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锋的军用作战靴碾过地牢潮湿的青石板，铁链拖在身后发出刺耳的声响。
孙厨师被两个持霰弹枪的守卫架着，裤腿还沾着刚才滚地时的泥污，周强的左臂渗着血——那是被铁丝网刮的，但小子咬着牙愣是没吭一声。
都老实点！守卫用枪管戳了戳陈战锋的后背，腐臭的烟味混着地牢霉味直往他鼻腔里钻。
陈战锋垂着眼，余光却扫过墙角那截半人高的通风管。
半小时前陈卧底被押进来时，袖口蹭过管壁的锈迹，他记得那抹暗红——那是陈卧底用指腹蘸着自己的血画的箭头。
哐当一声，铁笼门重重砸下。
孙厨师立刻扑到栏杆前，粗声粗气骂道：龟孙子！
老子给你们做了三顿红烧肉，就这么对恩人？周强捂着胳膊凑过来，压低声音：锋子，刚才陈哥使眼色，说管道直径能钻人。
陈战锋摸了摸战术刀刀柄——老班长牺牲前塞给他的，刀鞘上杀贼两个血字已经褪成暗褐。
战神血脉在血管里发烫，他能听见十米外守卫的心跳声，能闻见通风管里飘来的机油味——那是史密斯办公室的中央空调管道。
老张！地牢外突然传来喊话，老板说审完这拨人，把那箱货往边境运！
陈战锋瞳孔微缩。
他们冒险潜入黑市，为的就是截获这批运往境外武装的新型单兵导弹图纸。
此刻图纸就藏在周强的炊事围裙里，用保鲜袋装着——这小子刚才趁乱把图纸塞进了蒸包子的笼屉夹层。
机会来了。陈战锋突然开口，声音像磨过的刀背，孙哥，等下你用铁勺敲栏杆，越大声越好；小强，你装晕往笼门边倒。
孙厨师咧嘴一笑，抄起怀里不知何时藏的不锈钢饭勺：得嘞！周强立刻捂着额头踉跄两步，噗通撞在铁笼上。
嘿！
那小子晕了！守在笼外的守卫凑过来，枪管刚探进铁栏，孙厨师的饭勺已经砸在他手腕上。当啷一声，守卫痛叫着松手，陈战锋一个箭步冲上去，反手扣住守卫的脖子往笼栏上撞——这招是老班长教的锁喉撞柱，专破持械近战。
另一个守卫刚要举枪，陈卧底突然从后面扑上来，用染血的肩窝顶住对方手肘。
陈战锋抢过掉在地上的钥匙串，三两下捅开笼锁。走！他拽着周强往墙角跑，孙厨师抄起守卫的霰弹枪断后，王队长和李翻译架着陈卧底紧随其后。
通风管口的锈铁皮被陈战锋用战术刀撬开时，刺耳的摩擦声惊得地牢顶上的老鼠乱窜。
周强先钻进去，边爬边嘀咕：这味儿比咱们炊事班的泔水桶还冲......话音未落，管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是杰克的声音！
史密斯先生说要活的。那嗓音像砂纸磨铁棍，不过断条腿也没关系。
陈战锋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听过情报，杰克是前海豹突击队教官，徒手能掰断钢管，去年在中东战场一人端了个机枪阵地。
此刻管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战锋摸到腰间的战术刀，战神血脉带来的灼热感让他的视力突然清晰——他看见管道壁上有道裂缝，正好能窥见史密斯办公室的情况。
李翻译，你和王队长从裂缝翻出去，切断监控。陈战锋快速分配任务，陈哥，你带孙哥、小强去东边管道口，那里有个检修梯。
那你呢？陈卧底扯住他的战术背心。
我去会会杰克。陈战锋露出白牙，顺便见见史密斯先生。
管道裂缝比想象中窄，陈战锋脱了战术背心才挤进去。
史密斯的办公室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着鹿头标本，书桌上摆着打开的密码箱——里面正是他们要找的导弹图纸！
有意思。史密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战锋转身，就见金发男人靠在真皮转椅上，青铜齿轮戒指在台灯下泛着冷光，老班长教你的，就是钻通风管这种下三滥手段？
老班长教我，对付豺狼，就得比豺狼更狠。陈战锋握紧战术刀。
杰克，送客。史密斯打了个响指。
门轰地被撞开，阴影里走出个近两米的大块头。
杰克穿着黑色战术服，右耳缺了半块，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
他没拿武器，却比拿枪更可怕——陈战锋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那是杀过太多人留下的。
国术？杰克歪头，我在嵩山见过你们的大师，三拳就躺了。
陈战锋没说话。
他盯着杰克的脚尖——前脚掌微抬，这是要冲过来的前兆。
战神血脉的战斗直觉在轰鸣，他突然矮身，杰克的右直拳擦着他发顶砸在墙上，石灰簌簌往下掉。
好快！史密斯的钢笔掉在地上。
陈战锋借势贴近，左手扣住杰克的手腕，右肘猛击他的肋下——这是八极拳的贴山靠。
杰克闷哼一声，反手抓住陈战锋的肩膀，像拎小鸡似的甩向办公桌。
陈战锋在空中扭身，后背撞碎玻璃烟灰缸的瞬间，右手刀已经划开杰克的战术服——刀背重重磕在他的琵琶骨上。
疼吗？陈战锋落地后旋身，老班长说，国术杀人，先废你筋骨。
杰克的瞳孔收缩。
他终于认真了，双腿微屈，摆出格斗式。
陈战锋能听见他的关节在作响——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周旋，文件散落一地，鹿头标本啪地砸在地毯上。
虎扑！陈战锋低喝一声。
他弓背如虎，借转身之势弹出右拳，拳风带起桌上的钢笔，叮地钉进墙里。
杰克想躲，却发现这一拳封住了所有退路——老班长说过，真正的国术，是让敌人自己撞上来。
咔嚓一声，杰克的锁骨凹陷下去。
他踉跄两步，扶着书架才没倒下，嘴角溢出鲜血：你......不是普通士兵。
我是炊事班的。陈战锋抹掉脸上的血——刚才被玻璃划的，战神血脉的恢复力让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炊事班的刀，也能杀人。
史密斯终于慌了。
他扑向办公桌下的红色按钮，陈战锋一个箭步冲过去，踩住他的手腕。图纸在密码箱里，密码是我生日。史密斯喘着气，别杀我，我知道你们要找的境外势力...
晚了。陈战锋扯下他的青铜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一串数字——03:27:59。
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刺耳的蜂鸣。
陈战锋抬头，透过破碎的窗户看见黑市仓库方向亮起红光——那是定时炸弹的警示灯。
史密斯先生，陈战锋蹲下来，战术刀抵住他的咽喉，你是不是漏说了什么？
史密斯的冷汗浸透了定制西装。
他望着陈战锋眼里的冷光，终于明白老班长当年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些兵，是杀不死的。
而此刻，仓库方向的红光正随着蜂鸣越来越亮，像一双择人而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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