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阁内。
此时此刻郁踏月并未察觉自己身边是谁,只知道出汗,黏糊糊的有点热,睁开眼,愣神。
继上次过后,这张俊脸她好像一次也未好好看。
相无痕的脸,竟生得如此好看。
像是被雕刻,五官分明,浓密的眉毛,睫毛微卷,闭着眼的相无痕不开口简直是艺术品。
嫉妒了,郁踏月嫉妒了,他的鼻梁都比她的英挺!
不对啊,昨天她自己睡的,怎么?半夜他爬上来几个意思?
“相靖!!!”
郁踏月故意的,在他耳边大喊。
她本来想吓一下相无痕,没想到,相无痕闭着眼,纹丝不动。
“喂,不是吧,怎么回事?”
郁踏月有点慌乱之际,相无痕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身子底下。
郁踏月被摆了一道,气笑了。
“你想干嘛?”
“孤饿了。”
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听得郁踏月一身鸡皮疙瘩。
“饿了吃饭,压着我...干嘛?”
“自然是吃饭。”
不给郁踏月反驳的机会,吻着她的唇。
一边吻着,一边将郁踏月头上的钗环卸下来,墨发散开,映衬着郁踏月白皙的皮肤。他似在亲昵一件无价之宝。重重的呼吸洒在郁踏月脖子上,锁骨被啃咬着。
“我说你有完没完?”
郁踏月只说了一句话,又被堵住。
她自然是知道是什么事情,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第二次也无妨。
双手搂住相无痕的腰,主动将自己送上去。
相无痕的大手捧着她的脸庞,降低了她脖子的酸疼感。
另外一只手不断地摸索着,牵起了郁踏月身上仅剩的衣服,一道解开,衣衫滑落,露出她的锁骨。
郁踏月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促,只能轻轻地拥住他,相无痕腾出手将床帐拉下,不到片刻,衣物全被扔下床,芙蓉帐内一片旖旎。
再次等郁踏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相无痕衣冠整齐,一身黄袍绣着蟒的纹样,这当真是太子的穿搭。
她只感觉一身的酸痛,爬起来都困难,好像内力全失?
捏了捏拳,内力呢?
“我要喝水。”
相无痕听见了却不为所动,静坐着,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郁踏月看着他这般凝视自己,眼神闪了下,强撑着起来。
“我牺牲这么大,你端个水啊!”
“为什么你没有落红?”
相无痕站起来,冷声道。
郁踏月愣住了,大脑空白,挣脱开。
相无痕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再次问。
“你为什么没有落红?”
一把甩开他的手,捏疼了她的下巴,揉了揉,喝声。
“相靖你是不是有病!”
相无痕见她是一脸的诧异,但没有回答他,心里的怒火更加旺盛。
“很好,欺瞒皇室之罪,其罪当诛。”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郁踏月真的是满脸疑惑,一头雾水。
相无痕冷着脸转身离去,留下郁踏月一个人在床上怀疑人生。
郁踏月思考了半天,拍了下脑袋,蠢死了!
第一次是给了他但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自己,怪不得误会了。
“我的天,这怎么解释,奥,解释你太子被人下了药不知道?我说了你会信吗?”
看着远去的黄色背影,目光一滞,顿时心头有些凉意。
她以为会有人来接她出去,谁知道当天太子殿下下令将她囚禁在朝露阁。
一切来的太快,她丝毫没有准备。
四五个婢女进来,将她从床上赶下来搬走所有被褥,换上新的,把所有的陈设换掉了,全程无视她。
郁踏月只穿了单薄的衣服,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瞟向外面,似乎在怀疑自我。
随之恍惚,秀眉一挑,软禁她?
好在相无痕“大发慈悲”把小姝留在她身边。
已经过去一日,相无痕下令,任何人不可探望。
“好你个相无痕,堂堂诀朝太子。”
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先皇驾崩,他灵前继位。
郁踏月被相无痕软禁在朝露阁中从未来看过她,她想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小姝来的时候,还带了点首饰。
她让小姝全部都当掉,换成现银,这送来的饭菜一日比一日差,根本不能吃。
刚开始还好,有些肉,往后越来越差,甚至到后面连米饭都是隔夜的。
本来她就怕冷,在郁府不到冬日,就已经煨上暖锅了。
这嫁进东宫怎么还比不上在郁府了?
