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的硝烟还未散尽,陈战锋蹲在卡洛斯脚边,用匕首挑开他战术靴上的通讯器。
金属碰撞声惊得卡洛斯喉结滚动,他盯着陈战锋胸前那枚开线的炊事班徽章——方才被工兵铲拍在地上时,这枚徽章的毛刺扎进了他手背,此刻还在渗血。
还有二十三分钟。刘通信兵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把对讲机贴在耳边,额角的汗滴在战术手套上洇出深色印记,机械化营的先头部队已经过了鹰嘴崖,最快二十分钟能到。
陈战锋指节抵着下巴,目光扫过溶洞深处那道半人高的通风口。
方才拆艾米丽的平板时,他瞥见监控画面里,三个荷枪实弹的守卫正绕着军火库外围巡逻——但通风管道的红外监测屏上,绿色的波纹始终平稳,像条沉睡的蛇。
老何。他喊了声靠在岩壁上擦军刀的何教练。
这位前特种大队总教头把刀刃在袖口蹭了蹭,刀身映出他眼角的皱纹:通风管道直径八十公分,王爆破能钻进去。
王爆破专家正蹲在角落拆最后一枚诡雷,闻言抬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咱当年在矿洞打炮眼,比这窄的地儿都钻过。他拍了拍腰间的炸药包,给我十分钟,保证让这军火库炸出个唢呐声。
周强立刻从弹药箱上跳下来,他裤腿还沾着卡洛斯的血,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我跟王哥去!
我身法灵便,帮他打掩护!
陈战锋扫过周强发颤的指尖——这小子方才扛着导弹箱跑了三趟,虎口都裂了。
但他没说话,只扯下自己的战术绷带扔过去:包上,别滴在炸药引信上。
溶洞外突然传来零星枪响。
张狙击手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敌哨前出!
三个巡逻兵摸到东侧岩石堆了!
陈战锋抄起地上的九五式步枪,枪托抵肩时摸到一道凹痕——是方才挡下RPG碎片时撞的。
他把枪扔给孙厨师:老叔,你带老张、小刘去外围,把火力往西南引。
孙厨师接过枪,工兵铲往腰后一别:放心,咱炊事班颠勺能颠出花,端枪也不含糊。他瞥了眼陈战锋胸前的徽章,抬手帮他把开线的毛刺按平,小锋,咱炊事班的人,就算是烧火棍也能抡出军刺的气势。
陈战锋喉咙发紧。
他记得三个月前刚进炊事班时,孙厨师教他揉面,说揉面要像杀人,该狠的时候不能软;周强偷偷往他饭盒里多埋两个卤蛋,说副班长,咱炊事班不能让人看扁了;此刻看着王爆破和周强猫着腰钻进通风口,听着孙厨师的脚步声消失在溶洞外,他摸了摸心口——那里的血脉在发烫,像团烧红的炭。
刘通信,倒计时。他抽出腰间的三棱军刺,在掌心划了道血痕。
战神血脉的暖流顺着伤口窜遍全身,视野突然变得清晰——他能听见三百米外张狙击手拉动枪栓的轻响,能看见通风管道里王爆破用战术手电照出的蛛网,能闻到军火库内TNT炸药特有的苦杏仁味。
十七分钟。刘通信兵的声音发颤。
溶洞外的枪声密集起来。
陈战锋贴着岩壁摸到洞口,正看见孙厨师端着步枪半跪在岩石后,工兵铲插在脚边的土里;张狙击手趴在二十米外的制高点,枪口焰在月光下像流火;刘通信兵猫在通讯车后,左手举着对讲机,右手攥着颗没拉弦的手雷——这小子平时连靶场都不敢靠近,此刻却把生死状攥得指节发白。
老叔,打左腿!陈战锋吼了一嗓子。
孙厨师立刻调整枪口,子弹精准洞穿敌人膝盖。
那名雇佣兵惨叫着栽进草丛,同伴刚要举枪,张狙击手的子弹已经穿透他的瞄准镜。
好样的!陈战锋咧嘴笑。
他能感觉到血脉在轰鸣,像远古战鼓在催促——该动真格的了。
通风管道里传来敲击声。
王爆破的声音从微型耳麦里钻出来:到位!
