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摩这位突然造访的高湄女娃究竟所为何来。毕竟,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刻,任何一点小小的变动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然而,高湄的身份却非同一般,她乃是善阐侯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至极,且素来以聪慧机敏著称。她的突然造访,说不定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范司马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难道此番前来,只有高家女娃一人吗?”
“还领着一个青年,那青年看上去颇为陌生,似乎也并非是侍卫之辈。”下人如实回答道。
“将他们二人带来。”范司马下令道,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感到有些纳闷。高家的这位小姐,平日里都是温文尔雅,极少有什么要紧之事找他们商议,这突然造访,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没过多久,下人便引领着胡枫和高湄步入了大厅。
“湄儿见过三位叔叔。”高湄一见大理三公都在,连忙上前行礼,胡枫也紧随其后,拱手致意。
“贤侄深夜来访,实乃罕见。听下人说,你有要事需与我们商议,不知是何事让你如此急切?”范司马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关切。
高湄轻启朱唇,吟咏道:“听闻家父所言,镇南世子不幸落入奸佞之手,皇上为求天佑,已下旨免除盐税,想必是期盼镇南世子能平安归来。”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高湄竟然如此直言不讳,在胡枫面前将段延庆称为奸人。众人偷偷观察胡枫,却见他面色如常,并无异色,心中暗自揣测,难道他当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巴天石沉吟片刻,道:“贤侄所言极是,皇上之意,我等亦能领会。只是如今世子身陷囹圄,我等该如何营救,倒是一桩难事。”
高湄微微颔首,道:“延庆太子狡猾多端,加之其身份特殊,皇上自然不愿与他正面冲突。我义兄曾提及一计,或可一试,只不过要偏劳华叔叔了。”
范司马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轻声问道:“你所说的义兄是?”
高湄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表的亲近:“这便是我的义兄,同时,也是世子殿下的结拜大哥。前几日,我们偶然相遇,彼此觉得投缘得很,于是便结拜为兄妹。”她说着,伸手指向身旁的胡枫,眼中满是信任与依赖。
众人闻言,心中各有思量。这胡枫,虽然身为段延庆之子,却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暗藏着什么阴谋?他们不得不防。然而,仔细打量眼前的胡枫,他看上去文弱不堪,似乎并无什么威胁。
华司徒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忙道:“既是贤侄的义兄,那便是我们大家的朋友。贤侄,你若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他的声音温和而诚恳,仿佛是在安抚高湄的疑虑,同时也向胡枫释放出了友善的信号。
高湄微微一笑,轻声道:“皇上曾言,那延庆太子的武艺,竟能胜过他半分。若是我们贸然以硬碰硬的方式去救人,只怕凶多吉少。侄女失言,还请华叔叔勿怪。您那多年前的绝技,是否可以考虑再次施展一番呢?”
华司徒闻言,紫膛色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色,他哈哈一笑,摇头道:“侄女说笑了,那都是些陈年旧事,哪里还提得起来。”
胡枫深知这位名震大理国的华司徒华赫艮,他的真名其实叫做阿根。阿根出身贫寒,如今却已跻身大理国的三公之列,身份显赫。然而,少年时期的他,却并非如今这般风光,而是涉足于盗墓掘坟的险恶行当。
阿根最擅长的本领,便是悄无声息地潜入那些王公贵族、巨贾豪商的墓穴之中,盗取陪葬的珍奇异宝。这些富贵之人死后,往往会陪葬着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物,吸引着无数贪婪的目光。而阿根,便是其中最为出色的一位。
他凭借着过人的技术和谨慎的性格,从极远的地方挖掘地道,悄无声息地通入墓穴之中。然后,他便会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寻找那些陪葬的宝物。每一次行动,他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墓中的亡灵或是守墓的机关。
然而,正因为他的技术精湛和行事谨慎,阿根的盗墓行径从未被人发觉。他就像是一个幽灵般的存在,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出没于各大墓穴之间,将那些珍贵的宝物一一收入囊中。
如今,阿根已经成功跻身大理国的三公之列,身份地位已然不同往昔。然而,他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些曾经的岁月和那些陪伴他度过那些艰难时刻的宝物。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都会独自一人回忆起那些盗墓的日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和回忆。
在他年方十八的青春岁月,曾有一次奇遇。那日,他无意间掘入一座荒坟,竟在棺木之中发现了一部陪葬的武功秘籍。这部秘籍,仿佛是命运的馈赠,为他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依照秘籍上的方法勤修苦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练就了一身超凡脱俗的外门功夫。
自此,他便毅然舍弃了昔日那卑微低贱的生计,转身投入到了江湖的波澜壮阔之中。他辅佐保定帝,以一身武艺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声名远播。终于,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和卓越的贡献,他升至了司徒的高位,成为了朝廷中的重臣。
