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行踪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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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朱等人见状,他左眼淤青一片,半边脸颊赫然隆起,显然是遭受了不轻的拳脚之伤,难怪先前会在菜肴间施以那般不敬之举,以唾沫与鼻涕为介,暗暗抒发胸中郁愤。

阿朱心中暗忖:“此事非同小可,老顾的描述太过笼统,难以洞悉全貌。”言罢,她毅然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遂领着王语嫣与朱碧二人,悄然自厨房侧畔的小径溜走,沿途芬芳袭人,原是茉莉花坛悄然绽放,她们穿行其间,如同步入了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

绕过两扇雕琢精致的月洞门,光影交错间,三人已至花厅之畔。尚未近至窗前,厅内传来的阵阵喧哗便已清晰可闻,人声鼎沸,夹杂着笑语与争执,宛如在闹市一般嘈杂,预示着花厅之内正上演着一场不同寻常的戏码。阿朱轻抬素手,示意众人止步,眸中闪烁着警觉与好奇的光芒,显然,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即将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胡枫引领着马六,悄无声息地自前屋悄然步入,他们的步伐轻盈,仿佛夜色中的幽灵,不惊扰一丝风息。刘宏则坚守原位,目光如炬,守护着那艘静泊于岸边的木舟。

胡枫动作娴熟地卸下背负的行囊与寒光凛冽的宝剑,行囊在他手中翻转间,已换上了更为隐蔽的包袱皮,巧妙地隐藏了原有的痕迹。他轻轻拍了拍马六的肩,示意其将这份新包裹负于背上,而自己则将那把见证无数风雨的太阿宝剑,细心地安置在船舱之内。

随后,二人踏着月光铺就的小径,缓缓步入前厅的回廊之中。他们并未急于现身,而是如同猎豹潜伏于草丛,静待最佳的时机。回廊两侧的灯笼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神秘与期待。

阿朱轻手轻脚地靠近,指尖轻巧地拨开细微的窗棂缝隙,宛如夜风中一缕不易察觉的幽影。她微微倾身,将眼眸贴近那细微的开口,窥视着室内的一幕幕景象。

厅内,灯火通明,璀璨的光芒犹如繁星落入凡尘,却独独偏爱东隅,将那一方天地映照得如同白昼。十名身形魁梧、性情豪迈的大汉围坐一堂,正沉浸在无拘无束的欢宴之中。桌上,杯盏交错间,佳肴已所剩无几,只余残羹冷炙诉说着先前的丰盛;而地面,则是一片狼藉,椅子散落四处,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即兴的舞蹈,几人身形不羁,索性以桌为椅,肆意挥洒着他们的豪迈与不羁。

有的大汉,手中紧握着油光锃亮的鸡腿或是肥硕的猪蹄,大口撕咬,咀嚼间发出满足的低吼,仿佛那是世间最动人的乐章;另一些人,则更显豪放,长刀在指尖翻转,如同他们不羁的灵魂,将盘中剩余的牛肉一片片精准地挑起,送入口中,那份从容与洒脱,让人不禁侧目。

阿朱的目光缓缓滑向西侧,起初不过是一掠而过,未及深思。然而,随着目光的停留,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她的脊背,心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悚然之感。只见那片幽暗之中,二十余位身着洁白长袍的身影端然静坐,宛如冬日初雪覆盖下的静谧林木,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寂与庄严。

桌上,唯有一豆烛火摇曳,其光芒微弱而执着,仅能照亮周遭数尺之地,将最近处的六七张面孔勾勒得异常清晰。这些面容上,无一丝情绪波澜,既不见欢愉之笑,亦无愤怒之色,它们僵硬而冷漠,宛如被时间遗忘的雕像,又似是夜色中悄然漫步的幽灵,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自成一界,与世隔绝。若非偶尔有几人的眼珠在昏暗中缓缓转动,几乎要让人误以为这是一群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傀儡,静静地守候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仪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与诡异,让阿朱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生怕惊扰了这份诡异的宁静。

阿碧悄然贴近,指尖轻触阿朱的手背,一股透骨的寒意自掌心蔓延,伴随着细微而难以察觉的颤抖,如同秋日落叶下隐藏的溪流,静谧中蕴含着不安。她心中一紧,随即以指尖为刃,轻巧地挑开窗棂间细密的纸翳,目光悄然探入那幽暗的内室。

就在这一瞬,她的视线与一双蜡黄而深陷的眼眸不期而遇,那双眼眸中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死气,直勾勾地锁定在她身上,瞪了一眼。阿碧心头猛地一颤,几乎要失声惊呼,却硬生生将那份惊恐压抑成了唇边一缕细微的“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内骤然风起云涌,伴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砰砰”巨响,长窗仿佛不堪重负,轰然碎裂,碎片四溅。四道身影,如同暗夜中掠过的鬼魅,瞬息间跃出窗外,其中两人身形魁梧,带着北方汉子的豪迈与粗犷;另两人则身形诡谲,衣着奇异,显然是川中一带的异士怪客。四人齐声怒喝,声如洪钟,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一凝:“你们是何人,胆敢窥探!”

