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汪梭在一起了,能嫁给个市公安局副局长这样的男人,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
想想这些令她心动神驰的事,她脸上不禁露出了欢笑,一对酒窝深的仿佛可放下一对酒杯。只是她想不到一点,一个手握实权的高官为了要保住自己的家庭和官位,往往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办得到。
千娇百媚的她喜滋滋地开车上了路,到阿城县公安局上班后不久,她一直开着这辆很普通的普桑,车是在二手车交易市场购买的。因为她跟汪梭的特殊关系,经常要在安平市和阿城县奔波来回,没有辆车代步委实不行,她就购买了这辆车。
车辆虽有些破旧,但胜在车况奇佳。这一点吴金莲很自信,前些天她还刚到汽修厂做了车辆保养,因而没有检查车辆,她就开车驰骋在道路上,路上正是人多的时候,放眼去,道路上黑压压的人群,黑压压的车辆,她平素开车并不快,因为她是最近才学会的开车,开车的经验与她容貌的惊艳实在是不堪比较。
可今天她开得有些快,心里如猫抓一样恨不得立马就飞到汪梭身边,迫切想知道他约她会面的原委。
不远方是红灯,急速行驶的她赶紧踩刹车,可任她多么死命地踩刹车,车子执拗的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丝毫无反应也无法停下。
她生性机敏,应变奇急,赶紧慢慢地拉手刹,看能不能把车速降下来,依然徒劳,依然徒劳啊!
她心猛地一震一骇,难道刹车失灵了?这怎么办?
对她这样一个向来遇事镇定、碰事不慌的人来说,此时,此刻,此地,她再也镇定不起来,而是风雨飘摇般慌乱起来。
一种无以言名的恐惧占据了她心头,就像是睁眼看着一支短剑刺入咽喉,却无力去拦挡一样,然后的心念是刹车怎么会突然失灵?普桑车才刚进行过保养,难道刹车给人做了手脚?若是那样,这人是要致我于死地,这人是谁?
她心念就此止,就像是她的脉搏抖地停止了跳动,然后就是轰然一声巨响,普桑车狠狠地撞上了前面一辆正常行驶的大货车,普桑车在撞击下飞出去好几米远,整个世界仿似都静了下来。
这是可怕的。
这可怕极了。
更可怕的是死亡。
死亡是不是已来了?
寂静。
静死的寂静。
吴金莲会不会静下来?
她会不会永远静下来?
不静的是事发现场,普桑车给撞得支离破散,吴金莲血流扑脸,身子微翕动,似一尾让人抛上河岸的黄河鲤。
隔不久,交警接警匆匆赶来,救护车也赶到了,交警和医护人员马上齐力把吴金莲抬下普桑车,迅速抬进救护车,她一动不动,双目紧闭着也不发出声音。
一名男医师伸手探她鼻息,然后无奈地向交警摇摇头。
这交警正是叶关,他和吴金莲并不熟悉,但见她身着辅警制服,心里就异常焦急,忙问:“医生,她怎么样?”
男医师再摇摇头,说得极为肯定:“看伤者情状已奄奄一息,即便是华佗现世,怕也救不活她了。”
叶关更焦急:“医生,快送到医院,一定要尽力抢救。”
男医师微笑,像一湾浅滩,面对着一个即逝去生命的人,他竟能笑得出,虽然笑的很浅很浅。这莫非是因为他已见惯了太多如此惨烈的车祸现场?已让他逐渐失去了伤春悲秋的感性。
这太多的猝死,莫非已引不起他的同情或怜悯?
这太多的悲剧,莫非已让他陷入了生死麻木?
只是无论怎么样的生死麻木,都无法从根本上治愈一个人内心的哀伤。
男医师不回答叶关问话,只对救护车司机道:“开车。”
救护车鸣笛驶去。
叶关率领警员勘察现场,现场除了交警就是围观的群众,群众里有一个很不显眼的戴着帽子和黑色墨镜的男人,正眼睁睁地望着乱糟糟的现场,心却比静止的湖水还平静,甚至更多的是欢喜。
他为什么欢喜?
因为他知道吴金莲驾驶的普桑车刹车必定会失灵,更知道她会出事故,他要的就是这结果。
这结果已有。
他从吴金莲开车到街上再到出车祸,一直如同警察跟踪盗贼似的开车尾随着,就是要亲眼证实她出事故。
她果然出了事故。
他现已准备驾驶着无牌照车离开,因为他的任务已完成,特别是他听到了男医师给吴金莲下的病危结论,他要的就是这结论。
他怎么知道吴金莲驾驶的普桑车会刹车不灵?
他为什么盼吴金莲出事故?
他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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