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胡枫步履从容地走到对弈二人身旁,目光投向那盘棋局。只见黄眉僧的已然走投无路,延庆太子只需再下一子,黄眉僧便无处落子,败局已定。延庆太子手持铁杖,准备在棋局上点下决定性的一子。他的铁杖所指之处,正是此刻战局的关键所在。一旦此子落下,黄眉僧便再无回天之力。
胡枫见状,有心阻拦,伸手便向延庆太子的铁杖抓去。就在此时,延庆太子的铁杖即将触及“上位”的三七路。突然间,铁杖被胡枫抓住,他掌心一颤,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右臂上蓄满的真力如同破堤的洪水般疾泻而出。
段延庆刚刚修炼成小无相功,目光落在胡枫紧握住的那根铁杖之上,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再次试探胡枫武功的念头。他毫不犹豫地使出了全力,想要将铁杖从胡枫手中夺走。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铁杖却仿佛生了根一般,牢牢地钉在空中,任他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此时,延庆太子的内力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入胡枫的体内。他心中大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星宿海丁老怪的邪功?”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当下气运丹田,劲贯手臂,一股强悍绝伦的大力从铁杖上猛然爆发出来,试图将胡枫的手掌震脱。
段延庆的眼神中光芒闪烁,他深知自己的内力修为已经非同小可,而这股力量此刻正疯狂地涌入胡枫体内,试图将他震退。然而,胡枫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依旧紧紧地握住那根铁杖,任由延庆太子的内力冲击着自己的身体。
胡枫依旧如磐石般屹立不动,然而延庆太子所释放出的那股磅礴内力,却有一大半如同投入深海的巨石,消失得无影无踪,去向成谜。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惧,这份惊恐,实在是非同小可。
胡枫自然不愿将段延庆的内力吸干殆尽,于是轻轻一松手,那沉重的铁杖便缓缓垂落,恰巧点在了“上位的七八路”这一要穴之上。只是这短暂的一瞬,胡枫竟然神奇地吸取了段延庆七年的功力,而这七年功力,还是段延庆修炼成小无相功后所凝聚的纯净真元。
尽管胡枫一下子吸走了段延庆七年精纯的内功,但此时的段延庆,相较于未曾修炼小无相功之前,依旧有所精进,况且以后修炼效果自然更佳。
胡枫轻轻放手,瞬间便做出一副身形摇晃的假象,他迅速伸手扶住面前的那块青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在外人眼中,这场景仿佛是段延庆那惊人的内力将他震得踉跄后退。然而,只有段延庆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胡枫主动为之,若非如此,他恐怕会吃下更大的苦头。
由于胡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段延庆的内力收发顿时变得不那么自如。他手中的铁杖随之下垂,那上面尚存的余劲,便自然而然地重重戳向地面。
延庆太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他急忙提起铁杖,但为时已晚。只见在那七八路的闪叉线上,已经戳出了一个深深的小小凹洞,显然是他方才那失控的一击留下的痕迹。
高手间的棋局,总是充满了沉稳与决断。他们下棋,就如同行走江湖,每一步都讲究落子无悔。更何况,此刻他们是以石为棋盘,以石为棋子,以内力为刀,使得石头在指尖碎裂,化为棋子。这样的棋局,一旦棋子落下,又如何能反悔不算呢?
然而,在这至关重要的“上”位七八路之处,那位高手却意外地填塞了自己的一只“眼”。在围棋的世界里,两眼为活,一眼则死,这是每一个稍懂棋理的人都深知的常识。他这一手,无疑是将自己置于了险地。
高手间的对弈,往往就在这样的细微之处见真章。一个小小的失误,或许就能决定整盘棋局的胜负。而此刻,段延庆的失误,无疑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延庆太子这方庞大的棋局早已稳固地构建出两只活眼,以此作为攻势,紧逼黄眉僧的根据地,按照棋理,绝无可能自断后路,去堵塞自己的一只活眼。然而,这一步棋却实实在在地落下了,尽管它违背了棋局的常规,却仍显得如此无奈。因为有了胡枫暗中干预,这一步棋虽然不合常理,但却也透露出一种无奈与不甘,仿佛延庆太子在棋盘上也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内心斗争。
延庆太子心中暗叹一声,人生啊,真是无常难测。一招棋错,全盘皆输,难道这真的是天意所为,人力难违吗?他身为太子,本应尽享荣华富贵,却遭遇如此巨变,命运之轮似乎总是与他开玩笑。
遭逢大变,却遇到白衣观音的那一刻,他本以为此生报仇无望,心如死灰。然而,得知自己有子嗣的消息,却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虽然眼下输得一败涂地,但他却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延庆太子乃是大有身份之人,自然不肯为了这盘棋局而与黄眉僧再行争执。他站起身来,双手轻轻按在青石岩上,目光注视着棋局,仿佛在思考着人生。
这一刻,他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只有他和这盘棋局。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肯离去。
众多豪杰中,大多数人都是首次得见此人。他神情奇异,与众不同,一时间众人纷纷投以注目。他静静地观察了片刻,突然间一言不发,只是拄着那根铁杖,杖头轻点地面,犹如踩在高跷之上,步伐异常宽大,渐渐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突然间,喀喀之声响起,青石岩剧烈晃动了几下,随后轰然崩裂成六七块散石,散落一地。这震古烁今的一局棋,就此消失在人世间。群豪惊疑不定,面面相觑,心中满是骇然。除了保定帝、黄眉僧以及那三大恶人之外,众人都心生疑惑:“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似人、不似鬼,犹如一具活尸般的青袍客,究竟是何等来历,武功竟然这等厉害。”
黄眉僧历经一番激战,终于险胜了这局棋。此刻,他双手撑膝,目光空洞,仿佛还沉浸在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弈之中。他心中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对于延庆太子在局势一片大好之时,突然自毁一目的举动,实在无法理解。
难道是因为延庆太子察觉到了段正明这位高手的到来,担心受到围攻,因此选择认输逃走?但细细想来,他这边帮手亦不在少数,未必便不能一战。黄眉僧眉头紧锁,心中疑惑重重,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段正明隐隐察觉到这一切似乎与胡枫先前的那一记干扰有着微妙的联系,他在心中暗自揣摩,或许延庆太子这么做,是想要自己领这份情。尽管事情因他而起,但延庆太子并未过分为难自己,最终因同宗之情,还是放过了自己。他复杂地看了胡枫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胡枫则毫不含糊地对着钟万仇说道:“钟谷主,还请速速放人。”
