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奇喟息:“是啊!”
丁震吁了口气:“违规架设平安黄河浮桥一事,我也多少有些耳闻,但觉得步副市长可以处理,一直没怎么过问,想不到内幕惊人至斯,想不到吴来、步利、汪梭、卢毅均为赵能架设浮桥出谋划策或提供便利,更要命的是他们收受贿赂,无论哪一种,都是党纪国法所不允许的,他们这是在以身试法、玩火自焚啊!”
他又吁了口气,问:“平安黄河浮桥拆除了吗?”
黎奇点头:“在黄河水政监察支队和交通海事处的共同监督下,平安黄河浮桥不但已经拆除,而且已经强制取缔了。
丁震神色凝重:“平安黄河浮桥是违规架设的浮桥,已在我市造成了不良影响,直接取缔它是正确的。”
黎奇点头,忽轻声问:“丁书记,查不查?”
丁震板着面容,言之凿凿道:“国法党纪面前,不论以身试法的人是谁,都要毫不手软的查究到底。作为市委书记,我也不够称职,没有及时发现这些同志的思想锐变,我会向上级请求处分,该追究责任就追究我责任。”
他态势决然,如同一束永不熄灭的火焰,无人可阻。
黎奇不阻,反而对丁震肃然生敬,敢于承担责任的人,总是让人钦佩的!
丁震却仍有下文:“黎局长,你去把纪委书记、监委主任柴骄珍喊来我办公室。”黎奇退出去。
柴骄珍来到,纵然是位女同志,但一脸正气,含着期盼眼神。
丁震在直言。
柴骄珍恭敬地听着,面色愈来愈凝重,丁震果真是让她来查案还是大案,涉及市委常委秘书长吴来、副市长步利的大案。
丁震不再开口,他话已说完了,也说的明白了。
柴骄珍的声音很坚定,如同一块永不松动的基石,肃然道:“丁书记,我会按你的指示先对吴来、步利进行秘密调查,待证据充分后,我这个安平市纪委书记、监委主任会向你和上级纪监委分别予以汇报,请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丁震点首,思绪却难平:“吴秘书长、步副市长,你们不要怪我这般做,我也是想尽量挽救你们啊!免得你们越陷越深,愈深愈无以自拔。”
***
大雨愈下愈烈,雨势磅礴,雨点如硕大的珍珠,连串落下,巨大的雨幕将整个安平市笼罩在狂风暴雨之中。
此时际,步利正带领沿黄村民、工人、干部、警察一千八百八十余人在黄河大堤上赴汤蹈火地与洪水争斗,一较高下。
雨下不休,河水猛涨。
激流奔腾,声势浩大。
黄河水已涨满宽阔的河道,一如千万人马遽然压境,多处决堤泛滥,大堤受到严重威胁。
步利心里想着,得赶快想出个制伏洪灾、安流息波的办法,一时里却又想不来好的办法,只能死守死防,加修加固黄河堤防。
想的心烦意乱处,偏这时对面来了一人,紧锁着眉头仍明媚动人,甄玉。
她火烧火燎地走向步利,抢险刻不容缓,却超不过她心中的急。
她着急什么?
步利见了甄玉,坦然微笑,让跟随在身边的人手全部退下,才情真意切地握住她手,笑态可掬道:“玉儿,我说不叫你来参加抗洪抢险,你硬不从我意,是不是累坏了啊?”
甄玉不答,忽低头抽搐。
步利惶惑,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发生?”
甄玉迟疑,不作声。
步利平声道:“你有什么事,就干干脆脆地说出来,不要有顾忌。”
甄玉嘴角牵了一牵,一字字道:“没听说吗,你的事情?”
步利目中有茫然:“我的事情?”
甄玉一双眼睛端量着他:“我姐甄香是干什么的,你应该知晓。”
步利失声道:“甄香啊,她不是市纪委的科长吗?”
甄玉淡然道:“你没忘记就好,我姐方才偷偷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市纪监委开了会,要暗中调查你,你得快做打算啊?”
步利眼中闪动着聪敏的光芒:“你告诉甄香我俩的事情了?”
甄玉淡淡道:“她不是外人,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我从来都没瞒过她任何事情。”
步利淡定地道:“我问问罢了,无怪你之意。我的事情大部分告诉你了,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甄玉眉头一皱:“我有何打算?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躲过这一劫,我姐说纪委书记、监委主任柴骄珍素以工作较真闻名,别看是个女人,却是个女强人,办起案子来严明精细、明察秋毫、铁面无情,你应该了解她这个人。”
步利缓缓点着头:“我当然了解她,你不要多想了,我在安平市也算是炙手可热、撒豆成兵的大人物,也不是谁轻易就能动我的,眼下黄河防汛态势吃紧,雨下的惊心,黄河水流量迅速增加,便形同于一个炸药包已点燃导火索却没燃尽的这么个紧要关头,所以此刻恰是用人之时,我挨上个十天半月应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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