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着铁锈味往喉咙里钻，陈战锋的作战靴碾过满地弹壳，耳膜还在嗡鸣——那是卡洛斯的机炮预热声。
他冲锋时带起的风掀开了战术背心下摆，云雷纹钥匙在兜里硌着腰，像团烧红的炭。
“刘通信兵！王队长的支援到哪了？”陈战锋边跑边吼，95式步枪在胯侧撞出闷响。
“队长！王队说他们被三波流弹压在西南角，十分钟内突不过来！”刘通信兵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响，“但他让咱们撑住，说……说炊事班的人从来不需要别人擦屁股！”
陈战锋嘴角扯出个血渍未干的笑。
孙厨师的菜刀在他右侧劈开一道血光，那把切了三年红烧肉的老菜刀，此刻正嵌在个端AK的敌人肩胛骨里；周强猫腰滚进集装箱后面，反手甩出两枚闪光弹，刺目的白光里响起敌人的惨叫——这小子今早还在抱怨战术背心装不下新腌的酱黄瓜。
“爆破组！”陈战锋对着通讯器喊，“王专家！门什么时候能开？”
“再给我三十秒！”王爆破专家的声音带着喘，“这帮孙子在门框埋了反制雷，我得先拆——”
话音未落，一串子弹擦着陈战锋耳畔钉进墙里。
他侧头，看见卡洛斯站在二楼瞭望台，端着改装过的M249，护目镜后的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光。
艾米丽在他旁边操作着平板电脑，战术屏上跳动着红点——那是增援部队，正像潮水般往工厂涌。
“火候过了要焦，但欠了要腥。”陈战锋突然想起今早孙厨师搅着炖锅说的话。
他摸了摸额角还在渗血的伤口，战神血脉顺着痛意涌上来，眼前的画面突然慢了半拍：卡洛斯扣扳机的手指在颤抖，艾米丽的指尖悬在“锁定”键上，连子弹划破空气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孙哥！周强！”陈战锋突然转身，反手甩出两颗手雷，“压制二楼！”
孙厨师的菜刀“当”地拔出来，跟着手雷砸向瞭望台的铁栏杆；周强不知从哪摸出把改锥，精准地挑飞了枚射向王爆破专家的流弹——这小子总说炊事班的家伙什比军刺好使，现在倒真应了。
“轰！”
王爆破专家的爆破筒终于炸响。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掀飞半扇，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军火箱，还有二十多个端着霰弹枪的敌人。
陈战锋的95式先喷着火舌扫倒三个，跟着一头撞进硝烟里。
近身战瞬间爆发。
陈战锋的军靴踹在敌人膝盖上，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反手肘击砸中另一个的喉结，那人捂着脖子栽倒时，他已经抓住第三个人的枪管，借力旋身，国术里的“懒扎衣”式顺着臂力爆发，把敌人甩向身后的同伙。
“好小子！”孙厨师的菜刀剁在敌人手腕上，血花溅到他炊事服的油渍上，“比切排骨还利索！”他反手用刀背敲晕个扑过来的，又抄起旁边的铁镐——今早还在菜地里刨土豆的家伙，此刻抡得虎虎生风。
周强更绝，从战术背心里摸出包辣椒粉，扬手撒向包围圈。
敌人捂着眼嚎叫时，他已经抄起敌人的霰弹枪，枪管砸在对方后颈：“让你尝尝咱们炊事班的秘制调料！”
张狙击手的枪声在远处响起，“砰”地打穿了艾米丽的平板电脑。
那女人尖叫着去摸腰间的手枪，却见狙击镜的反光在她眉心闪了闪——张狙击手的枪口已经跟上了。
陈战锋杀到军火库中央时，后背突然一凉。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卡洛斯的军靴声带着特有的沉重，那是在雨林里踩了十年烂泥的人才有的步频。
“不错。”卡洛斯带着浓重的南美口音说道，“但你会死在这里，像所有自以为是的菜鸟一样。”
陈战锋转身，看见对方手里的战术刀泛着冷光。
那刀上还沾着血，不知是哪个兄弟的。
“你杀过炊事兵吗？”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血，咧嘴笑，“我们连猪都能宰得明明白白。”
卡洛斯的刀刺过来时，陈战锋没躲。
刀尖划开他的左臂，血珠刚冒出来，就被战神血脉的热流冲散——三分钟，足够他记住对方的发力轨迹。
第二刀刺向心口，陈战锋侧身，用国术里的“崩拳”迎上。
形意崩拳，崩若箭，势如雷。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卡洛斯的肋下，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
“你……你不是普通士兵！”卡洛斯踉跄后退，战术刀当啷落地。
“我是炊事班的。”陈战锋又补了一脚，踹在对方膝盖窝。
卡洛斯跪在地上时，他的手已经掐住对方后颈，按在军火箱上，“但炊事班的，也是兵。”
“咔”的一声。卡洛斯的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工厂里突然静了一瞬。
敌人的枪声停了，只剩艾米丽的抽泣。
陈战锋松开手，卡洛斯的尸体砸在地上，眼睛还瞪得老大。
“搞定！”周强欢呼着踢飞脚边的步枪，“班长牛啊！”
孙厨师用菜刀挑开军火箱的封条，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火箭弹：“好家伙，够咱们连过个肥年了。”
但陈战锋没笑。
他的耳麦突然响起刺啦的电流声，罗将军的声音混着杂音炸出来：“陈战锋！听着，卫星监测到东南方向有三辆装甲车，西北方还有两个连的武装分子——他们十五分钟后到。”
血还在顺着陈战锋的左臂往下淌，可这次战神血脉的热度却压不住后颈的凉意。
他望着满地的军火，又看了眼浑身是血的战友——孙厨师的炊事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周强的战术背心裂了道口子，王爆破专家的爆破筒还攥在手里，张狙击手的狙击枪还冒着轻烟。
“刘通信兵。”陈战锋的声音稳得像块铁，“联系王队长，就说……炊事班的红烧肉，刚炖到最香的时候。”
他弯腰捡起卡洛斯的战术刀，在掌心划了道血痕。
战神血脉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
“收拾军火，三分钟后撤离。”陈战锋把刀插进腰带，转身看向队友，“记着，咱们炊事班——”
“从来不等支援！”十八道带血的嗓音吼起来，震得头顶的灯泡直晃。
夕阳从破窗里漏进来，把陈战锋的影子投在军火箱上。
那影子里有菜刀的反光，有闪光弹的余烬，还有把劈开过云层的刀。
而在工厂外三公里处，装甲车的轰鸣已经像闷雷般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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