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接应车亮着双闪，陈战锋刚把王队长和李翻译扶上车，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刺痛——那是战神血脉觉醒时特有的战斗直觉在预警。
他猛地转头望向云顶寺方向，月光下偏殿的金属墙泛着冷光，隐约能看见几个黑影仍在清理入口的碎石。
老战，要不先送王队长去医院？孙厨师抹了把脸上的血，手里还攥着半块炸飞的青砖，刚才那手雷估计就封了半扇门，等天亮他们肯定能挖开。
周强凑过来，战术目镜上还沾着硝烟：但李翻译刚才说胡话，一直在念叨青铜门后的齿轮。
老班长牺牲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陈战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战术刀柄。
三天前老班长在边境巡逻时被流弹击中，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战锋...云顶寺地下...青铜齿轮...当时他只当是重伤后的胡话，直到今晚在地下室听见那轰鸣的齿轮声。
孙哥，你带王队长和李翻译先去镇卫生所。陈战锋扯下染血的作训服下摆，裹住还在渗血的手臂——战神血脉的恢复力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周强跟我回云顶寺。
你疯了？孙厨师急得瞪眼，刚才至少二十个黑甲卫，现在回去不是送死？
老班长的遗物里有半张图纸。陈战锋从战术背心内层摸出张泛黄的纸，边角烧得焦黑，今天在地下室看到的青铜纹路，和这图纸上的一模一样。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众人耳畔。
周强突然拍了拍陈战锋肩膀：我背包里还有两颗震撼弹，孙哥车上有急救箱，咱们速去速回。
孙厨师盯着陈战锋眼底的灼光，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军用水壶塞给他：壶里有我偷藏的二锅头，烫伤口用。
半小时，半小时我要是没接到电话，就带边防连杀回来。
云顶寺的偏殿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陈战锋和周强猫着腰绕到后墙，白天被手雷炸塌的入口处堆着碎石，黑甲卫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但新鲜的脚印还嵌在松软的浮土上，带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
他们可能去搬重武器了。周强压低声音，战术手电调成红光，照向墙根，看这划痕，像是液压千斤顶留下的。
陈战锋蹲下身，用战术刀挑开碎石。
在炸塌的砖块下，露出半截青铜齿轮的纹路，和老班长图纸上的分毫不差。
他手掌按在砖墙上，能清晰感受到震动——齿轮转动的频率比三小时前更快了，像是某种倒计时。
跟着震动方向走。陈战锋抽出战术刀，刀尖轻轻敲了敲墙面，空心的。
两人沿着墙根摸索，周强的战术手电扫过之处，青石板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凑近闻有股铁锈味。
陈战锋用刀尖蘸了蘸，放到眼前：是血，至少三天前的。
老班长就是三天前....周强的声音突然哽住。
陈战锋拍了拍他后背，刀尖在墙上划出火星——某块青砖的边缘突然陷进去半寸。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就见整面墙发出咔的轻响，一块一人高的青石板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黑洞洞的通道。
通道里的空气带着陈腐的土腥气，墙壁嵌着碗口大的青铜灯台，灯油早已凝固，却有幽蓝的磷火在灯芯上跳动。
周强的战术手电扫过墙面，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整面墙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老班长图纸上的纹路、地下室青铜门上的图案完全一致，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
这些符号...像是用刀刻的。陈战锋伸手触摸，指尖能感受到刻痕里的毛刺，力度不均匀，有些地方深达半寸，像是临死前的挣扎。
周强的手电光突然定在某个符号上：看这里！那是个扭曲的锋字，笔画里还凝着暗红的血痂，老班长的字迹！
陈战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天前老班长牺牲时，怀里紧抱着的笔记本不翼而飞，此刻这血字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
他握紧战术刀，向前快走两步，齿轮的震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通道尽头，一扇半人高的青铜门正在缓缓转动，门缝里漏出刺目的白光。
战锋！周强突然拽住他的胳膊，门后有动静！
