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胡枫轻挥衣袖,引领着刘宏与另一人悄然驾舟,远离了阿朱等人的视线所及,直至一片宁静的水域,四周唯余波光粼粼,万物皆隐。他方才悠然示意刘宏,从隐秘之处取出一件早已备好的紫绡长袍,那衣色深邃而神秘,仿佛蕴含着夜色下的无尽秘密。
随即,胡枫闭目凝神,指尖轻舞,他缓缓施展起阿朱所授的易容绝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超凡脱俗的技艺与对美的极致追求。须臾之间,镜花水月般的变化悄然上演。
当胡枫再次睁开眼时,一位约莫四十余岁、风姿卓绝的中年男子赫然立于刘宏面前,岁月似乎在他脸上刻下了沉稳与智慧,而那份气质,又远非寻常中年所能及。刘宏目睹此景,心中震撼难言,只觉眼前之人,无论是年岁还是容颜,皆与适才的胡枫判若两人,不禁脱口而出:
“公子此等易容之术,真乃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绝伦之技。”
话语间,既是对胡枫技艺的由衷赞叹,也是对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的深深感慨。
胡枫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期许,缓缓道:“少些谄媚之词,诸位当知,修行之路漫漫,需脚踏实地,方能有所成就。本公子麾下,竟无一可独当一面之英才,区区包不同这等微末之徒,亦需我亲自料理,心中实感郁结难舒。若尔等中有人能轻易将其制衡,本公子自可悠然观战,享受那份超脱的惬意。”
他目光深邃,想到段延庆与叶二娘这两位强者,心中暗自思量。诚然,二人实力非凡,却因各自特征鲜明,诸多事务上难以隐匿行踪,行事多有不便。说到底,还是缺乏那等既能独当一面,又能隐匿于暗处的得力助手。
胡枫心中盘算着,是应当加快步伐,悉心栽培现有之人,使其早日成才;还是应广开才路,再纳几位忠诚可靠、能力出众的伙伴入伙,以解燃眉之急。这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在理智与急迫之间拉扯。
“遵公子之命。”刘宏应声而答,声音中透出一股坚定,似是对胡枫心中所虑已有所感知,决心不负所望,誓要在修行之路上更进一步,成为那能够替公子分忧解难的中流砥柱。
胡枫轻捋长须,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缓缓言道:“此事急不得,需循序渐进。待此间尘埃落定,我自会传授尔等上乘武学,让你们实力倍增。”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让刘宏马六心中涌动着期待与激动。
刘宏虽已踏上《火焰刀》的修炼之路,然时日尚浅,火候未至,加之众人缺乏那足以撼动江湖的顶尖内功心法,让胡枫心中暗自盘算,如何锻造出一支无坚不摧的强者之师。
随即,胡枫施展其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为二人改头换面,使得他们仿若脱胎换骨,难以辨认。接着,他轻拍马六肩头,示意其更换装扮,更添几分神秘莫测。
“刘宏,掌舵向听香水榭进发。”胡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此行不仅要挫挫包不同那不可一世的锐气,更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展现自己打脸王者的风采,让那些小帮派心服口服,归顺麾下。
然而,胡枫的每一步棋都走得异常谨慎,尤其是考虑到阿朱等人的存在,他深知自己真身不可轻易暴露,以免节外生枝。于是,他精心布局,每一步都暗含机锋,誓要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达成他的宏图大计。
胡枫举目四望,只见周遭景致如画,杨柳依依,轻风拂过,绿丝绦轻舞,平添了几分温婉与雅致。
然而,这份宁静之美却被一阵阵突如其来的粗暴轰鸣声所打破,那声响自不远处的屋宇深处传来,如同狂风骤雨,侵扰了这份清幽,与周遭精雕细琢的屋舍、错落有致的花木形成了鲜明而刺耳的对比,显得格外不和谐。
恰在此时,阿朱一行三人自胡枫视线所不及的另一端步入这方景致,她的面容上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忧虑与不悦,轻轻叹息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阿碧见状,悄然靠近阿朱,以只有两人能闻的细语安慰道:“阿朱姐姐,待我们驱散了那些不速之客,我便来助你收拾这纷扰后的残局,让一切重归宁静美好。”言罢,阿朱温柔地捏了捏阿碧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那份默契与温情,在这纷扰之中悄然流淌。
她轻盈地引领着阿碧,三人自屋后蜿蜒步入厨房,一抹温婉的笑意挂在阿朱的唇边,却也难掩眼底的一丝惊异。厨房内,热气蒸腾,火光映照着老顾那忙碌而略显狼狈的身影,汗水如细珠般沿着他沧桑的面颊滑落,显得格外辛勤。
只见老顾正全神贯注于锅中,动作急促而略显古怪,他正不停口的向镬中吐唾沫,仿佛那锅中之物需得如此方能调和至最佳。紧接着,他双手交错,仿佛是在不经意间,将指间的尘土也一并融入了烹饪的世界。
阿朱见状,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老顾不拘小节行为的无奈,又觉此景颇为滑稽,终是忍俊不禁,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关切:“老顾,您这是在施展什么独门秘技吗?”
