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垓下悲歌,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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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吒的悲剧,如一块巨石投入诸天万界的湖心,激起的波澜久久不息。

无数生灵为之扼腕,为之沉默。

而当那第九名的榜单尘埃落定后,所有人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这仅仅是开始。

天幕之上,金色的古篆缓缓消散,随即,新的字迹再次凝聚成形,带着一股肃杀与苍凉。

【诸天万界十大悲情人物盘点】

【第八名:西楚霸王,项羽】

轰!

当“项羽”二字出现时,所有历史位面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神魔的悲剧固然可叹,但人王的末路,更让身为凡人的他们感同身受!

画面流转。

不再是仙气缭绕的天宫,而是一片被战火与鲜血浸透的土地。

垓下,大帐。

四面楚歌,声声泣血。

帐内,一个魁梧如山的身影,身披重甲,却难掩满脸的疲惫与绝望。

他就是项羽。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绝世美人,虞姬。旁边,是他心爱的坐骑,乌骓马。

一人,一马,一美人,便是他此刻的全部。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悲凉的歌声从霸王的口中传出,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无奈。

他可以拔起山岳,可以气概盖世,却无法改变眼前的败局。

虞姬含泪微笑,拔出项羽的佩剑。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话音落,血光现。

美人自刎,香消玉殒。

项羽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虚空。他眼中的最后一丝光,熄灭了。

……

大汉世界。

未央宫,刘邦看着天幕,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

他赢了天下,但此刻看着昔日对手的末路,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

“项羽啊项羽,你勇则勇矣,却不懂人心。鸿门宴上,你若狠心一分,这天下,又怎会是我的?”

他轻声叹息,既像是在说给项羽听,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大秦世界。

嬴政负手而立,眼神冰冷。

“妇人之仁,匹夫之勇!”

“天下是靠铁与血打下来的,不是靠所谓的仁义!鸿门宴不杀刘邦,便是你败亡之始!你不配为王,更不配为帝!”

在他眼中,项羽的失败是必然。一个连对手都不敢下杀手的君主,如何能统一天下,铸就不朽功业?

……

天幕之上,画面再转。

项羽抱着虞姬冰冷的身体,走出大帐。

他翻身上马,带着仅剩的二十八骑,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他不是为了突围,只是为了向天地证明——此乃非战之罪!

汉军十万,层层包围。

但那二十八骑,却如一把烧红的尖刀,一次又一次地撕裂了他们的阵型。

项羽状若疯魔,斩将夺旗,所向披靡。

汉军无人能挡其锋芒,竟被他一人杀得人仰马翻。

但这,改变不了结局。

乌江岸边。

二十八骑,已尽数战死。

只剩项羽一人,浑身是伤,血染战袍。

一个乌江亭长摇着小舟而来:“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

项羽惨然一笑。

“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我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

他将乌骓马赠予亭长,随即,横剑自刎。

一代霸王,就此落幕。

那冲天的英雄气,似乎透过天幕,感染了每一个世界。

……

大唐世界。

李世民长叹一声:“刚愎自用,不纳忠言,虽有神勇,终至败亡。可惜,可叹!”

大明世界。

朱元璋眼神复杂。

他出身草莽,最懂生存不易。

“傻子!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面子能当饭吃吗?卷土重来,天下还是你的!为了区区颜面,放弃一切,不值!”

无数武侠世界。

一个个江湖豪客,却看得热血沸腾,泪流满面。

“好一个霸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才是真英雄!”

“虽败犹荣!我辈武人,当如是!”

