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子反仇,至亲相残

换源:

  【龙王三太子敖丙,奉命前来问罪!】

天幕之上,海浪滔天。

一条银色巨龙破水而出,在云端化作一个手持方天画戟,身披银甲的英武青年。

他面带煞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哪吒,厉声喝道:“哪家孩童,敢杀我东海夜叉!”

哪吒小脸一扬,毫无惧色,脆生生地反驳:“是他先要动手伤人,活该被打死!”

孩童的逻辑简单纯粹,善恶分明。

但在敖丙眼中,这却是对龙族威严的极致挑衅。

“好个猖狂的竖子!”

敖丙大怒,不再废话,挥舞画戟便向哪吒砸来。

……

诸天万界,无数观者都捏了一把汗。

一个是天生神力的仙家弟子,一个是司掌行云布雨的龙族太子。

这一战,不仅仅是孩童斗殴,而是仙与神之间的碰撞!

然而,战斗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画面中,哪吒的身影灵动无比。

他脚踩风火轮,手腕一抖,乾坤圈化作一道金光,呼啸而出。

“铛!”

只一击,敖丙的方天画戟便被击飞。

不等敖丙反应过来,红色的混天绫如灵蛇出洞,瞬间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七岁的孩童,面对龙王三太子,竟是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好!”

大唐世界,程咬金看得热血沸腾,猛地一拍大腿,“打得好!这小娃儿,对俺老程的胃口!”

“胡闹!”杜如晦却是眉头紧锁,“这下可闯下弥天大祸了!”

正如杜如晦所料。

天幕之上,最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被捆住的敖丙,显出了银龙真身,在混天绫中奋力挣扎。

哪吒看着眼前的巨龙,非但没有收手,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好奇和兴奋。

他跳上龙背,小手握拳,照着龙首便是一阵猛锤。

【砰!砰!砰!】

乾坤圈的重击之下,敖丙哀嚎一声,龙首崩裂,当场毙命。

殷红的龙血,染红了碧海。

【打死龙王三太子,抽其龙筋,欲为父王做束甲之带。】

画面中,哪吒伸出小手,硬生生从敖丙的脊背中,抽出了一条完整、晶莹剔透的龙筋。

他提着血淋淋的龙筋,脸上还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只是得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诸天万界,在这一刻,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的血腥与残忍,惊得说不出话来。

杀人,他们见过。

杀神,他们也见过。

可一个七岁孩童,以如此残暴的方式,虐杀了一位龙族太子,还抽筋剥皮……

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是魔鬼行径!

封神世界。

陈塘关。

“啊——!”

李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看着天幕上,那个提着龙筋,笑得天真烂漫的“儿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妖孽!

这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这是一个索命的妖孽!

他不仅要自己的命,还要拉着整个陈塘关的百姓,一起陪葬!

“老爷……”殷夫人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

她的孩儿……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大秦世界。

咸阳宫。

“砰!”

嬴政一掌拍在案几上,龙颜大怒。

“竖子!魔童!”

他厉声喝道:“杀人抽筋,此等暴虐,人神共愤!李靖身为其父,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在他看来,哪吒的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闯祸,而是对秩序的彻底践踏!

天幕之上,风云变色。

【东海龙王敖广,携水族大军,兵临陈塘关。】

【水淹陈塘,万民哀嚎。】

【龙王泣诉:还我儿命来!】

画面中,滔天巨浪席卷而来,无数房屋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哭喊声震天动地。

东海龙王敖广,立于浪涛之上,老泪纵横,悲愤交加。

所有的罪责,所有的怒火,都指向了总兵府,指向了李靖。

总兵府内。

李靖面如死灰,听着门外百姓的哭嚎和龙王的怒吼,他手中的长剑都在颤抖。

他是一关总兵,守护百姓是他的天职。

可如今,为了他这个“儿子”,满城百姓都要跟着陪葬。

“李靖!交出你儿子!否则,我让这陈塘关,寸草不生!”

敖广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总兵府上空炸响。

压力,如同山岳,压得李靖喘不过气。

就在他将要崩溃之际,一个清脆而倔强的声音响起。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爹娘的事!”

哪吒从内堂走了出来,他小小的身躯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他看着水淹的城池,看着哀嚎的百姓,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父亲。

他不懂,为什么打死一个恶人,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但他知道,这一切,因他而起。

李靖看到哪吒,眼中最后的父子情分,被恐惧和怨恨彻底吞噬。

他一把抓住哪吒的手臂,将他拖到门前,推向滔天巨浪中的敖广。

“孽障!你自惹的祸端,自己去了结!以此,还陈塘关百姓一个公道!”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哪吒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看到的,不是父亲的疼爱,而是厌恶,是决绝。

那一刻,他眼中的光,熄灭了。

……

西岐。

哪吒手中的火尖枪,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他记得。

他全都记得。

他记得父亲那双冰冷的手,记得那厌恶的眼神。

所谓的公道,不过是父亲为了保全自己官位和名声的借口!

陈塘关。

殷夫人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昏死了过去。

李靖浑身剧震,天幕上的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灵魂。

他当时别无选择!他真的别无选择!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无声地嘶吼。

……

天幕之上。

哪吒笑了。

那是一种孩童脸上,本不该出现的,凄凉而决绝的笑容。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绝望的百姓,暴怒的龙王,最后,落在了李靖那张冰冷的脸上。

他拿起地上一把短剑。

“好!我今日便还了你!”

