说出那句话需要莫大的勇气般,“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他的头转向西边,脸被照耀得通红。

时间好像真的静止了那么几秒钟。脸色红彤彤的索菲亚惊讶的注视着罗兰德,他依旧看向西边,她也随着他的目光以更专心的注意力观察夕阳。“不对,它、它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也不知道索菲亚是想掩饰她的害羞还是正正经经地观察太阳的移动速度。

罗兰德也注意到太阳的末端被远在天际的海平线遮挡住,红彤彤的云朵逐渐暗了下去,摸着头转向索菲亚说道:“也对,时间静止什么的是不会存、存在的啦哈哈哈。”

他们坐到礁石上不发一语地注视着夕阳完全沉没于海面直到夜幕降临。此时罗兰德的肚子发出“咕噜噜”饥饿的吼叫声,很久没有补充水分的身体另他感到极度口感舌燥,连同连日的疲惫也瞬间冲击他的身体产生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他才知道他还活着。

索菲亚听到了他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惊讶地说:“你的身体有东西在叫!好神-”

“我好饿,好渴。。。”

索菲亚至少知道饿和渴的字面意思。她连忙把手伸进外套内侧,拽出一条全身被冰冻、绿色夹杂鲜红和深紫色、有半个索菲亚大小的鱼,还没等她解释,罗兰德赶紧抓过来连同冰块一起狼吞虎咽。

“好好吃,好好吃啊呜呜呜。。。”21年从来没吃过肉的他感动流泪,冰块在体内融化成纯净水彻底灌溉着常年缺水的土壤一般,那种感觉实在妙不可言。

“这么好吃吗,我也来尝尝。”索菲亚好奇地伸出手抓取一块放入嘴中,“emmm!,好好吃!”他们共享着这个来自海洋的“恩赐”。虽然大部分的肉被罗兰德分去,但索菲亚也知道挨饿的人需要得到量大管饱的款待,而且她也不饿。

两枚弧形的月亮从夜幕中洒下洁白的月光,像拉起黑夜幕布的精灵的双眼透过黑夜注视着海滩上饱餐一顿的双人。

“好冷。。。冰块好冷。”罗兰德抱着肚子,身体开始颤抖。

“我去找点火来。”索菲亚起身走近附近的树林里试图寻找树木和枝叶。罗兰德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小时候因察觉到自己发冷而哀求上面人借一个暖炉的母亲。但是这么多年过去,面容憔悴、瘦弱的她是否还存活于世,他无法得知答案。

她很快回来了,用衣服装着一堆木柴和树叶并将它们慢慢放在罗兰德的面前。罗兰德想到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以为她会携带打火机或其他点火的设备。

“坏了。”索菲亚这才想到一件事情:“我不会用火焰魔法,怎么办?”

“火焰。。魔法?魔法?那是什么?”她的言行举止总能让他出乎意料。

“魔法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种力量,”索菲亚解释道:“遵循某种魔法规则,运用自身血脉中的魔力,就可以施展出诸如大自然常见的火焰、冰冻和雷电等现象。”

“原来是这样。”毫无见识的他觉得没听过、没见过的东西到处都是,想必魔法也是那些不认识的东西其中一种罢了。

突然他看到索菲亚手中冷气环绕,从中凝结出一颗仿佛由冰块打造的倒圆锥形的小物件,反射着洁白的月光,如同索菲亚的白发一样美丽。

“给你,我刚才在我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听说这就是传闻里的钻石哦,好像是只有富贵的人才能买到它。”

“谢谢!”他接过被称为钻石的小物件,冰冷的寒气从手掌传递到他的心。

“不用担心它会融化,因为它很小,我就集中注入魔法让它就算掉入岩浆也不会融化。”索菲亚看着罗兰德惊奇的双眼安慰道:“听说它还象征着永恒。”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罗兰德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

