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白杨林间翻涌,陈战锋鼻尖萦绕着潮湿的青草味,耳中那片沙沙声却越来越清晰。
他望着林子里晃动的青影,喉结动了动——那些影影绰绰的青竹,原是二十来个劲装汉子,每人腰间都别着半截青竹短棍,布衫上用金线绣着墨竹纹,和他兜里那块碎布上的标记分毫不差。
副班长!周强的橡胶棍在掌心转了个花,眼睛亮得像淬了火,上次他们砸了咱们的高压锅,今天老子要把竹棍塞回他们嘴里!
孙厨师抄起那根砸裂沙袋的铁棍,指节捏得发白:昨天还偷了三袋面粉,我这崩山拳正愁没处使。
陈战锋没说话,拇指轻轻摩挲着裤兜里的碎布。
三天前炊事班丢了半车补给,他追着贼影子到后山,只扯下这块带标记的布角;两天前孙厨师的炒锅被人砸扁在灶台上,锅沿压着片青竹叶;昨天周强去井边打水,水桶里漂着根削尖的竹刺——原来不是普通的军营霸凌,是有人刻意挑衅。
来了。他低声喝了句,率先往前踏了半步。
最前头的青竹门高手已经冲出林子,腰间短棍唰地抽出,竟是两截中空青竹套接而成,甩起来带起破风响。
陈战锋瞳孔微缩,那棍梢裹着的不是竹节,是淬了毒的钢针!
小心暗器!他反手一推孙厨师,自己侧身闪过迎面而来的棍风。
钢针擦着耳尖扎进身后的树干,噗地没入半寸,泛着幽蓝的光。
好阴的招!孙厨师怒喝,铁棍横扫向左侧敌人的下盘。
那汉子不闪不避,短棍交叠架住,竹节相撞发出脆响,竟震得孙厨师虎口发麻。
陈战锋眼尖,看见对方手腕处暴起的青筋——这是练过竹皮劲的,外柔内刚,专克刚猛招式!
老孙走刚,小周走巧!陈战锋大喝一声,脚尖点地跃到半空。
战神血脉在体内翻涌,他能清晰看见每个敌人的动作轨迹:左边那个提气要攻孙厨师后心,右边第三个手腕微抖准备发暗器,中间领头的高个汉子呼吸绵长,明显是阵眼。
落地时他已绕到高个汉子身侧,右拳如炮弹出膛。
那汉子慌忙举棍格挡,陈战锋却在接触瞬间变拳为掌,顺着竹棍纹路一捋——这是他昨晚在《国术要诀》里看到的顺水推舟,专破以柔克刚的路数。
竹棍当啷落地,高个汉子踉跄两步,陈战锋趁机扣住他后颈,往敌群里一推。
乱阵!
周强的橡胶棍早等在那。
他猫腰钻过两个敌人的夹击,棍头精准点在高个汉子膝弯。咔的脆响里,那汉子直挺挺砸向左侧三人,顿时撞得敌阵乱作一团。
孙厨师趁机抡起铁棍,崩山拳混着千钧力砸在右边敌人肩窝,只听咔嚓一声,那汉子整条胳膊都塌了下去。
都给老子死!张老大从敌群后方冲出来,手里握着把改装过的军用匕首,刀刃上还沾着油星——竟是偷了炊事班的切肉刀!
刘打手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根带倒刺的铁链,正是前天夜里砸坏周强菜筐的凶器。
陈战锋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被暗箭擦破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盯着张老大发红的眼睛,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仓库看见的:张老大偷偷往补给车里塞青竹标记的布包。
原来这混子早和青竹门勾结,借炊事班的位置偷运物资!
张老大!他暴喝一声,声如炸雷。
张老大手一抖,切肉刀当啷落地。
陈战锋趁机欺身上前,左手扣住他手腕,右手成刀劈在他肩井穴上。
张老大痛得蜷成虾米,陈战锋顺势一推,把他踹进刘打手怀里。
刘打手的铁链刚挥到半空,就被张老大撞得失去准头。
周强的橡胶棍已经缠上铁链,借力一扯,刘打手踉跄着扑过来。
孙厨师的铁棍横扫而出,正砸在他后心,直接把人砸得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二十分钟后,晨雾散尽。
二十多个青竹门高手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张老大和刘打手被反绑在炊事班的槐树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刚才还狠戾的眼神此刻只剩恐惧。
副班长!营区方向传来跑步声,警卫连的战士扛着枪冲过来,我们听到动静就赶来了!
陈战锋弯腰捡起地上的青竹短棍,指腹划过棍身刻着的青竹十八代字样,目光微沉。
杨医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白大褂上沾着草屑,手里捏着张叠成方块的纸:刚才卫生队收到加密电报,青竹门...可能只是前哨。
陈战锋接过纸,展开是张模糊的照片:深山里的竹楼,门口站着个穿墨绿长衫的老者,腰间别着根比人还高的青竹。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竹尊者。
他们说...杨医生压低声音,这次派来的,只是门中最末等的外门弟子。
晨风吹过,陈战锋兜里的碎布轻轻翻动。
他望着远处被阳光照亮的营区,听见食堂方向传来开饭的哨声。
孙厨师正揪着张老大的衣领逼问物资下落,周强蹲在地上收缴青竹棍,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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