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靶场的空气里浮动着铁锈与火药的腥气,陈战锋的军靴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十米外那道身影如同一柄淬毒的刀,刀身幽蓝,眼神死寂——这是他第三次遇见神秘组织的人,但眼前这个,比之前那些喽啰强了不止十倍。
都退到我身后。陈战锋低声道,后颈的云雷纹随着血脉翻涌微微发烫。
孙厨师的铁锅在掌心转了半圈,铁柄被攥得发白;周强的匕首贴着指缝滑动,金属摩擦声像蛇信子轻吐;李翻译攥着战术手电的手在抖,却硬是没往后缩半步。
王队长的配枪已经上膛,枪口却悄悄对准了头目脚边的油桶——那是方才何教练在战术图上圈出的意外点火点。
残片。头目重复了一遍,军刀斜指地面,幽蓝刀光在水泥地上拉出一道冷冽的影子,交出它,你们的痛苦会少些。
陈战锋摸了摸胸口的铁片,那是三天前在边境古战场挖到的青铜残片,云雷纹在皮肤下跳动如活物。
他能感觉到,这东西对神秘组织来说至关重要,重要到对方敢在军事演习的靶场里公然截杀——而这,正是破绽。
何教练。陈战锋喉咙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呼吸。
他的呼吸频率稳定在每分钟十二次,何教练的声音从战术耳机里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急切,和三天前袭击医疗组的杀手一样,但爆发力更强。
注意他持刀的手腕,刚才抬刀时尺骨有旧伤,发力角度会偏左。
陈战锋的瞳孔微微收缩。
三天前在丛林里,他曾和一个使短刃的杀手交手,那家伙也是这种没有情绪的眼神,最后被他用崩拳打断了尺骨——看来这神秘组织的训练体系里,旧伤是会被继承的。
铁牛,牵制左路;强子,右路骚扰。陈战锋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三度。
孙厨师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私下约定的暗语,铁牛指的是持重的防御手,强子是灵活的袭扰者。
周强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个花,两人同时动了。
头目似乎没料到这些后勤兵会主动进攻。
孙厨师抡起铁锅砸向他的小腿,风带起的气流让幽蓝刀光晃了晃;周强的匕首擦着他的肋下划过,在战术服上割开道口子。
头目低哼一声,军刀横扫,孙厨师的铁锅被磕得嗡鸣,虎口震出血珠;周强就地翻滚避开刀锋,却见地面被削去一层,露出底下的钢筋。
好强的腕力!周强倒吸冷气。
陈战锋却注意到头目在回刀时,手腕有极轻微的顿挫——和何教练说的一样,旧伤影响了发力。
他脚掌在地上一碾,借着孙厨师铁锅反弹的力道冲了出去,国术崩拳的劲气在拳面凝聚,云雷纹从后颈蔓延到手臂,像条活过来的青蛇。
头目终于正眼看向陈战锋。
他的刀变了,不再是横扫,而是直刺,目标是陈战锋的咽喉——这是要一击致命。
陈战锋的战斗直觉在太阳穴炸开,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侧身、沉肩,刀锋擦着耳垂划过,带起一缕血线。
但他的崩拳已经到了,结结实实地砸在头目胸口。
咔嚓!
不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是某种金属护具碎裂的脆响。
头目被砸得退了两步,军刀在地上拖出火星。
陈战锋这才发现,对方战术服下裹着层暗银色的鳞片甲,刚才那一拳竟崩碎了三片鳞甲。
有点意思。头目开口,这次声音里多了丝波动,像是死水被搅起了涟漪,难怪能找到残片。他甩了甩手腕,军刀上的幽蓝突然变成暗红,但你还是太弱。
陈战锋感觉喉咙发甜——刚才侧身时,刀锋还是划开了他的脖颈。
但战神血脉的恢复力瞬间涌上来,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咧嘴笑了:弱?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国术。
话音未落,头目再次发动攻击。
这次他的速度快得离谱,陈战锋只来得及看到刀光,就感觉左肩一热——军刀已经刺了进来。
但下一秒,他的右手成爪,扣住头目的手腕,国术龙爪手的指力透入对方经脉,同时左腿横扫,踢向对方膝盖。
头目吃痛,军刀落地。
陈战锋借势压上,膝盖顶在对方腹部,左手成掌,掌心的云雷纹亮得刺眼——这是他刚领悟的云雷掌,要借血脉之力震碎对方内脏。
小心!周强的嘶吼从侧后方传来。
陈战锋本能地偏头,一道寒光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是头目藏在靴筒里的短刀。
他这才发现,对方刚才的破绽是故意露的,为的就是引他近身。
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陈战锋却笑了。
战神血脉的战斗直觉告诉他,头目现在的呼吸频率乱了,每分钟十七次,比之前快了五下。
这说明对方在强撑,刚才的连番攻击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
孙哥!油桶!陈战锋暴喝一声。
孙厨师早有准备,抄起铁锅砸向墙角的油桶。轰的一声,火苗腾起,灼热气浪裹着黑烟扑向头目。
头目眯起眼,抬手挡了一下,陈战锋趁机扑过去,捡起地上的军刀——刀身还带着对方的体温,幽蓝纹路里泛着诡异的紫。
你以为这就能赢?头目抹去嘴角的血,突然露出个狰狞的笑,我不过是...
嘘。陈战锋打断他,军刀倒转,用刀背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该我了。
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炊事班副班长的憨厚,而是像狼盯上了猎物。
云雷纹从手臂蔓延到整张脸,皮肤下的血管泛着青,肌肉隆起如铁。
这是战神血脉的爆发状态,三分钟内,他的力量、速度、恢复力都会提升到极限。
头目瞳孔骤缩,终于露出了恐惧。
他想退,却发现周强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腰;他想挥拳,孙厨师的铁锅又砸向他的面门。
陈战锋抓住这个空隙,云雷掌重重拍在他胸口——这次没有金属护具阻挡,掌劲直接透入内脏。
头目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栽倒在地。
军刀当啷落地,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陈战锋脚边。
他弯腰捡起刀,刀尖挑起对方的下巴:说,残片到底是什么?
头目咧嘴笑了,黑血从嘴角溢出:你以为......杀了我就......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瞪大眼睛,脖颈处绽开一朵血花——是苏寒的狙击枪。
陈战锋这才注意到,地下靶场的通风口处闪过一道银光,那是狙击镜的反光。
解决了。苏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惯有的清冷,但你们最好抬头看看。
陈战锋抬头。
原本空无一人的靶场二楼,不知何时站满了黑影,至少三十个,个个手持和头目同款的幽蓝军刀。
最前面的那个,手里拎着颗还在滴血的人头——是刚才负责外围警戒的哨兵。
队长......周强的声音发颤。
陈战锋摸了摸胸口的残片,云雷纹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弯腰拉起头目,把军刀塞进对方手里,然后对着二楼的黑影大声道:来啊!
老子正愁没热身呢!
二楼传来此起彼伏的冷笑,黑影们开始顺着楼梯往下涌。
陈战锋回头看了眼队员们:孙厨师在给伤口撒止血粉,周强在检查匕首的锋刃,李翻译握紧了战术手电,王队长的配枪里压满了子弹。
他笑了。
这才是真正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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