他对着李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剔骨还父!”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他竟生生将自己左臂的骨头,从血肉中剥离出来,扔在李靖脚下!

“割肉还母!”

他又一剑,从腿上割下一大块血肉,抛向昏倒的殷夫人方向。

鲜血,染红了他小小的身躯。

“从此,我与你们,再无瓜葛!”

最后一声呐喊,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短剑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小小的身躯,轰然倒地。

一缕魂魄,悠悠然飘出,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

大汉世界。

未央宫。

刘彻沉默了许久,才长叹一声。

“虎毒尚不食子。这李靖,为保一城百姓,逼死亲子,是为公义,还是为自保?”

他身为人主,理解李靖的选择。

但他身为父亲,无法原谅李靖的冷血。

大唐世界。

李世民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悲剧。”

他只吐出两个字。

程咬金早已破口大骂:“我呸!什么狗屁总兵!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

天幕之上。

水退了。

敖广拿着哪吒的尸身,悻悻而去。

陈塘关得救了。

李靖站在总兵府门前,看着地上的碎骨与血肉,失魂落魄。

他赢了,他保住了陈塘关,保住了自己的官位。

但他好像,又输掉了一切。

【一点真灵,不入轮回,飘往乾元山。】

【太乙真人以莲花为身,重塑哪吒,传授火尖枪,脚踏风火轮。】

【从此,世间再无李府三公子,只有莲花化身,三坛海会大神,哪吒!】

画面一转,一个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的少年,眼神冰冷地望着陈塘关的方向。

他的眼中,再无天真,只剩复仇的火焰。

【第一劫:父子成仇,割肉剔骨。】

【评价:惨。父子决裂,人间至悲。】

天幕之上,金光大字缓缓浮现,开启了哪吒人生的第二劫。

【第二劫:父子反目,宝塔镇压】

画面流转。

莲花化身的哪吒,法力大增,脚踏风火轮,直奔陈塘关而来。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庇护的孩童,而是一个寻仇的煞神。

“李靖!还我骨肉!”

一声怒喝,响彻云霄。

总兵府内,李靖闻声而出,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

眼前的哪吒,眉心一点朱砂,眼神冰冷,杀气腾腾,哪里还有半分儿子的模样!

“孽障!你……你还敢回来!”李靖色厉内荏。

“我已剔骨还父,割肉还母,与你再无干系!今日来,是取你性命,以报前仇!”

哪吒懒得废话,火尖枪一抖,化作一道火龙,直刺李靖咽喉。

李靖不过一介凡人武将,如何是三坛海会大神的对手?

他狼狈躲闪,被逼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一场追杀,从陈塘关,到西岐,绵延千里。

父子之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不死不休的追猎。

……

西岐。

哪吒看着天幕中的自己,追杀得李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中却没有一丝快意。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等待着那个让他屈辱至今的画面出现。

旁边的姜子牙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这段公案,难解。

陈塘关。

李靖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原来……原来他死后,竟然化作厉鬼来寻仇!

恐惧,深入骨髓。

他看着天幕上那个狼狈逃窜的自己,心中竟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念头。

“我……我该死!我该死啊!”他喃喃自语,精神已然崩溃。

……

天幕之上,李靖被追杀得走投无路,跪地求饶。

就在哪吒的火尖枪即将刺穿他心脏的瞬间。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燃灯道人,赐下玲珑宝塔。】

一位老道人,手持一座黄金宝塔,挡在了李靖身前。

“哪吒,他终究是你父亲,不可造次。”

“我没有父亲!”哪吒怒吼,连带着道人一起攻击。

燃灯道人微微摇头,将宝塔抛给李靖。

“李靖,此塔可镇压此子,日后便以父子相称,化解恩怨。”

李靖如获至宝,接过宝塔,对着哪吒便祭了出去。

玲珑宝塔迎风便长,化作山岳大小,塔底生出无穷吸力。

哪吒猝不及防,被吸入塔中。

塔内,三昧真火焚烧,他那莲花之身几近融化。

他在塔中哭喊,求饶。

“父亲!孩儿知错了!饶命啊!”

李靖手托宝塔,听着儿子的哀求,脸上神情复杂。

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最终,他还是收了宝塔,放出了哪吒。

哪吒跪在地上,对着李靖叩首。

“拜见父亲。”

只是那低垂的眼眸里,再无亲情,只有屈服与忌惮。

……

大秦世界。

咸阳宫。

嬴政看到这一幕,却是抚掌赞叹。

“好!好一个玲珑宝塔!王者,就该有此等神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才是天地纲常!”

在他眼中,哪吒的复仇,是大逆不道。

李靖用宝塔镇压逆子,是拨乱反正,理所应当!

大唐世界。

“无耻!太无耻了!”程咬金气得跳脚,“打不过就叫家长,还用宝贝欺负人!这李靖,简直丢尽了天下姓李的脸!”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瞪了他一眼。

但他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以强权压服,换来表面的恭顺。

这父子二人,从此以后,便只剩下名为父子的君臣了。

何其可悲。

天幕之上,画面定格在哪吒跪拜,李靖托塔而立的一幕。

【第二劫:父子反目,宝塔镇压】

【评价:讽刺。生养之恩,不及宝塔之威。父子之名,存续于强权之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