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因道长微微颔首,道:“师叔所言极是,我等自家的一阳指尚未参透其精义,又何须贪图他山之石?大轮明王远道而来,定是辛劳不堪,待我等在敝寺略备薄斋,以为接风洗尘。”他此言一出,已是将大轮明王的所求婉拒于门外,言辞之中,既不失礼节,又坚定地表明了立场。
鸠摩智长叹一声,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悔意与自省,缓缓说道:“都怪小僧当年多嘴,倘若那时能管住自己的口舌,便不会有今日之祸。慕容先生已逝,那六脉神剑经,我们能否求得,又有多大差别呢?今日小僧狂妄自大,竟敢妄言,说那六脉神剑的剑法,若真如慕容先生所言那般深奥玄妙,只怕贵寺虽有图谱,却无人能得其真髓。倘若真有人能练成此剑法,那么它的威力,也未必就如慕容先生所想象的那般神奇。”
枯荣大师双手合十,面色凝重地开口:“老衲心中困惑重重,有一事欲向明王请教。”
鸠摩智微微颔首,语气谦逊:“大师言重了,明王愿闻其详。”
枯荣大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天龙寺藏有六脉神剑经一事,历来极为隐秘,即便是段氏家族的俗家子弟亦无从知晓。然而,慕容先生却似对此事了如指掌,不知是从何处得知?”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疑惑与警惕,似乎想要从鸠摩智口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
鸠摩智缓缓道来:“慕容先生对天下武学之了解,堪称博大精深。各门各派的隐秘武学,往往连本门掌门都未必知晓,然而慕容先生却能洞悉其奥。故而,姑苏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绝学,便是由此而来。然而,尽管慕容先生对武学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却唯独对大理段氏的一阳指与六脉神剑的奥秘,始终无法窥得门径。这成了他一生的遗憾,最终抱憾而终,实在令人叹息。”
“哦?这么厉害吗?那依大师的意思,岂不是说这慕容博还会易筋经、洗髓经、打狗棍法和降龙十八掌?”胡枫看不惯他胡枫大气的样子,问道
“哦?慕容博竟有这般本事?”胡枫略显惊讶地挑眉,看向鸠摩智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戏谑,“那照大师的意思,他岂不是连易筋经、洗髓经、打狗棍法,还有降龙十八掌都一并学会了?”
鸠摩智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些武学绝学皆出自少林和丐帮,慕容先生虽心怀敬仰,但终究未能得其真传。”他心中暗自纳罕,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在此地大放厥词。
胡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大师何不亲赴少林和丐帮,取来那些秘籍,再到慕容博的坟前一把火烧了,以解他心头之憾呢?”
鸠摩智被他这番话呛得一时语塞,心中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虽为佛门中人,但此刻被胡枫这般戏谑,竟有些不知如何回应。鸠摩智顿了顿道:“慕容先生最是推崇六脉神剑。”
枯荣大师轻轻发出了一声“嗯”,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不再多言。
保定帝等人暗自揣摩,倘若这位慕容博真的领悟了一阳指与六脉神剑的深奥之处,恐怕他便会即以此道,来还施我段氏之身了。
本因方丈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我师叔已有十余年未曾接见外客,但明王乃当世高僧,故师叔特地破例相迎。明王,请。”说罢,他站起身来,手势间流露出送客之意。
鸠摩智却并未起身,他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缓缓而出:“六脉神剑经,只是空有其名,而无实际之用,贵寺又何苦如此执着?以至于让天龙寺与大轮寺之间的和气受损,更让大理国与吐蕃国的邦交蒙上阴影。”
本因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鸠摩智:“明王此言,莫非是在暗示:倘若天龙寺坚持不交出经书,大理与吐蕃两国便要以兵戎相见?”保定帝一直派遣精锐兵力,驻守在西北边疆,以防吐蕃国的侵扰,此刻听闻鸠摩智的言论,自然也是全神贯注,凝神细听。
鸠摩智神色庄重,缓缓道:“我吐蕃国主,素来对大理国的山川风物、民俗人情抱有深深的倾慕之情。他心中早有一个愿望,便是能与我大理国主在大理境内共同狩猎,共享那份豪情壮志。然而,小僧深知,此举一旦成行,必然伴随着无数的杀戮与流血,实乃大违我佛慈悲为怀的教义。因此,这些年来,小僧一直极力劝阻,希望能化解这场可能带来的灾难。”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场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他话语间所隐藏的威胁之意,如同暗流涌动,难以忽视。他,乃是吐蕃国备受尊崇的国师,那里上至国主,下至百姓,皆对佛法怀有深深的敬仰,这份信仰之深,与大理国相比,并无二致。
鸠摩智深得国王的信任,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国家的和平与战乱。如果仅因为一部经书,而使得两国陷入无尽的战火,使得无数生灵遭受涂炭,那无疑是极其不值得的。
吐蕃强大,大理相对弱小,一旦战事爆发,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他此刻却以威胁的口吻,迫使天龙寺交出镇寺之宝,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天龙寺作为大理的佛教圣地,其镇寺之宝自然非同小可。若是因为他的威吓,便轻易交出,那不仅是对天龙寺的侮辱,更是对整个大理国的侮辱。这样的体统,岂能容忍?