阿朱以她那温婉中带着几分水乡柔情的苏州土语轻声道:“咱们今日捕得几尾鲜活鱼儿,特地来问问老顾是否需要添些河鲜。瞧瞧,这虾儿还蹦跶得欢呢,新鲜得紧。”她的言语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江南水乡的清新与甘甜,即便四位粗犷大汉初时对这细腻方言不甚了了,但见她与阿碧皆是一身渔家装扮,手中提着欢腾跳跃的鱼虾,那份生动与鲜活,即便是外行人也能心领神会。

其中一位大汉,性情直率,不由分说地从阿朱手中接过那几尾鱼儿,爽朗大笑,高声呼唤道:“厨子,厨子何在?快些将这等好物做成醒酒汤,好让我们兄弟几个痛快畅饮!”言罢,另一大汉也乐呵呵地接过阿碧递来的鲜鱼,两人之间默契十足。

那两位来自蜀地的旅人,一眼辨出对方是贩鱼为生,遂失了交谈的兴致,轻描淡写间便转身步入厅堂深处。阿碧立于一侧,待二人擦肩而过的刹那,一股浓郁而独特的男子气息悄然侵入鼻端,她不由自主地以袖掩鼻,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恶。

其中一位四川客,眼尖心细,于匆匆一瞥间捕捉到阿碧不经意间滑落的衣袖下,一段皓腕如玉,肌肤细腻宛若初雪覆盖,又似晨露滋润的嫩脂,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疑云:这看似年迈的鱼市老人,怎会有如此不合时宜的细腻肤质?疑惑之下,他动作迅捷,反手一把握住阿碧的手腕,目光锐利,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不解:“嘿,老兄,不对,你这婆子,究竟几多岁数了?怎地皮肤比那二八少女还要水嫩几分?”

阿碧心头猛地一颤,玉手轻旋,宛若春柳拂风,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那突如其来的触碰,清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启唇,声音里带着几分柔中带刚的清脆:“你这是何意?怎地如此唐突无礼?”她的话语如同山间清泉,潺潺流淌,既显露出女子特有的温婉,又不失一股不容侵犯的坚决。

随着话音落下,她的动作亦是敏捷异常,仿佛春日里轻盈掠过的燕子,那一甩之间,不仅展现了女子特有的娇柔之力,更蕴含了不容小觑的灵活与力道。那来自蜀地之人,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麻意自手腕处蔓延开来,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晃,险些失了平衡,连忙借着这股力量,以一个略显狼狈却又不失敏捷的姿态,向后跃出数步,稳稳落地,眼中闪过一丝对阿碧身手不凡的惊异之色。

刹那间,真相如同晨曦穿透薄雾,赫然显现。厅外四人,声若惊雷,同频共震,质问之声不绝于耳。而厅内,犹如暗流涌动,转瞬间,十数道人影如潮水般涌出,将阿朱一行人紧紧裹挟于中央,气氛骤紧,剑拔弩张。

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手若铁钳,欲探向阿朱那伪装的胡须,却不料阿朱身姿轻盈,宛若游龙,轻轻一旋,反借力推去,大汉竟踉跄数步,狼狈倒地,引得一阵惊呼。

另一边,王语嫣温婉如玉,面对突如其来的威胁,眸中闪过一丝惊惧,步步后退,宛如风中弱柳,令人心生怜意。

众汉子见状,情绪愈发激昂,喧嚣之声直冲云霄:“奸细!定是那潜入我寨的奸细!”

“看他们这身装扮,分明是贼影偷偷!”

“速速绑了,严刑拷问,定要他们吐出真言!”言罢,众人押着三人,步步紧逼,踏入厅堂深处,向着那东首端坐、气定神闲的老者——姚寨主,恭敬禀报:“寨主大人,我等已擒获三名乔装改扮的奸细。”

此刻,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或愤怒、或紧张的脸庞,而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紧张的气氛,更有即将揭晓谜团的期待与未知。

那老者身形巍峨如山,肩宽背厚,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之气。其须发斑白,犹如冬日初雪覆盖的苍松,长须垂至胸前,随风轻轻摇曳,更添几分仙风道骨。他猛然间一声断喝,声音浑厚如钟,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颤:“何方宵小,鬼祟潜行至此?莫非心存不轨,欲行那见不得光的勾当?”

此言一出,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股凛冽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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