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祇岛的清晨总是带着咸湿的雾气。白夜蜷缩在珊瑚宫客房的被褥里，尾巴尖无意识地拍打着榻榻米。昨夜和心海鼓捣那些雷元素结晶直到半夜，现在他连眼皮都重得像灌了铅。
“白夜小姐，起床啦——”
拉门被哗地拉开，阳光像一盆热水泼进来。白夜猛地用被子蒙住头：“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珊瑚宫大人说，再不起来就把您昨晚偷偷藏起来的珊瑚蜜送给巡逻士兵了。”
白夜一个激灵坐起来，猫耳笔直地竖着：“她怎么知道我藏了？！”
站在门口的小巫女掩嘴轻笑，手里托盘上的味增汤冒着热气：“因为您藏在枕头下面的罐子会反光呀。”
白夜绝望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这算什么？海祇岛特供版社会性死亡？他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接过托盘时突然发现今天的早餐格外丰盛——除了常规的味增汤和烤鱼，还有一小碟晶莹剔透的粉色团子。
“这是？”
“珊瑚宫大人亲手做的水母羹。”小巫女眨眨眼，“她说您昨晚研究雷元素太辛苦了。”
白夜用勺子戳了戳那团颤巍巍的粉色物体，它居然像活物般轻轻抖动起来。这真的能吃吗？该不会是什么新型恶作剧道具吧？
“那个……”他小心翼翼地问，“吃下去会发光吗？”
小巫女歪着头：“您试试看？”
——
事实证明，水母羹不仅不会让人发光，味道还意外地清爽。白夜舔着勺子走出客房时，发现珊瑚宫今天格外热闹。走廊上挂满了贝壳风铃，侍女们抱着各种食材匆匆走过，远处还能听见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他拦住一个抱着海带的巫女。
巫女惊讶地看着他：“您不知道？今天是海祇岛的‘月海祭’呀。”
月海祭？白夜隐约记得心海提过这个节日，好像是为了纪念某位海神。他顺着人流来到珊瑚宫正殿，发现平时庄严肃穆的大厅完全变了样——天花板垂挂着发光的海草，地板上用贝壳拼出星座图案，而心海……
心海穿着缀满珍珠的祭典礼服，正踮着脚往神龛上挂一串珊瑚项链。过于宽大的衣袖让她看起来像只笨拙的水母，随时可能被自己的衣服绊倒。
“需要帮忙吗？”白夜忍不住出声。
心海猛地回头，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她今天化了淡妆，眼尾贴着细小的贝壳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来得正好。”她指了指神龛顶端，“能帮我把这个放上去吗？我够不着。”
白夜接过珊瑚项链，轻松地挂到指定位置。低头时发现心海正仰着脸看他，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细碎的珠光。
“你今天……”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打扮得真隆重。”
心海转了个圈，宽大的衣袖像花瓣般展开：“好看吗？”
这个问题太危险了。白夜的大脑瞬间闪过十几个galgame的死亡选项，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像、像最终BOSS战前的过场CG……”
心海噗嗤一笑：“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她拉起白夜的手腕，“来吧，祭典要开始了。”
——
月海祭的高潮是“海神巡游”。白夜被塞进一套缀满海星的巫女服，跟在心海身后穿过整个海祇岛。街道两旁挤满了居民，孩子们追着巡游队伍抛洒荧光海藻，整个岛屿笼罩在梦幻的蓝绿色光晕中。
“所以这个海神到底是什么来头？”白夜小声问。他头上的海星发饰总往下滑，不得不一直伸手去扶。
心海示意他看向队伍最前方的巨大神轿——那上面摆着一尊造型奇特的雕像：上半身是美丽的少女，下半身却是章鱼触手。
“远古时期，海神奥罗巴斯大人用身躯化作海祇岛。”心海的声音很轻，“后来被雷电将军……”
她没说完，但白夜明白了。又是稻妻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他正想岔开话题，巡游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珊瑚宫大人！”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天领奉行的侦察船撤走了！”
心海眯起眼睛看向海面：“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分钟前。”士兵递上一封信，“他们留下了这个。”
