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东宫,你这不废话吗?”
“很好,下一个,我是谁?”
“你真的废话超级多,你是太子殿下。”
“还有,你是谁?”
“郁府嫡小姐,东宫女主人,你的太子妃。”
“那我管你是不是理所应当?”
郁踏月翻了个白眼,原来在这儿等着,一次性回答完不行吗?
“是。”
极其不情愿地从牙齿里挤出来一个字。
这人根本不讲武德!
“这就对了。”
相无痕欣慰一笑,越过她直接进了朝露阁,并未准备脱衣服。
“你又想干啥啊太子爷,你要睡就睡,你真的好啰嗦。”
郁踏月这会儿开始想念皇宫的那几个时辰了,至少相无痕不会一直看着她。
“郁踏月,我惜字如金,多说点没什么,但只想对你啰嗦。”
突如其来且让郁踏月耳朵瞬间红了的话,也顺便让郁踏月红了脖子。
“谢谢,有被土到。”
“什么意思?”
相无痕疑,手开始解衣,玄色衣衫不一会儿只脱得干干净净,只留了里衣。
“不是,你这么厚脸皮母后造吗?
”郁踏月放下怀里抱着的衣服,发出疑问。
“母后不造,你造。”
相无痕虽越老越听不懂她这小词儿一直往外蹦,随着她说。
“你睡椅榻,我睡床!”
郁踏月趁相无痕没反应过来先甩了鞋子滚到床上,成大字型躺着,也不脱衣服,不拆发髻,不给某人留一点余地。
相无痕看着这一系列动作。
郁踏月真不是花瓶,她比花瓶还滚得快...
感觉犹豫一秒都是对床的不尊重。
“晚安我睡了!”
迅速起来吹灭烛火,郁踏月拉过来被子盖上。
小九九盘算,哼,自己去睡椅榻吧,冻死你臭男人。
相无痕“乖乖的”去睡了椅榻。
郁踏月睡着到了半夜,迷迷糊糊摸着身上的衣物,但是好冷,怎么也找不到被子,双手抱着自己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相无痕根本不困,夜色中借着月光看郁踏月刚刚的动作,叹了口气。
走到床边儿,眼里郁踏月的侧颜比正脸还要多了几分秀气。
姿势就别看了,哪里像大家闺秀。
这口气叹的好长,上床,找到被郁踏月蹬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郁踏月熟睡中感觉到旁边暖暖的,慢慢移了过来,双手抱着相无痕,双腿直接搭在他的腿上。
大约是找到暖处,郁踏月睡得那叫一个香。
相无痕因为郁踏月的睡姿已经放弃了翻身。
就这么任由着她抱着取暖。
深夜,朝露阁内安安静静。
绮弦阁二楼。
倚色梅花的屏风后,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位女子。
头上挽着发髻,髻上簪着珠花,长长的流苏与青丝披在身后。纤纤玉手拿着金丝线一针一线穿来穿去。
女子约十八九岁的年纪,肤若凝脂,她脸上似笑非笑,双眸星烁,身着绛紫色纱裙。
“绮娘子,夜深了,您早些休息,仔细伤了眼,这些绣活让下面的人干就成。”
屏风外站着老妇,约莫三十多岁,见绮娘子忙碌都闲着未曾停歇,相劝道。
“您莫劝啦,我绣完便去歇着,这件纱衣是郁府要的,得今晚赶出来。”
女孩甜甜一笑,继续做着手上的针线。
“妧妧来了,娘子要见吗?”
老妇才想起来门口站着谁。
“妧妧来了,快请进来,上花茶,她爱喝。”
少女眼底里满是欢喜,吩咐老妇去准备,放下手里的针线。
郁妧妧已经上了二楼,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掩上门。
“我说,你什么时候准备跟你兄长父母相认,你明明可以证明自己是姜家遗弃的嫡女。”
郁妧妧坐下喝着玫瑰茶,出口便是全京都都想知道的消息。
“妧妧你是知道的,他们只因为我出生在七月十五便遗弃我,未见遗弃我兄长,我自然是不痛快,更别提相认了,还是主动去。”
“我长姐可以帮你,只要你想,你嘴上说的硬气,我可知道你经常偷偷抹眼泪。”
郁妧妧心里既是担忧又是气愤。
姜家居然因为一个迷信丢了呱呱坠地的婴儿,估计她长姐知道了,要发火,哦不,要拆了姜府。
“我何尝不知道现在你的地位和太子妃联合起来可以拿下姜家,可我是真的不愿意去。”
绮娘子心里是难受的,但她又不想让妧妧担心。
自从她被遗弃,若不是街上的乞丐及时发现并收下她,怕是早就被饿死了。
在她长到十五岁那年,她被乞丐出卖落入人贩子手里,被卖到了江南一带,又开始了讨生活的日子。
幸好被绣坊里的绣娘们收留,学了一手的绣活,接了不少的单子,日子逐渐有了光。
鼓起勇气回到京都这个让她生死难定的地方,开了间绣坊,自称’绮娘子”。
郁妧妧从里到外的衣服都是她亲自绣的,只因为落难时,妧妧南巡救了她。
郁妧妧看着她忧郁的神色,挥挥手,罢了罢了。
既然她本人都抗拒,谁又能劝的了?
“那你打算一直用绮娘子的身份留在京都?”
少女端起茶盏的手停顿了,笑道。
“那不然呢?如今生意好得很,好多传闻都说手艺比得上江南织造了。”
“妧妧,不用你接济我了,我现有的银子和现钱足够还你了,还能余下不少呢。”
郁妧妧看着她,愈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长姐,长姐身为未来的皇后,整顿后宫和命妇小姐们是应该的,何况当今皇上病重。
“太子妃正名是?”
“郁踏月。”
郁妧妧才感觉到自己的名字好仓促...
“这名字寓意好,逢君非有约,踏月偶相过。”
“你也太文绉绉了,也不知道我当时救你是什么心思。”
郁妧妧忍不住吐槽。
“因为你人善豁达,而且我见了你感觉颇有缘分。”
少女轻笑,端起茶盏碰了下郁妧妧的茶盏。
“那行,什么时候想说,派人递话就行,我先回营了。”
少女站起来去里屋拿了件披风。
“妧妧,你再身体好,也架不住这秋风,特别是夜深了。”
“好啦好啦,别啰嗦了,我走了。”
妧妧嘴上念叨着,还是乖乖的披上了。
“小心歹人。”少女再次叮嘱。
“还不知道谁是那个歹人呢。”
郁妧妧从她的房间跳下去,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