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我不想滥杀无辜,她很善良还端水给我喝,我不能以恩抱怨杀了她。”
“古亭可不是如此说的。”
“古亭是谁?”
“你自己明白。”
景碧云心里涌起种说不出的滋味,那当然是失望的滋味。
汪梭逼视着他,一字字道:“她说她叫古亭,是自愿收留你们的,在你们作案后还多方外出帮你们打探警方消息,算是你们团伙的帮凶。”
景碧云慢慢点了点头,发出声无奈的叹息,黯然道:“古亭怎么样了?”
他到现在依然关心她。
他对她真是情义深长。
汪梭冷哼一声,道:“她和你一样,被抓了。”
景碧云心伤无限,喃喃道:“我就知道她躲不过这一劫。”
汪梭断然道:“只要犯过罪的人,谁也脱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他转首对常笑道:“你把景碧云带下去,我去向黎局长报告郭敬诚的情况。”
常笑带景碧云离去。
***
黎奇在沉思。
他神情木然,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交警支队长葛明明的脸:“葛支队长,嫌犯费丝雄真是这么说的。”
葛明明点着头,道:“黎局长,一点不错,我们交警在市供电公司宿舍抓捕了费丝雄,我参与审讯了费丝雄。他坦白招认,是汪梭副局长指使他谋害吴金莲的,他确确凿凿是这么说的。”
“汪梭没有杀害吴金莲的理由?”
“我也问过费丝雄这问题,他的解释是汪梭和吴金莲关系亲昵,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吴金莲这女人太贪婪,竟然逼迫着汪副局长和爱人离婚,惹急了汪副局长。汪副局长这才找到费丝雄,且给了他吴金莲所驾车辆的钥匙,费丝雄瞅了个无人之机在车辆刹车上做了手脚,致使吴金莲车辆失控,发生交通事故死亡。”
“汪梭是费丝雄的姨父,费丝雄没有理由这么快就坦然招供啊?”
“这问题我也问了费丝雄,他的回答是吴金莲死后,他脑中多次出现幻觉,看到吴金莲满脸血污、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的向他索命。他怕的要命,心理防线薄如纸,被抓后就竹筒倒豆子般彻底交代了。”
黎奇不再说话。
葛明明也不再说话。
两人心情却是一样沉重,一样惋惜。
黎奇心情最是复杂,汪梭作为他的老同事、老搭档,两人情意笃深,可就是这么一个老搭档、老警察竟然知法犯法,指使人去杀害别人,他怎会做下如此不明智的事情,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已犯罪。
可罪犯是自己的老战友,你让黎奇怎么忍心下令去抓他?
可不抓他,自己岂不也成了知法犯法?
这怎么选择?
黎奇没有选择。
因为就在这时候,汪梭进入了他的办公室,看到葛明明时,他面上有过一瞬间的错愕,当即明白了葛明明此行来找黎奇的目的。
他冲黎奇、葛明明点点头。
两人也冲他点头。
可三人心里都是心照不宣,因为三人都是老警察,根本无需言语交流,只从彼此的眼神间就已读懂了太多内容。
汪梭心里更明白,但他却笑了,笑呵呵地对黎奇道:“黎局长,有事情我要给你汇报。”
葛明明闻言,立马道:“你们谈,我先回去了。”
他说走便走。
屋里只有黎奇、汪梭两人,两人心知肚明地互望很久,心里仿佛都有话要说,却是都没有说出来。
默然半晌,汪梭沉声道:“黎局长,咱们毕竟是多年的老战友了,有些事情你虽不言明肯定已知道。”
黎奇郑重点头。
汪梭朗声道:“但我暂不向你汇报这件事情,我已查出了杀害李平的凶手和派遣这个凶手的人。”
黎奇脸色变了变,道:“是谁?”
汪梭豪气四溢地道:“杀死李平的凶手就是昨晚被我们抓住的景碧云,指使他杀人的是天龙集团董事长郭敬诚。”
郭敬诚!
黎奇脸色又变了,都怀疑自己在做梦,汪梭的事情本已让他讶然,而此刻又冒出个在安平市显赫有名的著名企业家也犯了罪,他想不怀疑自己在做梦都不行。
汪梭却不容黎奇说话:“黎局长,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让我率人去抓捕郭敬诚归案,其他的事情回来在谈,好不好?”
他这不是在请命。
他这是在请求。
黎奇充分了解这“最后”两字所代表的含义,他不能否认,如果汪梭生命里没有意外,这恐怕绝对是他最后一次以警察身份去抓捕犯罪嫌疑人了。
他会给汪梭机会吗?
汪梭眼神热切地望着黎奇,黎奇握住了汪梭的手,握的很紧,肃凝道:“忘了谁说过这么一句话,世界很美好,阳光很灿烂,无论世事怎么艰辛,流年怎么辗转,一切总会好起来的。老战友,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祝你抓捕顺利,我等你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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