陈战锋侧耳倾听，除了齿轮声，还有模糊的交谈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他示意周强关掉手电，两人贴着墙根凑近，青铜门的缝隙里漏出的光越来越亮，终于在完全打开的瞬间，将两人笼罩在刺目的白炽灯下。
门后的空间远比想象中宽广。
陈战锋眯着眼适应光线，入目是堆积如山的武器箱，AK-47、M4卡宾枪、甚至还有未拆封的毒刺导弹码放得整整齐齐。
穿迷彩服的外籍男子叼着雪茄，用英语和戴金丝眼镜的亚裔商人讨价还价，几个戴黑头套的守卫端着MP5在通道里巡逻，脚边卧着吐着红舌的杜宾犬。
这是...军火黑市。周强的声音发颤，边境冲突的武器...原来都从这儿来！
陈战锋的目光扫过武器箱上的标记——全是英文的未登记物资，但箱角有个极小的青铜齿轮logo，和通道墙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他刚要摸出战术相机拍照，脚边突然传来咔的轻响。
杜宾犬的耳朵竖了起来，朝着两人的方向发出低吼。
谁在那儿？戴金丝眼镜的亚裔商人猛地转头，手里的雪茄啪地掉在地上。
警报！
有入侵者！守卫的MP5顶在肩上，保险栓咔嗒打开。
陈战锋拽着周强扑向最近的武器箱，子弹擦着他后颈飞过，在墙上溅起火星。
孙厨师的二锅头壶从他怀里掉出来，当啷撞在金属箱上——这声响像是点燃火药的火星，瞬间，二十多个守卫从各个角落冲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将两人围在中间。
别开枪！自己人！
熟悉的嗓音突然从右侧传来。
陈战锋转头，就见穿黑市守卫制服的男人挤开人群，左脸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正是消失半年的陈卧底！
张哥，这俩是我远房表弟，来帮我搬货的。陈卧底赔着笑，把两人推进自己身后，您看这枪子儿不长眼，伤着自家人多不好？
为首的守卫队长用枪管戳了戳陈战锋的胸口：身份证。
陈战锋的心沉到谷底——他和周强穿的都是作训服，根本不可能有黑市的身份证明。
就在这时，陈卧底突然踉跄着撞向守卫队长，怀里的钥匙串哗啦掉在地上：哥您看我这记性，钥匙都掉了
趁守卫队长弯腰捡钥匙的空档，陈卧底迅速眨了两下左眼。
陈战锋瞬间会意——他注意到守卫队长腰间挂着个对讲机，频道显示是3-7，而左侧第三排武器箱后有个通风管道，直径足够两人钻进去。
都把枪放下！守卫队长直起身子，带他们去见史密斯先生。
陈战锋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还别着孙厨师塞给他的二锅头壶，壶里的酒精浓度足够当燃烧弹。
他冲周强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动声色地摸到一颗震撼弹。
等等！陈卧底突然喊，他们带了好东西！他一把扯下陈战锋的战术背心，里面的老班长血字图纸啪地掉在地上，您看这青铜齿轮的标记，和咱们货箱上的一样！
守卫队长的瞳孔缩了缩，弯腰捡起图纸。
陈战锋趁机用拇指顶开二锅头的瓶盖，周强的手指扣住震撼弹拉环。
带他们去仓库B区。守卫队长把图纸揣进怀里，史密斯先生最见不得有人偷他的标记。
陈战锋和周强对视一眼——仓库B区正是通风管道的方向。
两人跟着守卫往前走，陈卧底落在最后，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通风管道通向后山，三分钟后会有巡逻队换岗。
记住，史密斯的办公室在顶楼，监控室在左数第三个仓库。
当守卫队长推开仓库B区的门时，陈战锋闻到了熟悉的机油味——墙上的通风管道口正微微晃动。
他突然发力撞向左侧守卫，二锅头壶砸在对方脸上，酒精混着碎玻璃溅了满地，周强的震撼弹紧随其后，轰地炸出刺目白光。
国术·崩拳！陈战锋低喝一声，右拳如钢锥般捅向守卫队长的胸口。
这是他从老班长笔记里学的形意拳，战神血脉让他的动作快了三倍，只听见咔嚓一声，守卫队长的肋骨直接凹陷下去。
周强趁机钻进通风管道，陈战锋拽着陈卧底跟上。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子弹打在通风管道上，震得铁皮嗡嗡作响。
陈战锋回头，看见陈卧底的左肩在流血——刚才替他挡了一枪。
走！陈卧底咬着牙，我在这儿拖他们！
想走？
阴恻恻的声音从通风管口传来。
陈战锋抬头，就见个穿定制西装的白人男子站在管道外，金发梳得油亮，左手无名指戴着青铜齿轮戒指——正是黑市老板史密斯。
有趣的小子。史密斯摸出金表看了眼时间，能在我的地盘闹出这么大动静，上一个还是十年前的老班长。
陈战锋的动作顿住。
史密斯笑着举起手，通风管道外突然亮起上百个红点——那是瞄准镜的激光。
带他们去地牢。史密斯转身时，戒指在灯光下闪过冷光，我倒要看看，老班长的徒弟，能有多硬。
后山的夜风吹进通风管道，陈战锋能听见周强在前面急促的呼吸声。
他摸了摸战术刀上老班长的血字，战神血脉带来的灼热感从心口蔓延到指尖——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动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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