然而,他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反而对自己的过往产生了深深的嫌恶。他觉得旧时的名字太过俗气,不足以匹配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于是,他决定改名换姓,以“赫艮”这个新名字示人。
从此,赫艮的名字在江湖上传颂开来,他的传奇故事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知道他真实出身的人却寥寥无几。除了他的生死之交范骅、巴天石以及高升泰之外,几乎无人知晓他曾经的卑微和艰辛。他的过去,就像一部尘封已久的史书,被岁月深深掩埋,只在他心中留下淡淡的痕迹。
“我们怎敢对您有丝毫的嘲笑之心?要知道,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状元,绝技并无贵贱之分,其价值全在于其用途和能否用得其所。据我二弟所言,您在地下的潜行功夫当真是当世一绝,让人佩服不已。因此,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想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胡枫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打算混进那万劫谷中,利用您的绝技挖掘一条地道,直通关押二弟的石室。这样一来,我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救出,既不会惊动谷中的守卫,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若此事能成,您不仅救出了我二弟,更是对社稷有着莫大的功劳。这样的壮举,必将被世人传颂千古。”胡枫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和期待。
众人一听,眼中顿时闪烁起熠熠光芒,仿佛被一道灵感的闪电击中。华赫艮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他大叫道:“妙极,妙极!”那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与赞叹,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华司徒对于盗墓一事,向来有着难以言表的嗜好。多年来,他虽然早已金盆洗手,不再涉足此道,但每当夜深人静,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欲望仍然难以抑制。只是他如今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富贵已极,若再去干那盗坟掘墓的勾当,岂不是自毁前程,成何体统?
这时,胡枫的提议如同一股清泉,在他心中荡起了层层涟漪。这不仅仅是一次满足自己手痒难耐,更是一次对社稷的贡献。华赫艮一想到此,心中的喜悦之情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大声赞叹。
高湄微微一笑,道:“叔叔,您先别急着高兴,此事其实颇有些棘手。那万劫谷中藏着四大恶人,钟万仇夫妇和修罗刀皆是难缠之辈,要想避开他们的耳目,着实不易。更何况,延庆太子正坐镇于石屋之前,地道的挖掘难免会引起他的警觉,我们又如何能确保他不会察觉呢?”
胡枫沉思片刻,道:“地道应当从石屋之后绕过去,方能避开延庆太子的耳目。”
巴天石点了点头,道:“镇南世子如今身陷囹圄,性命攸关。咱们挖掘地道,工程量只怕不小,需得小心谨慎才是。”
华赫艮目光坚定,对着众人说道:“咱们兄弟三人联手,或许得委屈二位,陪我一起做个盗墓的小贼。”
巴天石闻言,放声大笑,他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戏谑道:“既然我们身居大理国三公之位,这盗墓掘坟的勾当,自然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众人听罢,皆是捧腹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华赫艮点了点头,脸色凝重道:“此事刻不容缓,既然决定,那就立即行动。”
胡枫思索片刻,提议道:“此事毕竟牵涉到皇家声誉,我们还是暂且不告诉段伯父他们,先将人救出再作打算。”
华赫艮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胡公子所言极是。”
当巴天石手中的笔触在地图上描绘出万劫谷中错综复杂的地形,华赫艮则开始精心拟定地道的入口路线。至于如何巧妙避开众人的耳目,如何悄无声息地将地道挖掘中产生的泥土运出,这原本是华赫艮的拿手好戏。此刻,胡枫和高湄二人也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华赫艮的每一个动作,时而点头赞同,时而提出自己的见解,共同完善着这个大胆的计划。
经过一番商讨和修正,地道挖掘的方案终于制定完毕。大理三公率领着三十名身怀绝技的下属,他们手持木材、铁铲等工具,肩扛孔明灯等照明之物,众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万劫谷后的茂密森林。在选定的地形上,他们开始挖掘地道,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谷中的其他人。
胡枫和高湄二人也紧随其后,他们明面上虽然都不会武功,但却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胆识,为地道的挖掘提供了不少帮助。高湄更是心思细腻,她特意让范司马派人给家里报去平安的消息,以免家人担忧。
夜色渐深,万劫谷中的地道挖掘仍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大理三公虽然断定胡枫乃是段延庆之子,然而此计策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别有用心,若真是有意加害段誉,实无需如此周折。胡枫的表现,反倒更像是真心想要救出段誉,因此,大理三公心中的疑虑也慢慢消散。
直至天色渐明,胡枫以如厕为由,短暂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约莫半刻钟的光景。他寻到了段延庆,低声问道:“老段,那小无相功的口诀背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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