郁踏月在床边抱着自己,想着这几日来相无痕的所有的所作所为,凄切。
“也是,软禁起来的太子妃,算什么。”
这才入秋冬时分,她的心怎么这么凉,比手还凉。
她坐在桌子旁边看着馊了的饭菜和两块饼子。
郁府还不知道郁踏月被囚禁,郁妧妧被相无痕派去守卫边关,一时间不能回来。
这都是小姝告诉她的。
朝露阁重兵把守,相无痕下的命令。
迎来冬日,朝露阁内的炭火被克扣的还不如没有。
郁踏月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雪,鹅毛般落下。
她伸手去接,被御林军给挡了回去。
郁踏月习惯了,比起来第一次她反抗差点伤及自己,这已经好很多了。
郁踏月被软禁的事情,整个郁府还不知道,被相无痕瞒得死死的。
不然以她爹娘的性格早拆了东宫了。
小姝走进来看着自家小姐站在窗前,心疼的不得了,什么时候小姐受过这样的待遇!
郁踏月看雪看的入神,没发觉小姝给她披上一层薄薄的披风。
还是那件绣着荷花的披风,是初来到诀朝的时候,那件披风。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相无痕就算想知道答案也没来过,只是让青幻来问话。
每次问都得跪着,没有地龙,她穿的又少,也不给厚衣服,只能先用被子垫着,直到被子已经磨破。
郁踏月死性子,非得见到相无痕才肯说出来。
因为那是秘密,天子的秘密怎可让旁人知晓。
贴身的人也不行。
这一审问就是两个时辰。
膝盖已经跪出来毛病了。
郁踏月因为饮食不佳,原来白嫩的皮肤开始变黄,消瘦了许多,就连衣服都大了好几圈。
准备晚膳的时候,郁踏月迟迟不见小姝。
“小姝?”
“小姐,我在。”
小姝犹豫半天才应声。
“大小姐,现银已经花没了,这还没过大寒,可怎么办啊。”
郁踏月一向乐观,出言安慰她。
“没事,他不会让我有性命之忧。”
她想起现代的爹,还有妧妧,鼻子好酸,她是最怕鼻酸的,那股酸劲儿是忍不住。
如今这般处境,再矫也得忍着。
她得撑住,不能哭,此时哭就会落下病根。
半夜,咳嗽声在朝露阁一张小床上不断。
小姝坐起来,拍着郁踏月的背,着急的不行。
郁踏月面色发白,额头都是汗,小姝用手探了探,好烫!
小姝急忙去外面叫人,却是没有人理会。
小姝给半昏半醒的郁踏月喝了不少的水,把能盖的被子和衣服都盖上了。
“你说小姝喊救命?”
相无痕在上书房批阅奏章。
青幻来回禀今天郁踏月的情况,说了半夜小姝喊救命。
相无痕听了这消息,蓦然抬眸,放下那些奏章,漆黑幽暗的眼底,像是藏着什么。
很是镇定,不以为然,吩咐下去。
“找个太医给诊断,别让人死了,郁府和死守祖训的文臣不好交代。”
冷声可以瞬间把冰柱子一下子冻碎裂开。
朝露阁。
郁踏月终于盖上厚被子,手耷拉在床边。
眼皮勉强撑起来,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郁明章,郁皇后,妧妧,还有相无痕,手暗暗地在被子里揪着被褥。
她想结束自己,回到现代,哪怕现代的郁踏月也已经死了,她也不想再对着他抱有一丝期望。
这么想着想着已经想了无数遍。
哪怕是相无痕亲自来见她的想法都打消了。
她郁踏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自己活该,不应该去救他为他解毒。
好奇心害死自己,农夫与蛇,她看着厚被子,嘴角扯了扯,自嘲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