枯荣大师微微颔首,道:“明王既然对这部经书如此执着,我等又怎敢吝啬不予呢?然而,明王欲以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相换,实乃过于厚赐,敝寺实不敢受领。明王既已深得少林七十二绝技之精髓,又兼通大雪山大轮寺之武学,料想在这世间,已然难逢敌手。”
鸠摩智闻言,双手合十,微微一笑,道:“大师此言,莫非是要小僧出手献丑了?”
枯荣大师沉稳而庄严地开口:“明王曾言,我寺所藏的六脉神剑经不过虚有其名,实则华而不实。今日,我们便愿以此剑法,向明王请教几招。倘若真如明王所言,这剑法不过虚名,并无实战之用,那又何须珍视?明王若有意,大可取去剑经便是。”
他的话语中,既有对明王的尊重,也隐含着对六脉神剑经的自信。
鸠摩智心中暗自骇然,回想起昔日与慕容博论剑之时,曾共同讨论过那“六脉神剑”的玄妙。此剑法,全然依赖于深厚的内力,方能催动那无形的剑气。暂且不论这剑法本身如何地神奇高妙,单凭一人之力,便能同时驾驭六脉剑气,这已非寻常人力所能企及之境。
而今,听枯荣大师言谈之间,似乎他不仅自己精通此剑法,天龙寺中的其他高僧亦皆能施展此等绝技。天龙寺盛名远播,历经百余年风霜,其底蕴之深厚,确实不容小觑。
鸠摩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敬畏之情,对于这传说中的剑法,他心中并无战胜的把握,转念一想或许是他们吓唬自己,让自己知难而退而已。
他始终保持着恭谨的神态,此刻更是微微弯曲了脊背,以示敬意,然后恭敬地说道:“诸位高僧愿意展示神剑的绝妙技艺,实乃小僧的荣幸,令我眼界大开,感激不尽。”
本因方丈闻言,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回应道:“明王,您打算使用何种兵刃,不妨现在就取出来。”
鸠摩智微微一笑,双手轻轻一击,掌声清脆悦耳。随即,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鸠摩智用番语与他交谈了几句,那汉子点头应是,随即转身走向门外,从一个箱子中取出一束藏香,恭敬地交给鸠摩智。然后,他缓缓倒退着出了门,仿佛生怕打扰了这庄严而神圣的时刻。
整个过程中,鸠摩智始终保持着平和而威严的神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那汉子的举止也显得极为恭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众人皆觉奇异,心中不禁生疑:这线香脆弱无比,一触即断,如何能作为兵刃使用?但见鸠摩智左手轻拈一枝藏香,右手则从地上拾起些许木屑,小心翼翼地捏紧。随后,他将藏香巧妙地插入木屑之中,手法熟练而精准。如此反复,一连插了六枝藏香,排成一列,每枝藏香之间相隔约有一尺之距。
鸠摩智端坐于藏香之后,双膝微曲,神态自若。他微微抬头,目光如炬,似乎穿透了前方的虚空。随后,他双手合十,缓缓搓动,似乎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突然,他双掌猛然挥出,隔着大约五尺的距离,六枝香头竟然同时亮起,火焰跳跃,熠熠生辉。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众人无不惊愕失色,他们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然而,随着火光的映照,众人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磺之气。他们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原来,这六枝藏香头上都涂抹了火药,鸠摩智并非单凭内力就能点燃香火,而是借助内力的摩擦,引发了火药的燃烧,从而点燃了香头。
虽然这一手功夫也颇为难得,但保定帝等人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如果单凭内力就能点燃香火,那鸠摩智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但现在看来,他不过是借助了一些外物而已,这事虽然也是很有难度,自己等人只要努力尝试,或许也能做到。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鸠摩智那深不可测的内力修为和精准的掌控力,这些才是他真正厉害的地方。
胡枫目睹藏香所释放的烟雾,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碧绿色泽,宛如六条翠绿的丝带,在空气中轻盈地舞动,袅袅升起,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而此刻的鸠摩智,双掌合十,仿佛怀抱着一个无形的圆球,内力汹涌澎湃,无声无息地释放出来。随着他内力的运转,那六道碧绿的烟雾开始缓缓弯曲,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指向了枯荣、本观、本相、本因、本参以及保定帝六人。
胡枫心知肚明,这鸠摩智所施展的掌力,便是那传说中的“火焰刀”。虽然看似虚无缥缈,难以捉摸,但其威力却足以在无形之中置人于死地,实在是厉害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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