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车灯连成赤链,在夜色里蜿蜒爬升。
陈战锋背着炒勺,带着灵雨和王线人猫腰钻进灌木丛,鞋底碾过带刺的野荆条也不觉得疼——他的战神血脉正在缓慢修复着方才地宫里留下的擦伤,皮肤下像是有蚂蚁在爬,但胜在头脑清醒。
码头仓库离这儿三公里,张副师长的人至少得二十分钟才能到。王线人抹了把额头的汗,公文包带子勒得肩膀发红,那仓库是刘贪...刘副司令的私产,表面做海鲜批发生意,实际藏着他勾结境外军火商的账本。
灵雨摸出战术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刀锋反射着月光:布局图。
在这儿!王线人手忙脚乱翻开公文包,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边角还沾着咖啡渍,我上周替孙秘书整理文件时偷画的。
后门有个卸货口,每天凌晨两点换岗,两个守卫,没监控——但他们最近可能加了人手,我也不确定
陈战锋将图纸摊在膝盖上,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扫过。
仓库呈回字形结构,中间是露天货场,四周是带卷帘门的库房,标注着冻品区干货区的字样。
他指了指图纸右下角:这儿,通风管道。
如果后门被封,能爬进去吗?
灵雨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手背:直径六十公分,我能钻。
你呢?
能挤。陈战锋指尖敲了敲财务室的标记,那是图纸上唯一用红笔圈起来的地方,证据应该在财务室的保险柜里。
孙秘书这人谨慎,密码锁肯定带生物识别,但...他摸了摸怀里的照片,照片里是王线人被绑架的女儿,你说孙秘书有个习惯?
对!王线人眼睛一亮,他每天下午三点会用左手食指按密码,我偷看过三次,都是7159。
但上个月他说左手被狗咬了,换右手了!
灵雨的匕首突然抵住王线人的下巴:确定?
真的!王线人喉结蹭着刀刃,我亲眼见他右手食指贴了创可贴,按密码时动作都慢半拍!
陈战锋按住灵雨的手腕,摇头:他没必要骗我们。
夜风卷着海腥味扑来,远处传来汽笛长鸣。
陈战锋将图纸折好塞进领口,炒勺在掌心颠了颠——这把跟着他三年的老伙计,锅沿磕出的缺口都带着烟火气,此刻却比军刺更让他安心。
走。他低喝一声,率先钻进夜色。
码头仓库的铁栅栏锈迹斑斑,陈战锋拽住灵雨的腰将她托上去,自己跟着翻进去时,听见后方传来守卫的脚步声。
两人贴着墙根蹲下,灵雨的战术匕首已经割断了缠绕在墙角的铁丝网,缝隙刚好能挤进去。
两点零七分。灵雨看了眼手表,声音轻得像呼吸,换岗时间过了两分钟。
陈战锋竖起耳朵,听见铁门那边传来易拉罐的响声,混着粗哑的骂娘:他娘的老子抽根烟都要被催,张副师长的人快来了,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
话音未落,陈战锋已经窜了出去。
他猫腰贴近守卫背后,炒勺柄重重磕在对方后颈,那守卫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
另一个守卫刚要摸对讲机,灵雨的匕首已经抵住他的咽喉,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钥匙。灵雨压低声音。
守卫哆哆嗦嗦摸出钥匙串,灵雨抢过来时故意在他手背上划了道血口——不是要他命,是让他疼得说不出话。
财务室的门在二楼最尽头,陈战锋踹开虚掩的门时,正看见孙秘书站在保险柜前,西装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攥着把勃朗宁。
陈班长?孙秘书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扯出冷笑,我就说王线人那蠢货靠不住,果然带你来送命。他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警报声瞬间炸响,张副师长的人五分钟就到,你以为能活着出去?
陈战锋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早该想到,王线人能偷到布局图,孙秘书自然能料到有人会来——这根本就是个套!
