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锋的军靴碾过青石板时,晨露还未完全退去。
国术门派的朱漆大门在晨光里泛着古铜色,门楣上震岳二字被他目光扫过,突然想起老张头临走前那句演武场石库——他怀里的泛黄抄本正隔着粗布包袱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快去取黄长老藏的东西。
战锋!欧阳轩的青铜剑突然从鞘中窜出三寸,剑鸣声惊飞了檐角麻雀,东南方有引擎声。
话音未落,山脚下的嘹望塔就传来铜锣急响。
陈战锋抬头,正看见三道黑影破云而来,机腹下的银色蝎子标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和前一日老张头山谷外掠过的直升机一模一样。
暗渊的人到了!门房的小徒弟跌跌撞撞跑来,腰间的传讯铃抖得乱响,维克多那狗东西带着近千人,把四面山道全封了!
陈战锋反手按住腰间的军用匕首,指节捏得发白。
他能听见血脉里的轰鸣比昨日更清晰,战纹从手背蔓延到小臂,像燃烧的火链。
去演武场。他扯着欧阳轩的衣袖往门派深处跑,黄长老肯定在那。
演武场的石库前,黄长老正抚着半人高的青铜鼎。
鼎身刻着二十八星宿,此刻每颗星位都泛着幽蓝微光。
见两人冲进来,老人捋了捋银须:暗渊的动作比我预想的快三天。
他们要的不只是秘籍,是源脉。
源脉?欧阳轩的剑突然嗡鸣着指向鼎中,剑刃映出鼎底模糊的纹路,老张头说的生死局?
源脉是国术传承的根本,千年灵气凝聚的地脉。黄长老拍了拍鼎身,当年张三丰真人就是在此地悟得太极真意。
暗渊想通过源脉开启...算了,先应对眼前。他从袖中摸出三面令旗,布鲁斯将军的人在西门外十里扎营,我已传信。
战锋,你带守山队守前门;欧阳,你去后殿寻维克多——那老狐狸喜欢藏在暗处发令;我守石库,这里有护山大阵,他们一时破不了。
明白。陈战锋接过令旗时,掌心的战纹突然灼痛。
他想起昨夜抄本里的一行字:战神血脉,遇战则鸣,嘴角扯出抹冷硬的笑。
前门的青砖墙刚爬上第一个黑衣蒙面人,陈战锋的军靴就踹在了那人后心。
他用的是形意拳的崩拳,看似简单的直拳裹着暗劲,直接把人砸进了后面三个同伙怀里。
国术?!人群里有人惊呼。
暗渊的喽啰们显然没料到后勤兵出身的陈战锋会有这般身手,攻势顿了顿。
陈战锋趁机冲下台阶,军刺在掌心转了个花——这是他结合八极拳铁山靠改良的杀招,每刺出一拳,就能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
医疗兵!左侧突然传来惨叫。
陈战锋转头,正看见三个喽啰举着三棱军刺围住了个卫生员。
他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后背却猛地一凉——一柄淬毒的柳叶刀从斜刺里扎了进来。
剧痛只持续了两秒。
战纹从伤口处泛起金光,陈战锋甚至能听见血肉重生的滋滋声。
他反手扣住偷袭者的手腕,用泰拳的箍颈膝撞顶碎了对方喉骨。
怪物!喽啰们开始后退。
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血,却在人群缝隙里看见道熟悉的身影——维克多穿着墨绿西装,正站在山包上用对讲机喊话,嘴角挂着阴毒的笑。
找我?维克多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冲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先顾好你的门派吧,陈班长。
话音刚落,后殿方向传来青铜剑的清啸。
欧阳轩的身影如游龙般掠过飞檐,每过一处,就有暗渊的狙击手从隐蔽处跌落——他的剑不是在刺,是在引,引动空气中的气劲震碎敌人的骨骼。
将军,左翼顶不住了!布鲁斯的副官从战壕里探出头,脸上全是硝烟。
老将军把望远镜往地上一砸,抄起配枪就往阵地冲:老子当年在边境守了八年,会怕这帮毛贼?
机枪手跟我来!
他的吼声惊得暗渊的冲锋队顿了顿。
趁这空档,三辆军用卡车从山道拐弯处冲来,车斗里站满了端着九五式的士兵——正是布鲁斯调遣的增援。
战场局势开始扭转,可陈战锋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能感觉到,门派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是源脉?
还是老张头说的生死局?
退!维克多突然扯着嗓子喊。
暗渊的喽啰们像退潮的海水般向后涌,留下满地尸体。
陈战锋追到山包下时,只看见维克多钻进直升机的背影,对方回头冲他笑:陈班长,源脉开启那天,我会亲自来取你的命。
硝烟渐散,黄长老从石库里走出来,手里捧着块半透明的玉珏。
玉珏中心流转着淡青色雾气,正是陈战锋手背上战纹的颜色。
这是源脉钥匙。老人把玉珏塞进陈战锋掌心,刚才战斗时,石库的护山大阵被破了三道。
暗渊里有会国术的高手,而且...他们知道源脉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深。
欧阳轩擦着剑走过来,剑刃上的血迹突然凝成奇怪的符号。
他眯起眼:这是...苗疆蛊门的标记。
暗渊背后,不止一个势力。
陈战锋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直升机,战纹在掌心灼得发烫。
他想起老张头说的真正的生死局,想起维克多临走前的笑,突然明白——今天的胜利不过是开胃菜。
山风卷起满地狼藉,吹得演武场的旌旗猎猎作响。
某个被掀翻的木箱里,半卷泛黄的《太极十三势》飘落在地,最末一页的字迹被血浸透,隐约能看见源脉之下,藏龙卧虎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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