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利他终利己，而成己众人俱利，恶者，害人害己，而致己众人皆害，白元为害，而杀他是为众人还是为己呢？
白迟没有回答，善与恶的阈值他们都没有达到，只是处在了其中，没有圣人那么伟大，没有恶人那么残忍。
“利己才能说善，死了还谈什么。”
白蝶眉头舒展，露出甜甜的微笑“哥，我知道了，活着才是一切的前提，不管有没有机会，我们都要做出最后的努力，这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没错！”
白迟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干枯中几缕新发已然重生。
“麻的，谁让你们休息的，都不想活了是吧。”
突兀一道咒骂声响起，瞬间所有囚犯犹如惊弓之鸟快速其身，那一副副躯体动作起来，好像随时都快要散架似的。
“看守来了！”
白迟一惊赶忙拉起地上的白蝶，循着声音看去。
矿洞口一名魁梧大汉走了进来，迈着嚣张的步子，然在他眼中对方四条粗壮的胳膊张牙舞爪的挥动着，脖颈上两颗头颅左右扭动，四只眼睛怒视在场的犯人。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给我装死是吧！”
看守面目狰狞对着躺在地上的一名枯瘦的男人踹了一脚，见对方只是哀嚎了几声还是不为所动，便伸手抓住其头颅将人拎了起来，随意扔了出去，完全不管对方死活。
“自我介绍下，我姓黄，是你们新来的长官，接下来的日子如果不想死的都给我好好干活，否则你们的下场比他还惨！”看守指着摔在地上抽搐口吐鲜血的男人。
白迟面色凝重，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在他们身上，显然不是什么好的情况。
“哥，这人你有没有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白蝶皱着眉头看向正在踱步巡视的看守。
“丫头，你确定！”
白蝶思索了片刻，摇摇头。
“........记错了吗？”
看守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所有人，阴森的目光像是一只饥饿的柴狼在寻找可口的猎物。
“这个月出矿数据下来了，能达到标准的就两个人，虽然当时不是我当差，但按照监长的吩咐该执行的规矩还是不能变！”
话刚说完，一众囚徒感觉到了危机的出现，神色立变，同时手臂犹如加了马达似的将铁镐抡的更加卖力。
“哥，他是不是又要选人了！”白蝶小声的问道，一双明亮的眼中满是疑惑。
白迟无奈的点点头，这都成了罪域恒定的规矩了，他们这些所谓的重刑犯存在的价值就是为地面世界提供足够的矿产。
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出矿指标，达到标准的人留下，而未达标的就要有人被带走，至于是哪些倒霉蛋就看运气了。
“走，我们躲躲，尽量别让他注意到我们！”
他拉起白蝶借着空隙就向着里边靠，试图用其他人来遮挡住两人的身躯。
“347，348，你们两个别躲了，给我出来！”
戏虐的声音从侧方传来，看守眯着眼盯着两人。
白迟身体一僵，下意识的看了眼蓝底黑字的编号，正是醒目的“347”
而丫头的是“348”
“你麻，这么点背，非酋也不至于如此吧！”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过头看向看守。
六目相对，他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头窜到脚。
“倒霉蛋是我们？”
看守咧起嘴勾了勾手指，那意思很明显，别看了，运气好的就是你们！
“哥，怎么办？”
白迟感觉到女孩身躯传来的轻微颤动，他立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味的恐慌，那只会影响正确的判断。
“别怕，有我呢！”
深吸一口气，躲是躲不掉了，剩下的只有面对。
他握紧手中的冰凉，心怀疑虑的走向看守。
没几步路，两人很快来到近前。
白迟稳了稳心神，眉眼低垂，躬着腰装出一脸畏惧的模样，道：“长官.......叫我俩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看守满意的大笑，道：“态度不错，别怕，这次是奖励，这个月你们两个达到了出矿指标，监长给你们准备了奖品，跟我走。”
“.......奖励！”
白迟被这突如其来的幸运搞的有些懵批，还来不及细想就被看守迫不及待的推着向矿洞外走去。
而其他的囚犯则是惊讶的同时又是一脸的羡幕。
能被罪域高高在上的监长注意，不难想象再次回来的少年在他们中将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矿洞口，三人依次而行。
“小子，你叫白迟是吧。”看守边走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长官，您认识我？”白迟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
“你们的案子我听说过，弑父，影响很坏，大部分人都觉得要对你们施以重刑才能体现律法的威严，但我觉得其中有些故事，一个人的坏不是平白而来的，若非生活环境导致就是背后另有隐情。”
看守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很想听听，也许我会帮到你说不定。”
闻言，白迟很是诧异，群众的愤怒是能预料到的，因为他们只看事情的表面，很少去深究根本，甚至有些键盘侠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还会夸大其词，搞起舆论风波。
可他万万没想到产生同理心看透本质的会是一个怪物，只是............
“长官，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事情的经过就跟大家知道的一样，我们是冲动杀人，没什么隐情。”
“哦？”
看守粗黑的眉毛紧凑“难道不是因为你养父虐待你们，又或者是因为钱财，宝物，我可是听说白元积攒了不少好东西。”
“........“
“这些我们并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一直很穷呢！”
白迟不动声色的说着，内心却是产生了疑问，看守的话有点太多了，而且还在引导他思维的方向。
贪图钱财吗？他有些拿不准。
“是这样啊，那看来是帮不到你们了！”看守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就这样一直走了三四分钟。
“叮，叮......”铁镐敲打岩壁的声音还在持续，只是越来越不清晰。
从矿洞出来，迎面是一处石壁通道，昏暗，幽深，犹如深渊地井一眼望不到边际。
高低错落的两侧岩壁各被挖出一个石洞，面积不大是用来储存器械的，当然有时候兴起也可以有其它用途，作用随人而定。
“到了，快进去！”看守说着带着两人便走向左侧的石洞。
刚一进入，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