灵雨,护好王线人!他抄起炒勺迎上去,炒勺与勃朗宁相撞迸出火星。
孙秘书的枪法准得惊人,三发子弹擦着陈战锋的耳际飞过,其中一发擦破了他的脸颊,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但下一秒,陈战锋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战神血脉被彻底激活,他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连孙秘书扣动扳机的手指微颤都看得一清二楚。
八极崩!他低喝一声,右肩猛地前撞。
这招他在青铜匣里的八极秘籍里看过,此刻竟无师自通——肩窝处的肌肉像钢索般绷直,撞在孙秘书胸口的瞬间,对方整个人飞出去撞碎了玻璃窗,勃朗宁当啷掉在地上。
老陈!
小心!灵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陈战锋回头,正看见七八个手持钢管的保镖冲进来,为首的刀疤脸挥着开山刀,刀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来得好。陈战锋抹了把脸上的血,炒勺在头顶划出半圆。
他的动作突然变得流畅如行云,每一次出勺都精准砸在敌人手腕或膝盖——这是战神血脉带来的战斗直觉,让他本能地知道如何用最小的力造成最大的伤害。
灵雨也没闲着。
她的战术匕首专挑敌人的麻筋下手,刀疤脸的手腕刚抬起来,就被她戳中曲池穴,开山刀啪地掉在地上。
王线人缩在墙角,抱着公文包直发抖,但见陈战锋打倒第四个保镖时,突然抄起旁边的灭火器砸向偷袭的保镖后脑勺。
干得漂亮!陈战锋冲他咧嘴一笑,转身又是一记贴山靠,将最后一个保镖撞进办公桌。
孙秘书从碎玻璃堆里爬起来,半边脸都是血,却还在笑:警报已经响了,整个码头的守卫都在往这儿赶。
陈战锋,你就算能打,难道还能扛住一个连的兵力?
陈战锋没理他,快步走到保险柜前。
孙秘书的右手食指还在渗血,他抓起那根手指按在指纹锁上——滴的一声,锁开了。
一沓沓盖着红章的文件躺在保险柜里,最上面的是刘副司令与境外军火商的交易清单,金额数字刺得人眼睛发疼。
陈战锋将文件塞进王线人的公文包,转头看向孙秘书:你输了。
输?孙秘书突然按下西装内袋的遥控器,我输了,但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刺耳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陈战锋冲到窗边往下看,只见码头上密密麻麻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守卫,探照灯的白光将仓库照得亮如白昼,枪口的反光像一片银色的海。
灵雨的匕首抵在孙秘书脖子上:关了警报!
来不及了。孙秘书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陈班长,你不是很能打吗?
有本事就从这儿杀出去啊!
陈战锋将炒勺攥得指节发白。
他能感觉到战神血脉在体内翻涌,可对面是至少一个连的兵力,就算他能以一敌百,灵雨和王线人怎么办?
楼下传来子弹上膛的脆响,混着守卫们的叫骂:抓住那小子!
刘副司令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线人的公文包在发抖,里面的文件窸窸窣窣响成一片。
陈战锋摸了摸怀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正对着他笑——他答应过要带她回家的。
走。他抓起灵雨的手腕,从通风管道撤。王线人,跟上!
孙秘书的笑声追着他们钻进管道:通风管道出口早被封死了!
陈战锋,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陈战锋没说话。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般擂得耳膜发疼。
炒勺在掌心发烫,八极秘籍里的招式在脑海中翻涌——国术之道,守心守土。
今天,他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怀里的证据,守住王线人女儿的笑容。
通风管道里的灰尘扑进鼻腔,陈战锋的脚步声在金属管壁上撞出闷响。
前方突然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是守卫在撬通风口的铁板。
老陈!灵雨的声音带着焦急,出口被堵住了!
陈战锋停下脚步。
他能看见管道尽头透进来的光,也能听见守卫们的喊叫声越来越近。
怀里的文件还带着体温,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那样甜。
他握紧炒勺,转身看向灵雨和王线人。
别怕。他说,声音里的战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就算是铜墙铁壁,我也能给你们撞出条路来。
管道外,守卫们的吼声已经清晰可闻:找到了!
他们在通风管道里!
陈战锋的眼底泛起金光。
战神血脉的力量如火山喷发,他能感觉到每一块肌肉都在燃烧,每一根神经都在欢呼——这是属于战士的战场,这是属于国术的荣耀。
他举起炒勺,对准管道尽头的铁板。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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