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山坳的余烬还未完全冷却，陈战锋已经带着小队登上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巡逻艇。
露西提供的情报像根烧红的铁钎，戳得他胸口的战神血脉直发烫——三天前在石门后听到的沙哑嗓音，此刻正和戴金丝眼镜的中国人重叠成一道阴影，压在他心头。
坐标确认，铁鲸号进入十二海里警戒区。杰克森放下望远镜，古铜色的手背绷起青筋，艾哈迈德的加密信号，他把船速降到了八节，这是我们登船的最佳机会。
陈战锋摸了摸腰间的青铜鼎，鼎身贴着皮肤的温度比往常更灼。
三天前在废弃仓库，他用这鼎砸断摩根膝盖时，鼎纹里渗出过一丝暗红，当时以为是血，现在想来，倒像是某种蛰伏的纹路被激活了。
欧阳，准备索降。他转头看向船尾，穿青衫的男人正擦拭长剑，剑锋映着月光，把他眉骨的阴影切得冷硬，等会你主攻上层甲板，我去货舱。
艾哈迈德说军火舱在底舱，守卫配了微型冲锋枪。
欧阳轩抬眼，剑穗在海风里晃了晃：记得留两个活口，我想试试新悟的破甲式。
巡逻艇突然剧烈颠簸，布朗从驾驶舱探出头，脸上的络腮胡沾着水珠：浪高升到三米了！
那老小子（指艾哈迈德）选的这破天气，怕不是故意的？
陈战锋抓住护栏，脚底像生了根，浪头打在脸上，他反而笑了：正好。
半小时后，铁鲸号的轮廓在夜雾里显形。
这艘三十米长的运输船挂着巴拿马国旗，甲板上的探照灯扫过海面，却没照到船尾下方——陈战锋正攀着缆绳，青铜鼎被他捆在背后，肌肉绷成铁铸的弧度，浪头拍得缆绳晃如秋千，他却稳得像块礁石。
倒数三十秒，关闭左舷探照灯。耳麦里传来艾哈迈德的低语，带着浓重的波斯口音，三、二、一——
黑暗瞬间笼罩左舷。
陈战锋松手跃出，青铜鼎的重量反而成了优势，他借着下坠之势撞碎舷窗，玻璃碴子飞溅的刹那，他已经滚进舱室，鼎身横扫，两个举着MP5的守卫连哼都没哼，就被砸得撞在墙上。
下层安全。他压下耳麦，欧阳，动手。
几乎同时，上层甲板传来清越的剑鸣。
陈战锋听得出那是欧阳轩的起云式，剑锋破风如鹤唳，混着金属碰撞声和闷哼。
他踢开舱门，走廊里的应急灯红得刺眼，转角突然射出一串子弹，他侧身贴墙，鼎身挡在胸前，子弹打在青铜上叮当作响，却连个凹痕都没留下。
好东西。他低笑一声，突然冲出去，鼎身撞向持枪者的手腕。
那人惨叫着甩枪，陈战锋反手掐住他后颈，膝盖顶在他腰眼：军火舱密码！
8...8521！守卫疼得眼泪横流，别杀我，他们逼我的——
陈战锋把人敲晕，输入密码。
厚重的金属门咔嗒打开，扑面而来的火药味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箱军火。
他扯开一箱封条，里面的突击步枪闪着冷光，枪身刻着的纹路让他瞳孔骤缩——和暗河石门上的云雷纹，一模一样。
布朗，看这个。他摘下枪，对准摄像头，纹路匹配吗？
耳麦里传来抽气声：上帝啊...和你上次带回来的弹片纹路重合度97%！
这枪托里嵌了块黑金石，那东西只在古籍里见过，说是能吸收天地元气...等等，我检测到能量波动！
陈战锋的手指刚碰到枪托，皮肤下突然窜过热流。
战神血脉在沸腾，他分明看到那些云雷纹里流转着暗金色的光，像活物在爬。
全体注意！艾哈迈德的声音突然变调，驾驶舱监控显示，后甲板有六个人持RPG！
他们不是我的人——
砰！
枪声撕裂耳麦。
陈战锋反手甩出青铜鼎，鼎身撞碎天花板的监控，转身就往舱外冲。
走廊里已经全是枪声，欧阳轩的剑还在响，但频率比刚才乱了——他受伤了。
欧阳！陈战锋吼了一嗓子，抄起地上的MP5扫射，子弹打穿防火门，三个端着火箭筒的人应声倒地。
他冲到甲板时，正看见欧阳轩单膝跪地，左肩洇着血，面前五个持军刀的人呈扇形包围，刀身上同样刻着云雷纹。
青锋，借我。陈战锋捡起欧阳轩掉在地上的剑，剑刃入掌的瞬间，血脉里的热流涌进剑身，原本青灰色的剑突然泛起金芒。
他旋身劈出，第一刀砍断左边敌人的手腕，第二刀挑飞右边的军刀，第三刀直刺中间那人咽喉——
当啷！
金属交击声震得他虎口发麻。
中间那人不知何时多了把黑沉沉的短刀，刀身同样刻着云雷纹，正架住他的剑锋。
抬头看时，对方的脸让他心脏猛跳——金丝眼镜，西装革履，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正是露西描述的上线！
陈班长。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久仰战神血脉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陈战锋没接话，手腕翻转，剑锋压下短刀。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在攀升，每一秒都强上几分，这是...国术高手？
可惜。男人突然笑了，你以为截了这批货就能断我手脚？他的短刀突然爆发出暗金色光芒，陈战锋的剑被震得脱手，三小时前，我的人已经接管了艾哈迈德的家人。
你猜，是你先杀了我，还是他们先杀了那对老夫妻？
陈战锋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耳麦里突然传来杰克森的喊：战锋！
雷达显示三艘武装快艇正以三十节速度接近，距离五海里！
男人的短刀抵住他咽喉：现在，把军火舱钥匙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看着他们死得痛快些。
咔。
一声轻响。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陈战锋的手指正按在他手腕的太渊穴上。
你刚才说，三小时前接管了艾哈迈德的家人？陈战锋的声音像块冰，但半小时前，我的人已经把他们从德黑兰的公寓接走了。他加重手指，男人的手腕发出脆响，短刀当啷落地，至于你的快艇...他抬头看向夜空，远处亮起三盏探照灯，正是杰克森的巡逻艇带着两艘海军护卫舰杀来，来多少，我就留多少。
男人的脸瞬间惨白。
陈战锋抓起他的衣领，推向冲过来的欧阳轩：先绑了，等会慢慢审。
此时天已蒙蒙亮。
当布朗戴着白手套检查最后一箱军火时，海平线上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
陈战锋眯眼望去，三艘挂着骷髅旗的快艇正劈开浪头，艇首架着的重机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战锋，他们的通讯频道在放...摩斯密码。布朗突然抬头，脸色发沉，翻译过来是——血鲨已到，准备收尸。
陈战锋摸了摸胸口发烫的青铜鼎，望着逼近的快艇，嘴角扯出一抹冷硬的笑。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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