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战锋蹲在临时据点的破木桌前,用战术笔在地图上重重画了个圈。
灯泡在头顶晃着昏黄的光,把他紧绷的下颌线投出锋利的影子。
王线人说张副部长醉酒时提过,玄阴门老巢在龙脊山背阴处。他指尖点在地图上龙脊山的位置,结合码头仓库的地道走向,这里——笔锋一转,戳在山脚下那片标着废弃矿坑的区域,最可能。
王线人缩在墙角,喉结动了动:张副部长总说...老巢有三重锁魂阵,连耗子都钻不进去。他抹了把额头的汗,不过我记着,十年前矿坑出事故封了,后山有排废弃通风管道。
张副部长的司机有次修车,我偷听到他骂那破管子早该炸了,偏生留着招耗子。
灵雨从医疗包里抬起头,她刚给陈战锋处理完手臂上的结痂——那道被飞针划开的伤口,现在只剩淡粉的印子。管道直径八十公分,够两个人匍匐。她翻着从后勤部顺来的工程图,但矿坑十年没维护,管道内壁可能有锈蚀,还有...老鼠。
老鼠好解决。陈战锋把青铜印往掌心一按,血脉里的热流腾地窜上来,关键是防守。他看向王线人,张副部长的护卫队几点换岗?
暗哨位置?
晚十点到凌晨两点是老周带班。王线人掰着手指头,他那人贪杯,后半夜会溜去山脚小卖部买酒,这时候暗哨只剩三个,两个在矿坑入口,一个在东侧瞭望塔。他突然攥紧衣角,但...但张副部长最近调了批新人,我听说是玄阴门的外门弟子,会功夫!
外门弟子?陈战锋眉峰一挑。
他在炊事班偷练国术时,曾翻到过老班长藏的《国术秘要》,里面提过玄阴门是清末就有的邪派,专练阴毒功夫。
指尖的青铜印突然发烫,他想起在码头地道里,那股血脉共鸣的躁动——或许这印子,和玄阴门的宝贝有关?
装备我让后勤处备了。张将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夜视仪、战术刀、压缩饼干,还有两盒烟雾弹。
陈检和李律师在矿坑三公里外的废弃砖厂等你们,随时能调交警方支援。
灵雨把最后一卷绷带塞进战术背包,抬头时眼尾弯了弯:我带了肾上腺素,还有...防蛇药。她知道陈战锋最怕蛇。
凌晨两点十七分,龙脊山的夜风卷着松涛。
陈战锋和灵雨猫在灌木丛里,看着矿坑入口的探照灯扫过铁丝网。
王线人说的没错,瞭望塔上的哨兵正抱着枪打盹,矿坑铁门挂着的锁是新换的,但锁眼有撬动过的痕迹——看来玄阴门的人也常走这条道。
跟紧。陈战锋压低声音,猫腰钻进管道口。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摸了摸管壁,指尖沾了层暗红色的锈渣,不知是铁屑还是...血。
管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灵雨的呼吸声就在他后颈。
陈战锋开了夜视仪,绿色视野里,管壁爬满了碗口大的蜘蛛,还有成团的老鼠在管道深处窜动。
突然,他后颈的汗毛炸起——战斗直觉在预警!
停。他抬手挡住灵雨。
前方半米处,一截锈断的钢筋斜插在管壁上,在夜视仪里泛着冷光。
灵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倒抽一口凉气——那钢筋上缠着细如发丝的银线,在黑暗里几乎看不见。
绊线警报。陈战锋摸出战术刀,刀尖挑开银线的瞬间,管道深处传来咔嗒一声。
坏了!
两人同时扑向管壁凹陷处。
下一秒,密集的钢珠从头顶的射口喷出来,打在管壁上溅出火星。
陈战锋把灵雨护在怀里,后背被钢珠擦出几道血痕——但三秒不到,伤口就开始结痂。
他咬着牙,青铜印在掌心灼得发烫,突然福至心灵:往左转!