信封上盖着雷电将军的雷纹印章。白夜凑过去看，结果被心海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
“怎么了？”
心海缓缓展开信纸：“将军下令……暂停对海祇岛的军事行动。”
白夜瞪大眼睛：“这不是好事吗？”
“太突然了。”心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除非……”
她的目光落在白夜身上，欲言又止。白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喂喂，该不会怀疑我是什么秘密武器吧？”
心海突然笑了：“或许比那更复杂。”她将信纸折好塞回袖中，“不过今天先享受祭典吧。”
——
夜幕降临时，祭典进入最热闹的阶段。珊瑚宫前的广场上架起了篝火，居民们围着火堆跳一种模仿海浪的舞蹈。白夜坐在角落的礁石上，手里捧着心海塞给他的烤鱿鱼——形状被特意切成了猫爪。
“不去跳舞吗？”心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祭典礼服换成了轻便的浴衣，发间的珠饰也取了下来。
白夜咬着鱿鱼须含混道：“我又不会你们的舞蹈。”
“很简单的。”心海向他伸出手，“就像这样——”
她踩着浪花的节奏转了个圈，浴衣下摆翻飞如蝶翼。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将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美得像幅浮世绘。
白夜看得入神，手里的鱿鱼差点掉在地上。这场景太犯规了！完全就是galgame里的祭典约会事件！在他胡思乱想时，心海已经拉着他站了起来。
“跟着我的步子就好。”
她的手心有些凉，带着海风的湿润。白夜笨拙地模仿着她的动作，尾巴因为紧张而僵直。几次踩到心海的脚后，他干脆自暴自弃地乱跳起来，结果引来周围一片善意的笑声。
“白夜小姐跳得真有创意！”
“像被海浪冲上岸的螃蟹呢！”
白夜红着脸停下脚步：“不跳了！这比打愚人众还累！”
心海笑得肩膀直抖。她拉着白夜退出舞圈，来到一处安静的沙滩。潮水轻轻拍打着岸边，月光在海面铺出一条银色的路。
“给你看个好东西。”心海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白天制作的雷元素结晶。她将瓶子浸入海水，结晶立刻发出耀眼的蓝光。
更神奇的是，附近的海水开始浮现出无数光点，像星辰坠入了大海。
“这是……”
“月光水母。”心海轻声解释，“它们会被纯净的雷元素吸引。”
光点越来越多，渐渐将两人包围。白夜伸手触碰最近的一只水母，它立刻害羞似的缩成一团，又缓缓展开，在他指尖留下细小的电火花。
“疼吗？”心海问。
“不，痒痒的。”白夜看着掌心闪烁的光点，“像……被星星轻轻咬了一口。”
心海突然安静下来。她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如果有一天，海祇岛和稻妻能像这样和平共处就好了。”
白夜想起那封突如其来的停战信。他想问心海到底在担心什么，又觉得此刻的宁静太过珍贵，不忍打破。
“会实现的。”他鬼使神差地说，“毕竟连我这种废柴都能变成美少女，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心海转头看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月光描摹着她的轮廓，为她镀上一层银色的光晕。
“白夜。”她第一次没用敬称，“你其实……”
“珊瑚宫大人！”急促的呼喊打断了她。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西北海域发现异常能量反应！”
心海的表情瞬间恢复成平日的冷静：“具体位置？”
“靠近鸣神岛方向，能量特征类似……类似……”士兵看了白夜一眼，“类似之前在璃月出现过的地脉紊乱。”
白夜的尾巴毛炸开了。璃月的地脉紊乱？那不就是他使用星痕力量时造成的副作用吗？
心海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看来我们的客人比预期中来得快。”
“什么客人？”白夜有种不祥的预感。
心海从袖中取出那封停战信，在月光下展开。白夜这才注意到信纸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交出异界之人，可保海祇岛百年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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