天幕之上,金光汇聚,给出最终评价。

【评价:英雄的悲剧。他拥有神魔般的力量,却有着凡人最致命的弱点——骄傲与仁慈。他能击败天下所有的敌人,却最终败给了自己。鸿门宴的犹豫,垓下的悲歌,乌江畔的决绝,共同谱写了一曲英雄末路的千古悲歌。他的死,不是天命,而是性格的必然。】

【上榜理由:千古无二的霸王,却非天命所归的君主。鸿门宴心慈手软,乌江边有愧东渡。其悲,在于英雄气短;其叹,在于时运不济;其哀,在于性格注定。】

当项羽的最终榜单理由浮现于天幕之上,诸天万界的帝王们,心中百感交集。

英雄的末路,总是对自己行为最好的镜子。

……

大汉世界。

未央宫,刘邦饮尽杯中酒,长长地叹息一声。

“项羽,你我之争,非战之罪,实乃心术之别。你待人以诚,我待人以利。这天下,终究是利来利往,非赤诚之心可得。”

他看着天幕,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鸿门宴上,犹豫不决的霸王。

一念之差,便是楚汉之分,天地之别。

大秦世界。

嬴政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败者,无言。性格决定命运,他的结局,从他火烧咸阳宫,坑杀二十万秦卒时,便已注定。失民心者,失天下,此乃铁律!”

对于这个毁灭了他大秦荣光的男人,嬴政没有半分同情。

大唐世界。

李世民与房玄龄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惋惜。

“有范增而不能用,有韩信而不能留。空有拔山之力,却无容人之量。此人若为将,可为千古第一猛将;若为王,则必败无疑。”

……

项羽的悲剧,震撼人心,却也引人深思。

就在诸天万界还在回味霸王别姬的苍凉时,天幕之上的金色古字,缓缓散去。

新的光华,再次汇聚。

这一次,没有肃杀,没有悲凉,而是一种壮志未酬的冲天怨气。

【提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轰!

当这几行词句出现在天幕上时,无数世界的读书人,瞬间站了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提示,这是千古名篇《满江红》!

词中那股精忠报国、收复河山的气概,透过天幕,直冲云霄!

“好词!好一个‘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是何等胸襟,何等气魄!”

“此人定是一位绝世名将,一生戎马,功勋盖世!”

“可……为何如此英雄人物,会登上这悲情榜?”

无数人疑惑不解。

这首词,字字泣血,句句铿锵,充满了壮志豪情,怎么会与“悲情”二字联系在一起?

……

南宋世界。

临安府,一座府邸之内。

一名身着布衣,鬓角已有风霜的中年男子,正拄着锄头在庭院中松土。

当他看到天幕上的词句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锄头,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

那是他的词。

是他北伐途中,遥望中原,心中悲愤交加时所作。

岳飞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他死死地盯着天幕,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全身。

皇宫深处。

宋高宗赵构,手中的毛笔“啪”的一声折断,墨汁溅了他一身。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岳飞……怎么会是他?!”

这首词,他再熟悉不过。

也正因为这首词中那不加掩饰的“迎回二圣”的野望,让他对岳飞的忌惮,达到了顶点。

相国府。

秦桧正在与妻子王氏对饮,看到天幕上的字,酒杯一晃,美酒洒了一地。

他眯起眼睛,一丝阴冷的杀机,一闪而过。

“岳少保,真是好文采。可惜啊,文采太好,心思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

就在诸天万界因这首词而震撼之时。

天幕之上,词句隐去,两个血淋淋的大字,仿佛用无尽的冤屈写就,缓缓浮现。

【诸天万界十大悲情人物盘点】

【第七名:岳飞】

刹那间,整个南宋世界,一片死寂。

无数百姓,怔怔地看着天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岳元帅?

那个战无不胜,打得金人闻风丧胆的岳元帅?

他怎么会是悲情人物?!

天幕,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

画面,骤然展开。

不是战场,而是一条官道。

一支旌旗招展,气势如虹的大军,正在向北挺进。

大军的最前方,一名身披银甲的将军,意气风发。

他就是岳飞。

在他的身后,是所向披靡的岳家军!

【朱仙镇大捷,金军胆寒,只待直捣黄龙府,迎回二圣!】

画面中,岳飞登上高坡,遥望北方故土,对着身边的将士们,振臂高呼:

“此番,定要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耳!”

“痛饮!痛饮!”

