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了。
夜已深。
一夜惊风雨,我或许是参加抗洪抢险太疲劳了,也或许是想到明天又能见到郭霜太欢喜了,在夜晚小憩时,睡梦中的我竟然回到了四千多年前的大禹治水时代。
我穿越了吗?
不知道!
可梦里的我就在大禹身边,是他的好友,或者说是无话不说。
那时我年少,大禹长几岁,正是满腹才华、书生意气、指点江山、评说天下的好年龄,那叫个无知者无畏。其实我俩很有知有畏,但本该真正无畏的也是当时天下统治者的舜却有畏了。
因为黄河洪灾。
黄河流域在那时发生了很大的水灾,黄河水横流撒野,到处是茫茫一片的洪水,地面上七股八道,沟沟坷坷全是水,庄稼淹了,房子塌了,老百姓苦不堪言。
洪灾凶猛,这有诗句为证,孟子曾在《孟子.滕文公》中生动逼真地描写了洪灾泛滥:“当尧之时,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草木畅茂,禽兽繁殖,五谷不登,禽兽逼人,兽蹄之道交于中国。”
舜在这时找到了大禹的父亲鲧,命他治理黄河。
鲧采取“水来土挡”的策略治水,连续九年,收效微薄。
舜大怒。
斩杀鲧。
可舜却令鲧的儿子大禹子承父业继续治水。
我便在这时结识大禹,遂成为好友,但我很无助,尤其很仰郁,因为滔滔洪水如何治理?
大禹有自己的策略,他认真地正视着我,几乎一字一顿对我道:“我父亲的治水方针,我不完全赞同,我的策略是这样,‘治水须顺水性,水性就下,导之入海’。”
我疑之:“可行否?”
大禹态度坚决:“不试怎知否。”
我心一热:“那就试一试。只是你与女娇姑娘才新婚四天,先回家一趟吧,不然忙碌起来,恐抽不出时间了。”
大禹目中有柔情,面上温暖流转,抬首往家方向凝望很久,叹声道:“我想女娇会支持我的,我也有情,我也愿意伴她走天涯,只因洪灾无情,只好把爱先放下,待到河患除却时,再来看望好伴侣。”
他然后一门心思投入到治洪中,手握木锸,栉风沐雨,废寝忘餐,夜以继日,不辞劳苦,手上慢慢磨出了老茧,小腿上的汗毛磨光了,脚长泡水中,脚趾甲也脱落了,整个人彷如一夜间苍老。
我身为他好友,令我敬仰的是他曾三次过家门而不入。
第一次女娇生下孩子启没几天,恰好从家里传出婴儿哇哇的哭声,路过家门的他怕延误工期,没有进家去。
第二次抱在女娇怀里的启已经叫爸爸了,但工程正是紧张的时候,他还是没有进家去。
第三次过家门,启已长到十多岁了,使劲把他往家里拉,禹深情地抚摸启的头,说治水工作很忙,匆然离去,没进家门。
大禹就这样搏命般奋战着,数不清的岁月,弹指般的年华,流逝走的青春,晃眼一十三年。
终于有一日,大禹治水成功,完成了这一名垂青史的大业。
这时普天同庆同喜同贺,大禹与我深凝望,在我们心里,往日纵然历尽艰辛,也比不上今日这同欣同欢同奋悦。
当女娇狂奔来窜入大禹怀抱的那一刻,大禹泪水长流,紧紧用力拥她,吻她,且抱走了她。
我大喊:“大禹,你就这样走了吗?”
大禹扭头一笑。
女娇也娇笑。
夫妇俩笑容真甜,长长地笑,没有言语。
大禹在笑容里依旧抱着女娇走了,这一走便去如黄鹤,自此音讯杳然,我没有再见过他们。
我却没有放弃过找寻他们,多少年又过去,仍杳无音信。
满眼风霜的我常在夜里梦中呼喊:“大禹,你去了哪里啊!与你亲同手足的我,你还记得否?女娇重感情,请君多珍重,生活多艰辛,请君多保重。”
光阴流转,王朝更替。
不知我已多少年岁或已长生不老,随着时光流转机竟来到了唐朝,遇见了他—李白,一位诗人。
我那时又慢又稳地走在一条便道上,却听背后一个清锐的声音道:“这位兄台,请留步。”我霍然转首就这么见到了唐代大诗人李白,喜不自禁问:“贤弟,是你在喊我吗?”
李白点头。
我诧问:“有何见教?”
李白眼里露出欢喜的神色:“我知道你和大禹为治理黄河洪灾,立下了不朽业绩,随口吟一首赞叹你们的诗句,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我笑了声:“难得!难得!”
李白稍沉思,张口吟道:“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波淘天,尧咨嗟。大禹理百川,儿啼不窥家,杀湍堙洪水,九州始桑麻。”
我对李白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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