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夜中的幻影

换源:

  滨海公路的夜风呼啸着掠过玛莎拉蒂的车身,车窗在风中嗡嗡震颤,像是某种不祥的低语。

苏瑶的手指还停在手机屏幕上,通话键的光晕映得她指尖发白。刚才那一脚急刹让她膝盖撞上了方向盘,隐隐作痛——但她几乎感觉不到疼。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后视镜里陈明的右眼。那片红血丝像蛛网一样爬满了瞳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吞噬他的视线。

车内依旧残留着先前浓重的雾气,像是永远散不去的阴霾。

“别动。”她解开安全带,身子微微倾斜过去,手指悬在他眼前三厘米处轻轻晃了晃。

停车。陈明突然开口,声音比海风还轻,几乎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吞没。

苏瑶的刹车踩得太急,轮胎与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车子在路边划出半道焦黑的弧线。

她解开安全带转身,指尖刚碰到陈明的脸颊就被烫得缩回——他的皮肤烧得惊人,像是滚烫的金属板。你发烧了?她抓起手包要翻退烧药,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按住。

不是发烧。陈明望着车窗外翻涌的海浪,喉结动了动。

他能看见海浪的每一朵浪花在月光下的轨迹,却看不清苏瑶睫毛上的水光。

神之洞察的虚影还在眼前晃,白球撞击黑球的路线、库边反弹的角度,这些从前清晰如刻在视网膜上的线条,此刻像被揉皱的纸,扭曲成一片混沌。

是...金手指的副作用。他低笑一声,把涌到喉咙口的眩晕咽回去。

上周连打七场擂台赛时,他就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当时只当是太累。

直到刚才颁奖台上,蔡少杰的脸在他视野里分裂成三个重影,他才后知后觉——原来每次用洞察计算球路,都是在透支身体。

苏瑶的呼吸突然顿住。

她早猜到金手指不会毫无代价,可当真正的反噬摆在眼前时,心脏还是被攥得生疼。

她掏出手机要打家庭医生的电话,却被陈明抽走手机塞回她掌心:明天还要去训练馆调试新球杆,医生看了只会让我停赛。他屈指敲了敲自己太阳穴,这点小问题,我能扛。

月光漫过他的侧脸,苏瑶这才发现他额角全是冷汗,连领口都浸透了。

她咬了咬嘴唇,重新发动车子时把空调调暖了两度:今晚住我家。不等他反驳又补了句,我家有专业理疗室,白姨在。

陈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路灯笑了。

路灯在他视野里拉成模糊的金线,像极了球杆击出的那道完美弧线——他突然有点庆幸,至少在彻底看不见之前,还能再看几眼这些他爱的东西。

………………

她咬了咬嘴唇,重新发动车子时把空调调暖了两度:“今晚住我家。”不等他反驳又补了句,“我家有专业理疗室,白姨在。”

陈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路灯笑了。

路灯在他视野里拉成模糊的金线,像极了球杆击出的那道完美弧线——他突然有点庆幸,至少在彻底看不见之前,还能再看几眼这些他爱的东西。

……

回到公寓后,白姨照例给他做了热敷和眼部按摩。陈明靠在沙发上,视线穿过客厅望向窗外的城市灯火,那些光点仿佛在水里浮动,偶尔还会分裂成两三个重影。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你眼睛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模糊了?”林夏轻声问。

他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说想去训练馆看看。

……

训练馆的顶灯在他第三次举杆时忽然闪了两下,发出轻微的电流嗡鸣。

他盯着球桌中央的白球,视网膜上竟浮现出三条淡蓝色轨迹——一条擦左库进底袋,一条直推中袋,还有一条……他眨了眨眼,第三条轨迹诡异地扭曲成螺旋状,像条被踩断的蛇,在空气中泛起微弱的蓝光。

球杆悬在半空,他的手指微微发颤。

“砰!”

击球的瞬间,所有轨迹坍缩成一片刺目的光斑,伴随着一阵低频的嗡嗡声在耳边炸开。

白球没有按照任何一条预判路线行进,反而斜着撞上库边,咚地弹回,在台呢上划出道刺目的白痕,摩擦产生的细小纤维飘散在空气中。

陈明!

苏瑶的尖叫刺破寂静,如同玻璃碎裂般突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来的——刚才还看见他背挺得笔直,下一秒整个人就栽向球桌,额头磕在木框上,发出闷响,那声音像是用皮肉撞击老榆木。

你发什么疯?她跪在地上扶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后颈黏腻的冷汗,带着淡淡的盐味和疲惫的气息,上次说副作用只是头痛,现在连球都打不准了?

陈明闭着眼喘气,太阳穴突突跳得像敲鼓,每一下都仿佛从颅骨深处传来。

他能听见苏瑶急促的呼吸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着木质地板与台呢的气味,却不敢睁眼——只要一睁眼,球桌就会分裂成三个重影,每个重影里都有不同的白球在乱跑。

灯...他哑着嗓子,关了。

苏瑶猛地抬头。

训练馆的顶灯还在忽明忽暗,暖黄色的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她扑到墙边按下开关,黑暗瞬间淹没两人,仿佛一桶冰水倾泻而下。

陈明的呼吸声突然清晰起来,一下,两下,像破风箱,带着潮湿的金属感。

能看见吗?苏瑶摸到他的手,冰凉得惊人,指尖传来的温度几乎让她缩回手,刚才那些...又出现了?

嗯。陈明勉强扯动嘴角,声音沙哑如砂纸打磨木头,这次不是慢镜头,是三条轨迹打架。他在黑暗中摸索到她的手腕,借力坐起来,没事,可能今天训练量超了。

超了?苏瑶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今天从早上八点练到现在,中间只喝了半杯安神汤!

沈博士说过神经负荷——

所以我现在就联系他。陈明打断她,摸出手机时碰到裤袋里的玉佩,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明天上午,你陪我去医院做检查。

苏瑶的手指在黑暗中蜷了蜷。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蹭过自己手背,那是长期握球杆磨出来的,硬得硌人,带着岁月与汗水的痕迹。

这个总说我能扛的男人,此刻像株被暴雨打弯的竹子,明明快撑不住了,还在往直里挺。

好。她轻声应下,摸黑扶他往休息区走,先喝口汤,白姨煮了当归枸杞,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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