无数士兵热血沸腾,声震四野。

收复中原,雪靖康之耻,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此刻。

一道金光,从南方天际,飞驰而来。

【一日之内,十二道金牌,勒令班师!】

十二道金牌!

十二道催命符!

那金色的光芒,在岳家军将士眼中,比世上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冰冷。

胜利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随后,是冲天的怨气与不甘!

“为什么!凭什么!”

“眼看就要收复中原,为什么要我们回去!”

“我不服!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元帅,直捣黄龙!”

群情激奋,杀气冲霄。

岳飞看着那一张张愤怒不甘的脸,他缓缓抬起手,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他遥望北方,那片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故土,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他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只是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吐出了蕴含着十年心血与绝望的一句话。

“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这七个字,比任何雷霆怒吼都更具力量,重重地砸在每一个生灵的心上。

……

大唐世界。

“噗!”

军神李靖一口逆血喷出,脸色煞白。

他不是受伤,是气的!

“自毁长城!自毁长城啊!赵构小儿,昏聩至此!千古未有之昏君!”

御座之上,李世民的脸色铁青,龙椅的扶手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

“传令下去,史官记一笔:后世皇帝宋高宗赵构,庸懦无能,自毁国之栋梁,致使神州陆沉,万民受难,为千古罪人!”

大明世界。

洪武大帝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天幕破口大骂。

“俺要是岳飞,俺就反了!带兵清君侧,杀了那狗日的皇帝和秦桧!什么鸟玩意儿!这天下不要也罢!”

他身后的徐达、常遇春等人,皆是面色涨红,拳头紧握。

将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此天赐良机,竟被昏君亲手断送!

……

天幕之上,画面再变。

没有班师回朝的荣耀,只有冰冷的枷锁和阴暗的牢房。

曾经威震天下的岳元帅,此刻成了阶下之囚。

大理寺狱中,岳飞须发凌乱,却依旧身姿挺拔,他看着前来审问的官员,平静地问:

“我岳飞何罪之有?”

审案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低头念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画面一转,是秦桧的府邸。

有官员问及岳飞罪证。

秦桧阴冷一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那三个字,化作血色,印满了整个天幕!

【莫!须!有!】

(或许有吧!)

轰隆!

这三个字,如九天惊雷,炸响在诸天万界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中!

“莫须有?!”

“哈哈哈哈!好一个莫须有!就凭这三个字,就要杀一个盖世的功臣?!”

“滑天下之大稽!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朝廷!”

“这南宋,不亡没有天理!”

无数世界,无数生灵,无论正邪,无论种族,在这一刻,都感到了极致的愤怒与荒谬!

……

南宋世界。

临安城,百姓们疯了。

他们冲上街头,哭喊着,怒骂着,为他们的岳元帅鸣不平。

“冤枉啊!岳元帅是天大的冤枉!”

“杀秦桧!杀昏官!”

“还我岳元帅!”

而皇宫深处,赵构听着外面的声浪,脸色更加苍白,眼神中的杀意却更加坚定。

秦桧府中,秦桧端坐不动,脸上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天幕的画面,定格在了风波亭。

大雪纷飞之夜。

岳飞,岳云,张宪,三人并肩而立。

没有遗言。

没有挣扎。

岳飞只是抬起头,看向那昏暗无光的天空,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墙上写下八个大字。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画面,就此定格。

一代军神,就此陨落。

天幕之上,金光流转,给出了最终的评价。

【评价:国之柱石,世之良将。撼山易,撼岳家军难。金人闻其名而丧胆,朝堂见其功而生寒。他毕生所求,不过是收复河山,雪君父之耻。然而,他的忠诚,却成了他最大的罪名。他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构陷之中。】

【上榜理由:千古奇冤,“莫须有”三字,道尽君王之寡恩,权臣之狠毒。英雄流血又流泪,长城自毁国门开。其悲,非一人之悲,乃一国之悲,一世之悲。精忠报国,终成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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