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锋的指节扣紧青铜鼎的把手，掌心因血脉涌动而发烫。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重叠。
欧阳轩的剑已经出鞘，青锋在幽暗中划出冷光，剑气将腐臭的空气割开一道缝隙。
石门“吱呀”一声被内力震开半尺，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布鞋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戛然而止。
“陈班长。”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调侃，“在炊事班颠勺颠出瘾了？跑到老子地盘探宝？”
陈战锋瞳孔微缩。
来者是个穿黑唐装的干瘦老头，左脸有道蜈蚣似的刀疤，正是三日前在边境小酒馆里见过的——摩根的贴身保镖，“鬼手”王九。
王九的手指动了动，袖中滑出两把淬毒的柳叶刀，刀身泛着幽蓝：“摩根先生说过，见着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欧阳轩的剑先动了。
青锋如游龙，直取王九咽喉。
王九矮身躲过，柳叶刀划向欧阳轩手腕，却被陈战锋的青铜鼎横档。
鼎身与刀刃相击，火星四溅，王九的刀竟被崩出缺口。
“好个破铜烂铁。”王九咧嘴笑，“不过——”他突然甩袖，三枚透骨钉破空而来，直取陈战锋面门。
陈战锋血脉沸腾，身体本能后仰，透骨钉擦着鼻尖飞过，钉进身后的石壁。
几乎同时，他的右脚横扫，踢中王九膝弯。
王九吃痛踉跄，欧阳轩的剑已抵住他后颈。
“说，摩根的军火库在哪？”陈战锋的声音像淬了冰。
王九却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这暗河是天然的？早被老子埋了炸药。三分钟，不，两分钟后——”
陈战锋的青铜鼎重重砸在他后颈，王九昏死过去。
欧阳轩皱眉：“他说的炸药？”
“走！”陈战锋拽着欧阳轩往暗河上游跑，“刚才进来时，我闻到了硝石味。”
两人刚浮出水面，暗河方向传来闷响，激起数米高的水柱。
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岸边——那里站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正冲他们招手。
“李参谋？”陈战锋认出是情报科的李强，“你怎么在这儿？”
李强扔来两条干毛巾：“我跟踪摩根的货船三天了。你们刚才炸的，是他们的地下运输通道。”他指了指远处山坳里的红顶仓库，“真正的军火库在那，摩根今晚要和东南亚买家交易，货单里有新型单兵导弹。”
陈战锋拧干衣服：“露西呢？”
“摩根的情妇？”李强挑眉，“她今晚也在，负责管钥匙。那女人贪财，可摩根防她防得紧。”
欧阳轩擦了擦剑：“地形如何？”
“仓库四周都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两边埋了雷。”李强掏出地图，“但后山有处断崖，能攀岩上去。”他顿了顿，“不过摩根手下有二十多个雇佣兵，个个有枪。”
陈战锋摸了摸青铜鼎：“枪？”他笑了，“国术练到深处，子弹也能躲。”
三人蹲在灌木丛里，望着山坳里的仓库。
探照灯在围墙上来回扫射，四个哨兵抱着AK47巡逻，狼狗的吠声时远时近。
“露西在二楼。”李强指了指亮着灯的窗户，“三点钟方向，窗帘是粉色的。”
欧阳轩活动手腕：“我去引开哨兵。”他的剑入鞘，“记得，三分钟。”
陈战锋点头。
他的血脉在皮肤下跳动，战斗直觉告诉他，机会稍纵即逝。
欧阳轩突然跃起，石子精准砸中探照灯。
“有敌袭！”哨兵的喊声响彻山坳，狼狗狂吠，雇佣兵们端着枪冲出来。
欧阳轩的剑如闪电，挑飞两把AK，踢翻两个哨兵，转眼间已引着十多人往东边追去。
陈战锋贴着墙根移动，战神血脉让他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三成。
他摸到二楼窗下，徒手攀上砖墙，指尖扣住砖缝，像只壁虎般爬了上去。
窗户没锁。
陈战锋翻进去时，露西正对着镜子补口红，见他进来，惊得口红掉在丝绒裙上。
“别喊。”陈战锋反手锁窗，“我是来救你的。”
露西后退两步，碰倒了化妆台：“你...你是摩根的敌人？”
“摩根把你当钥匙用。”陈战锋逼近，“货单上的导弹，他准备卖给恐怖分子，你觉得事成之后，他会留活口？”
露西的瞳孔收缩。
陈战锋乘胜追击：“我知道你在瑞士有账户，存了两百万欧元。摩根上个月让人黑了你的账户，现在钱在他名下。”
露西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情报科的人比你想象的更厉害。”陈战锋掏出李强给的U盘，“只要你交出军火库密码，我让人把钱转回你账户，再送你去巴黎。”
露西咬了咬嘴唇：“密码是...**。”她突然抓住陈战锋手腕，“但摩根有备用密码，在他胸口的纹身里。”
楼下传来枪声。
陈战锋皱眉：“欧阳轩那边可能撑不住了。”他拽着露西往窗外走，“跟我走，我保你安全。”
“不。”露西摇头，“我要看着摩根完蛋。”她从项链里取出钥匙，“这是军火库门卡。”
陈战锋接过门卡，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摩根的声音：“把那姓欧阳的给我抓住！打断他的腿！”
他把露西推进衣柜：“躲好。”转身冲下楼。
仓库里，欧阳轩被五把枪指着，剑刃上还滴着血。
摩根叼着雪茄站在中间，秃顶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好剑法，可惜——”他抬手指向陈战锋，“你的同伴来了。”
陈战锋把青铜鼎往地上一墩：“摩根先生，好久不见。”
摩根眯眼：“炊事班的小班长，挺能折腾啊。”他打了个响指，“杀了他们。”
枪声响起的瞬间，陈战锋的血脉爆发。
他的身体如鬼魅般侧移，子弹擦着胳膊飞过，火辣辣的疼，但三分钟不到，伤口就开始结痂。
欧阳轩的剑再次出鞘，青锋扫倒两把枪，陈战锋趁机冲上前，鼎身砸中摩根膝盖。
“咔嚓”一声，摩根惨叫着跪倒。
陈战锋掐住他脖子：“备用密码！”
摩根吐了口血：“9...918765！”摩根翻白眼，“求你...杀了我...”
陈战锋松开手，对欧阳轩点头：“去炸了军火库。”他转向李强，“带露西走。”
爆炸声响起时，山坳被火光映得通红。
陈战锋看着燃烧的仓库，摩根的尸体被埋在瓦砾下。
露西站在他身边，望着远处的火光轻声说：“摩根的上线，是个穿西装的中国人，总戴金丝眼镜...”
陈战锋的瞳孔微缩。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暗河石门后，那个沙哑的声音——和露西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山风卷起灰烬，飘向更远处的群山。
陈战锋摸了摸胸口，战神血脉的热度从未如此强烈。
他知道，这把火，只是烧穿了阴谋的一角。
真正的敌人，还在阴影里，等着他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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