老顾闻声猛然抬头,吓了一大跳,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没有认出是阿朱,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你怎么到这来了?我……我这……”他欲言又止,显然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有些尴尬。
阿朱笑靥如花,温声解释道:“无妨,老顾,我是阿朱姑娘,我不过是恰巧路过,见您如此投入,忍不住出声询问罢了。只是,这锅中的美味,怕是要换个方式呵护了。”言罢,她以眼神示意,那份理解与宽容,让厨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温馨而和谐。
老顾的脸上骤然绽放出惊喜之色,他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对阿朱姑娘笑道:“阿朱姑娘,您瞧瞧,这不,一群不速之客驾临,硬是要我施展厨艺,为他们张罗饭菜呢!”
言罢,他故作不经意地抬手,轻轻一擤,那晶莹的鼻涕便悄然落入了正待下锅的菜肴之中,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顽皮。
阿朱见状,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轻声道:“老顾,你这般做法,岂不是让饭菜沾染了污秽?”
老顾闻言,连忙摆手解释道:“姑娘莫怪,您吃的饭菜,我自然是洗手作羹汤,干净利落,不容丝毫马虎。但那些个坏人,哼,他们想要的饭菜,我自然是要‘特别’对待,越脏乱,我越乐意为之。权当是给他们的小小教训,让他们知道,这世上的美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享用的。”
阿朱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下次,但凡瞥见你掌勺之佳肴,心头只怕要泛起一阵莫名的反胃之感。”
老顾闻言,连忙摆手,笑道:“不会,不会,此中大有不同,简直是云泥之别。”他深知,尽管阿朱身为慕容公子的贴身侍女,身份尊贵,但在那风景如画的听香水榭之中,她俨然是位温文尔雅的主人,周遭环绕着的是对她毕恭毕敬的婢女、手艺精湛的厨子、技艺高超的船夫以及心灵手巧的花匠,无一不精心伺候,只为博她一笑。
阿朱话锋一转,眉宇间掠过一抹凝重,正色问道:“此番,我们面对的敌人,究竟几何?”话语间,既有对未知挑战的忧虑,也透露出她作为主人应有的沉稳与果决。
老顾沉声道:“先至的那拨人数约在十之上下,而随后赶到的,竟有二十余众,声势浩大。”
阿朱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连声追问:“竟是两路人马?他们身份如何?衣着打扮有何特征?听口音,又是何方神圣?”
“操他娘的,混蛋王八蛋……”老顾一时愤慨难平,脱口而出几句粗鄙之语,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伸手掩口,面露惶恐之色,连声道:“阿朱姑娘,老顾真是浑了头,失言了!请姑娘莫怪。那两拨恶徒,一伙似是北地来的粗犷汉子,举止间透着股子强盗气息;另一伙则是蜀中人士,个个身着素白长袍,行踪诡秘,身份成谜。”
阿朱轻启朱唇,语带关切:“他们此番造访,所为何人,又是所为何事?可有惊扰了府中安宁,或是伤了无辜?”
老顾闻言,神色微凝,缓缓道来:“头一拨的,乃是群盗影偷偷,直言要寻老爷的踪迹。随后,又至一拨奇异之士,目标直指公子爷。我等只好如实相告,老爷已仙逝,公子爷亦不在庄内。然他们却是不信,执意要在府中细细搜寻一番,前后左右,无一遗漏。庄内的姑娘们皆是机灵,早早避开了这纷扰,唯独我这把老骨头,心中不忿,本想……”、
老顾说到这里,他猛地一顿,即将脱口而出的粗砺之语,在舌尖打了个转,终是咽了回去,显是顾及了场合与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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