钟万仇冷笑一声,回应道:“哼,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段正淳闻言,愤怒之情涌上心头,他怒斥道:“钟万仇,你若是敢用那些阴险狠毒的手段对付我的儿子,须知你自己也有妻女,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钟万仇冷冷地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嘿嘿,说得没错,我钟万仇有妻有女,好在老天有眼,我没儿子,更别提我儿子会跟我亲闺女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段正淳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怒喝道:“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
钟万仇却不为所动,继续道:“木婉清是你的私生女,没错吧?”
段正淳怒火中烧,厉声喝道:“木姑娘的身世,与你何干?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吗?”
钟万仇放声大笑,那笑声犹如破晓的狂风,席卷着四周的寂静。他嘴角微扬,露出几分戏谑:“哈哈,这可未必就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闲事。你们想想,大理段氏,那可是天南一霸,皇权在手,威名远扬,武林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围观的英雄好汉身上,继续说道:“诸位好汉,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眼前这二人,竟是段正淳的亲生儿子与亲生女儿,他们二人,却在此地,如同野兽一般,结为连理,简直是大不敬,大不孝!”
说罢,他向一旁的南海鳄神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点点头,随即伸出大手,准备推开挡在石屋前的那块巨石。
段正淳眉头微皱,疾呼一声:“且慢动手!”说着,他迅疾伸手去拦截那即将落下的攻击。与此同时,叶二娘与云中鹤两人同时发难,各展绝技,左右夹攻,一前一后朝着段正淳猛攻而来。
段正淳见状,不敢有丝毫大意,当即竖掌为盾,全力抵挡。而高升泰则迅速调整身形,侧身斜上,意图格挡住云中鹤那凌厉的一掌。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爆发一场激战之际,叶二娘与云中鹤二人却突然变招。他们右掌一晃,左掌却同时反推而出,两股力道同时击向旁边的一块巨石。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块巨石在两人的合力之下,瞬间炸裂开来,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这巨石虽重达数千斤,但钟万仇、南海鳄神、叶二娘、云中鹤四人联手,却仿佛将它视作轻如鸿毛之物。他们四人早已商量妥当,合力一推,巨石便如同被狂风席卷般滚到一旁,露出了那扇隐秘的门户。
段正淳眼见这一切发生,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并非真的想全力阻止,毕竟他心中也是急于见到自己的爱子。此刻,望着那敞开的大门,他只觉得一片黑暗从中蔓延出来,仿佛吞噬着所有的光明,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真相。
钟万仇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嘲讽道:“哼,孤男寡女,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只怕是早已迫不及待,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吧。”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
钟万仇的笑声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仿佛要将这笑声传递给每一个在场的人。在这肆意的笑声中,一个青年缓缓走出,他披头散发,宛如刚从梦中惊醒的狂人。他的上身赤裸,下身则简单地系着一条短裤,两条大腿在阳光下显得瘦弱。此人正是段誉,他此刻的模样,竟与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手中横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仿佛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被他紧紧地护在怀中。她缩在段誉的怀里,只穿着贴身的小衣,露出的手臂、大腿和背心上的肌肤,白如雪粉,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的双眼紧闭,似乎正在沉睡,又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保定帝看着这一幕,满脸羞惭,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段正淳则是低下了头,不敢抬起,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儿子的失望,又有对那女子的愧疚。而刀白凤则是双目含泪,喃喃自语道:“冤孽,冤孽!”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无奈,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这场纠葛的结局。
整个场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钟万仇的笑声还在回荡。这笑声似乎是对这一切的嘲讽,而段誉则仿佛没有听到这一切,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
高升泰轻解下身上的长袍,目光柔和地望向段誉,显然是打算将其披在段誉那略显单薄的身上。马五德,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讨得段氏兄弟的欢心,见状急忙闪身而出,挡在了段誉的身前,仿佛是要用自己的身躯为段誉遮挡住前面的目光。
南海鳄神见状,顿时大怒,他那粗犷的嗓音如雷鸣般响起:“你这王八羔子,快给我滚开!”
钟万仇原本正放声大笑,满脸得意之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然而,他的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截断。他愣了一下,紧接着,盯着段誉怀中的女子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神色,蓦地大叫起来:“你……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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