两人猫腰钻进左侧的支管。
钢珠雨在身后渐弱,陈战锋的战斗直觉却越来越强。
他能听见前方有脚步声,至少五个人,穿着软底鞋,走路没有声响——是练过功夫的。
灵雨,烟雾弹。他轻声说。
灵雨从背包里摸出烟雾弹,刚要拉环,脚下突然一沉。小心!陈战锋扑过去,却见灵雨踩的砖块吱呀一声陷下去,头顶的通风口哗啦掉下半截铁链,正砸在两人刚才的位置。
警报声骤然响起!
跑!陈战锋拽着灵雨往前冲。
管道尽头的铁门哐当撞开,五六个黑衣汉子冲进来,手里握着带倒刺的短棍。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左脸有条刀疤,咧嘴一笑:抓活的,老祖宗要问清楚,谁他妈敢闯玄阴门!
陈战锋把灵雨推到身后。
血脉里的热流涌遍全身,他想起在炊事班偷练的崩云手——老班长说过,这招要势如崩云,力贯千钧。
刀疤男的短棍砸过来,他不躲不闪,左手化掌为刀,砍在对方手腕上。咔嚓一声,腕骨碎裂的声音混着痛嚎,短棍当啷落地。
好小子!另一个瘦子从侧面扑来,手里的匕首直刺陈战锋肋下。
灵雨突然从背包里摸出医用镊子,精准夹住匕首尖。
她手腕一翻,镊子在瘦子虎口一挑,疼得他松手后退。
陈战锋趁机进步,右拳如炮弹出膛,砸在瘦子心口——这是炮拳,老班长说炮拳一响,魂飞胆丧。
剩下的三个汉子对视一眼,同时从腰间抽出软剑。
陈战锋感觉青铜印在发烫,血脉里的传承突然清晰起来:崩云手接炮拳,再走燕子穿林步!他左脚虚点,身体如陀螺般旋起,右掌劈向左边汉子的肩井穴,左拳擦着中间汉子的咽喉而过,右腿横扫踢飞右边汉子的软剑。
不过三十秒,五个汉子全倒在地上呻吟。
灵雨蹲下身,快速给陈战锋检查:后背的伤已经好了,手臂上有个小口子——
走。陈战锋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被瘦子的匕首擦到了),警报响了这么久,肯定有更多人来。
两人顺着管道往前跑,转过三个弯,眼前突然开阔。
陈战锋的夜视仪里,出现了一座地下宫殿:青石板铺地,墙上嵌着夜明珠,正中央摆着个青铜鼎,鼎里飘着黑色的雾气。
鼎后有扇石门,门楣上刻着玄阴洞三个大字。
找到了!灵雨轻声说。
但不等他们靠近,石门轰地打开。
一个穿着青衫的老者走出来,白发垂到腰间,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
他看了眼地上的黑衣汉子,又看向陈战锋,嘴角勾起冷笑:能过外门弟子的关卡,有点本事。
但你可知,玄阴门真正的护院,从不在外门?
陈战锋感觉后背发凉。
老者的气息像深潭里的冰,压得他血脉里的热流都有些凝滞。
青铜印突然剧烈震动,他听见脑海里有个苍老的声音:玄阴老怪...小心他的三阴指!
老者抬手,指尖泛起青黑。
陈战锋刚要拉灵雨后退,却见石门后又走出七八个同样打扮的老者,每个人的指尖都泛着青黑。
把青铜印交出来。为首的老者开口,声音像刮过石板的风,否则,你们的血,正好给玄阴鼎祭旗。
陈战锋攥紧青铜印。
他能感觉到,这枚印子和玄阴鼎之间有某种联系,像是钥匙和锁。
灵雨悄悄把医疗包里的肾上腺素针剂塞到他手里——这是最后一支了。
地道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玄阴鼎的黑雾扑面而来。
陈战锋看着那些老者一步步逼近,突然笑了。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把青铜印往掌心按得更深:老祖宗?
正好,我也想会会,什么牛鬼蛇神,敢在我陈战锋面前称祖宗。
青衫老者的指尖青黑更浓了。
陈战锋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这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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