炸药包已经固定在弹药架第三层,周强在引信口抹了辣椒面——这帮龟孙子要是敢拆,能辣出眼泪!
起爆时间?
三分钟。
陈战锋看了眼手表:还剩十四分钟。
他摸出最后两颗震撼弹,冲刘通信兵打了个手势。
刘通信兵立刻扯开嗓子喊:敌装甲运兵车!
西南方向!
溶洞外的枪声瞬间变了节奏。
雇佣兵们果然中计,半数火力转向西南。
陈战锋趁机甩出两颗震撼弹,白光炸响的刹那,他像头扑食的豹子窜出洞口,军刺在月光下划出冷光——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雇佣兵刚抬起枪,就被他用肘击砸断了颈椎;第二个试图掏手雷,被他一脚踹中手腕,骨头碎裂声混着手雷滚进草丛的闷响;第三个举着机枪扫射,他侧身闪过子弹,军刺从腋下直插心脏。
战神血脉的战斗直觉让他的动作快了三分。
他能预判敌人扣扳机的瞬间,能感知到三十米外那挺重机枪的射界盲区,能听见王爆破在管道里压低的声音:起爆!
轰——
军火库方向腾起橘红色火光。
陈战锋回头时,正看见爆炸气浪掀飞了半扇铁门,弹药箱碎片像冰雹般砸下来。
雇佣兵们乱作一团,有的往军火库跑,有的往溶洞退,陈战锋趁机挥拳砸向最近的敌人后颈。
这一拳用了八极拳的崩劲,那雇佣兵直接砸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冲进去!他吼了一嗓子。
孙厨师端着步枪冲在最前,工兵铲拍在敌人后背上,疼得对方满地打滚;张狙击手从制高点迂回,专打敌人的通讯设备;刘通信兵举着手雷当锤子,砸得敌人抱头鼠窜。
军火库里更乱。
王爆破和周强正站在弹药架上往下扔炸药包——当然,都是哑弹。
周强边扔边笑:爷爷们给你们放烟花!王爆破则摸着被烟熏黑的脸直乐:看见没?
老子当年在矿上,炸石头比这利索多了!
陈战锋冲进库房时,正撞见卡洛斯的副手举着AK47扫射。
他侧身躲过子弹,右手成爪扣住对方手腕,往左一拧——这是形意拳的龙形抓劲,只听咔嚓一声,那副手的腕骨当场错位。
AK47掉在地上,陈战锋捡起枪托砸在他太阳穴上,直接砸得对方翻了白眼。
装弹!他大喊。
孙厨师扛起导弹箱往卡车上跑,周强抱着手雷弹往弹药袋里塞,王爆破则指挥着把最沉的穿甲弹往最里层堆。
张狙击手守在门口,每打空一个弹夹就换一个位置,专挑敌人军官打;刘通信兵蹲在卡车驾驶座上,把对讲机贴在耳边,嘴唇动个不停——陈战锋知道,他在向罗将军汇报进展。
当最后一箱导弹被抬上卡车时,刘通信兵突然僵住了。
他抬头看向陈战锋,月光下,他的脸白得像张纸:战锋哥......罗将军的消息。
陈战锋擦了擦军刺上的血,心跳突然加快。
战神血脉的直觉告诉他,有更棘手的事要来了。
敌人在边境线北段、中段、南段同时发起了攻击。刘通信兵的声音发颤,罗将军说......让我们带着军火,立刻赶往云岭隘口。
溶洞外传来引擎的轰鸣——是敌人机械化营的先头部队到了。
陈战锋跳上卡车副驾驶座,摸了摸胸前的炊事班徽章。
这次,开线的毛刺没扎疼他,反而像团火,烧得他热血沸腾。
孙叔,油门踩到底!他扯开嗓子笑,咱炊事班的第二锅红烧肉,这才刚下油锅呢!
卡车轰鸣着冲出溶洞,尾灯在夜色里拖出两道红痕。
后面传来敌人的喊叫声和机枪扫射声,但陈战锋知道——他们抢在增援赶到前半小时,把足够装备一个营的军火,牢牢攥在了自己手里。
而云岭隘口的风,已经捎来了新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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