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子后宫不像父皇,朝中人心惶惶,徐州发大水后,一个知县都敢当街射杀百姓,儿子不得不安抚朝堂。”
提起先帝,太后话题活络了许多,她拍着皇帝臂膀道:“说白了,你承认你没有你父皇厉害。”
谁会承认自己没有别人厉害,哪怕是自己的父皇,皇帝也不承认。
“母后就别揭儿子的短了。”
“逗你的,在母后心中,自然是母后的绥儿最棒的。”太后说完还捏了捏皇帝的脸。
太后年岁不过四十,在林疏绾见过的书籍当中,男人五十都是一朵花,女子四十那还是大好年华。
皇帝脸庞泛起一阵红晕,他别扭的移开脸,“母后,儿子已经长大了,给儿子留些颜面。”
太后挥挥手自顾自的走到床榻,“知道了,你回去吧,母后累了,躺会儿。”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母后还真是。
对于自己母后的性子,皇帝已经习惯了,好在她愿意回宫让自己尽孝,已经足够了。
皇帝回到御书房后,另一头,绣盏也收到了后宫嫔妃贺礼,已经尽数带了回来。
“太后,您看。”
只见方才还有些累的太后已经起来,脚步快速的走到绣盏身边。
她惊呼道:“这些嫔妃这么有钱,也不捐点儿?”
绣盏咳咳两声,提醒着,“太后,您注意仪态。”
太后装模作样翻看了几下,“那就收到库房吧,哀家拿来有机会赏人!”
绣盏见她这般模样,憋着气笑,“是,太后。”
很快,中元节即将到来。
这天,林疏绾特意来到湖边许愿,据养母曾经说过,她是中元节那几日把自己买来的。
因此,林疏绾也将那几日作为生辰日。
“疏绾,我来了。”
大丫胖胖的身子,夹杂着神宽体胖的心态向林疏绾走来,她喘着大气,“中元节宫中要挂灯笼,我刚刚挂完。”
“大丫,我记得你不是干这个活的啊?”林疏绾闻言皱眉,说出心中疑虑。
“嗨,”大丫搓了搓受伤的手,笑着说:“是啊,以前都是大皇子身边的活好,可大皇子不是好了吗,所以我就坐些别的活计。”
大丫的笑过于牵强,林疏绾没相信,可她也没有揭穿,不想让大丫难堪,或许有什么隐情。
“也是,说不定德妃娘娘还有别的重任交给你。”
大丫垂头低下,既没有认同也没有说破真相。
气氛有些沉默。
二人许久未见,林疏绾找借口说今日许愿是很有希望实现的,于是大丫很快忘记了不开心。
许愿结束后,林疏绾也找了别的话题聊起来,大丫看起来像是已经忘记了不开心。
林疏绾没有忘记她方才的话,于是回到御书房,找了郑有徒弟,小乐子帮忙打听一二。
“林姑娘,不瞒你说,自从你离开咸福宫后,大皇子和德妃吵了一架,德妃娘娘不高兴,可大皇子和德妃哪有隔夜仇的,恐怕是迁怒与你那位朋友了。”
林疏绾沉思良久,心想小乐子说得有理,只怕大丫是受自己牵连了。
当初觉得有帮手最好,德妃亦是最好的选择,她无欲无求,最想要的莫过于大皇子好起来。
可操办秀女一事,权利在手,终究是被迷惑了双眼。
如今的萧德妃,已然不是自己刚入宫时的模样。
“多谢告知。”林疏绾向小乐子道了谢。
小乐子憨笑,“林姑娘,奴才也只是听从师傅吩咐,卖你个好。”
林疏绾点点头不再多言,情记在心中便好。
这后宫,自己迟早要掀翻了它。
御书房内一处暗室,皇帝坐在地上,面向着一个无字牌说话。
“枝枝,好久不见。”
他温柔的嗓音唱出小名,这样的皇帝,至今为止,恐怕只有曾经的枝枝见过。
也很像林疏绾画中的神情,眼眸深情似水,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沦陷。
“枝枝,我想你了…”
垂眸盯着面对面的地方,不知道的以为皇帝对面真的有人。
许久后,皇帝微微颤颤的站起身,在脚即将踏出暗室的那一刻,皇帝又成了杀伐果断,掌控天下之主的君王。
“叫林疏绾进来。”
“陛下,太后娘娘方才过来见您不在,将林姑娘带去慈宁宫了,说是听说林姑娘按摩好。”
郑有小心翼翼的说出原因,生怕陛下对他撒气。
皇帝脚步一顿,转而走向外头,“去慈宁宫。”
慈宁宫中,林疏绾被太后紧拉着不放,“听说你会些手艺,哀家自从回宫就浑身酸痛,你给哀家按按。”
“是,太后。”
林疏绾听说太后酸痛,刚好随身带着缓解酸痛的精油,因为皇帝时常处理政事,眼睛和肩膀都容易酸涩,因此她常备在身侧。
说起来,林疏绾前世在后宫几乎没见过太后,因此只知道她爱礼佛,其他并不熟悉。
太后闭着双眼,模糊间闻到熟悉的香味。
“这是什么?”
“回太后,这是奴婢孙研制的精油,用它一起按摩可以使效果事半功倍。”
精油?
太后微微抬眸,惊喜的看了眼林疏绾,“你还会这些,哪来的方子?”
“幼时伺候祖母,从书籍中所看见,便学会了。”林疏绾规矩极好,哪怕被问话也只是垂眸跪下,恭恭敬敬回答。
“起来吧,哀家只是闻着这香味乏了,既然能事半功倍,你便替哀家好好按按。”
林疏绾起身将精油抹在太后肩处,太后嘴唇一抖,舒适的眯了眯眼。
林疏绾的按摩配合着精油,太后很快就打起了小声的呼噜。
这让林疏绾有些发愣,身为太后,还会打呼噜?
她曾在典籍中看见,打呼噜其实是一种身体危机。
也不知太后自己知不知道,若是让旁人知晓,只怕会说太后娘娘没有仪态。
哪怕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事有出错,朝政都会各种弹劾,数之不尽。
因此,作为皇室中人,更需要谨言慎行,为天下百姓做表率。
从前,林疏绾也是这样以为,后来看见图书馆典籍所写,她便明白,世代皆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