索菲亚看到他的抖动后才想起自己忘掉要给他取暖的事,赶忙用手朝树叶堆挥去,但即使用出浑身力气,树叶堆没有生出火焰。

“该死,我忘记火魔法了。”她双手握成拳头给自己的脑袋按摩,“自从我从海底,不,自从遭遇了某种东西后,我没有了大部分的记忆。”

果然是她,那个无数次在梦中的海底传来的呼救声,就是来自眼前这名神秘的少女。经历了好多个从没见过的景象后,罗兰德逐渐接受了各种各样的神奇事物。

“你说你失去了记忆,为什么?”他开始冷静地思考。

“我只记得在好久之前被某种可怕的东西袭击,我在逃跑中丢掉了几乎全部的记忆,然后不知为什么我出现在海底,以一种沉睡在冰块中的形式。”她继续在脑海里搜寻回想,“而且在我沉睡期间,我不断做梦向上面呼救,喊了好久好久。”她突然红着脸说:“然后是你听到我的声音并唤醒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虽然罗兰德想说着什么,但感觉体内的温度好像越来越低。

“该死,我又忘记了!”索菲亚好像对自己的健忘很愤怒般用力敲了敲脑袋,罗兰德也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她的拳头有那么一瞬间迸发出火花。

她连忙站起身,手里凝聚出一把冰造匕首,迅速跑到之前坐着的礁石上挥了两下手臂,然后再跑回来坐下,罗兰德注意到她另一只手多了一把由岩石构造的长圆锥形利器,想必是从刚才的礁石上划下来的。她继续从树叶堆里掏出一根细木棒,放在地上,然后将岩石利器钉在其上,念念有词地说:“高速旋转,直到产生火焰为止!”

这根岩石利器就这么随着索菲亚的口令自动高速旋转起来,罗兰德的眼睛再次填充了名为惊奇的情绪。十几秒后,产生的火星直接转变成一小团火焰燃烧着细木枝,索菲亚连忙将其丢入树叶堆,形成了一堆简易篝火。燃烧的火焰带来的热度深深地温暖了他的身心。

看到罗兰德不再为冰冷所苦的表情,索菲亚终于舒了一口气,坐下来说:“幸亏这个记忆我没有丢掉,这好像是远古时代的人类被传授最早的火魔法哦!”

“是谁传授的,是,神明吗?”火焰点燃了罗兰德的好奇心。

“嗯mmmm。。。”索菲亚陷入沉思,“忘记了!”

“好神奇。”罗兰德有些困了。

“嗯。”她的目光又再四处游离。

“我想睡觉。”连日的疲倦另罗兰德的头脑再次恍惚了起来。

“晚安。”索菲亚朝他微笑,她也看出来他很疲惫。

罗兰德很快睡着了,索菲亚呆呆地注视着他的睡脸好一会儿,转头朝黑暗的树林望去,心想明天要探索这片岛屿寻找食物给罗兰德,但她总感觉这片岛屿有股莫名的悲伤,和积蓄了数千年哀声的长叹。

她更加下定决心要探索这座异样的岛屿。

时间:不详

地点:旧福登王国某地

每次从研究所回到家中,迎面而来的是我最爱的妻子朱丽娅,她金色的过肩长发、深绿色明媚的双眼、系着围裙的粉色长裙和每日一遍、我永不听腻的“欢迎回来,亲爱的!”时刻治愈着我因工作而疲惫的内心,只有她能倾听我所有的烦恼,只有她能陪我走在乡间感受大自然最纯净的美景,连同脑海中充斥着对研究所那枯燥无味的厌烦感都会烟消云散。。。尽管她不能生育,但我对她的爱就像太阳永远从东边出来一样,永远,直到宇宙尽头。她最近打算从附近孤儿院领养孩子,我便从中派了两个一直监视我们的王国保镖随同她前去。她很喜欢孩子,我一想到将来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我就鼓起了勇气。

——来自塞维图斯的“??”

(?传来纸条被撕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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