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凝神听着。
卢毅却吸起了烟,一口接一口,绵延不绝,一团又一团的烟雾也是绵延不绝,仿佛是一名战士在对敌时抛出了烟雾弹,烟雾在他面前徐徐散开。
这就是讲话的诀窍,会议中的讲话尤为如此,每每讲到一个重要话题时,讲话人就如用利刀划断琴弦般忽然停顿不说,不仅给听者以深思想象空间,也吊足了听者胃口,使听者听得更为认真。
他一口一口直吸了小半支烟,才用手弹弹烟灰,才清咳一声,才准备往下说。
我调整下坐姿,把手中的碳素笔拿捏得恰到好处,记录本也摆至最佳位置,以便笔尖一落下来就可顺畅无误地记录。
烟雾袅袅中的卢毅双眼凝注前方,果然已开口:“同志们,为了改变黄河水政监察支队群龙无首的状况,经支队领导研究决定,暂由郭寒同志担任黄河水政监察支队副科长。郭寒同志从事水政监察工作以来,默默工作、廉洁奉公、秉公执法、公正办案,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请同志们畅所欲言谈一下你们的看法和意见。”
我呆了。
我真的惊呆了。
我就像是全身突然浸到了冷冰冰的冰水里,那么意外的呆住了。
我一直感觉副科长这称谓离我还有些遥远,遥远若梦,怎么会突然里梦就将实现,这让我比适才听到陈中石要调离更加难以置信,只能吃惊地呆住。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众人没呆住,他们的手都在卖力的拍着,掌声热烈,掌声持续,掌声雷动里,我的双眼一片迷蒙,仿佛有泪水快要掉下来,纵便这是个意外,总也是算个惊喜的意外。
我应当惊喜。
众人的掌声就是支持就是认可,自然也是这个原因才使我双眼迷蒙,揉揉迷迷蒙蒙的双眼,我抬头看窗外,蓝的房,青的山,红的花,绿的草,窗外的世界依然多姿多彩,恰如我多姿多彩的心情。
***
夜空清澈,明月斜挂。
今夜寂寂,天地间一片祥和,就连那最喜欢吱吱呀呀乱叫的夏蝉都仿似也已沉睡没了声音。
一所五星级酒店包厢内却是笑语欢声,一人脸色潮红,仿佛已喝了不少的酒,站起身来手举酒杯对住坐在他旁侧的一人,道:“卢毅支队长,恭喜你职务荣升。”
卢毅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笑容清澈如夜空:“汪副局长,不要这么说,我还只是个代理支队长,这‘代’字最终摘不摘的掉,还是遥远的未知数。我看这样,这杯酒咱们就和交通海事处的郭敬铭科长,以及小河村的赵能书记一起同端,怎么样?”
酒桌上同坐的郭敬铭和赵能闻言举杯站起,四人同时一碰酒杯,同时杯仰酒尽,那叫个豪爽。
这岂非就是人们常说得狂欢痛饮?
汪副局长抹一下嘴角的酒渍,道:“卢支队长,这酒够劲,以前喝酒你可从未如此豪爽过。”
卢毅缓缓笑道:“那我们就再豪爽一回。”
汪梭也缓缓地笑了,眼光望着坐在酒桌最下首的一名年轻女子,吩咐道:“卢川,赶紧儿的倒酒,我要跟你爸爸再喝上几杯,不醉不休。”
卢川关爱的眼神在卢毅身上一扫,有些犹疑地道:“汪副局长,你和我爸都已喝了不少酒,就不再喝了吧!”
哪有女儿不关心父亲的,无论谁都能理解她这种心情。
汪梭没有回答卢川的问话,他来不及答话。
因为摆在酒桌上的手机突然不知识趣地响起,他只好先接电话。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汪副局长,我是柳青云,我们刚刚抓获两名抢劫犯,经初步审讯,两人在三小时前抢劫一名膀大腰圆的长发女人时,这女子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他们。”
手枪?
汪梭明显一楞,用一种惊疑不定的声音问:“柳局长,确准是手枪吗?”
“确准。”
“可是上次逃避治安检查的那长发女人?”
“我也有此疑问,个头、身材都能对上号,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你带上犯罪嫌疑人立马赶往抢劫现场调查,同时派警力沿抢劫现场周围展开大搜捕,部署一定要周详,行动一定要迅速。”
“我带着警力已在赶往抢劫现场途中,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跟你电话联络。”
电话挂断。
屋内余皆四人隐约听到了电话内容,也是震骇至甚,尤其是卢毅、卢川,两人都没有忘记李平正是遭枪击身亡。
手枪。
又是手枪。
要命的手枪。
手枪再现,这次会要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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