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城的晨雾里飘着淡淡的樱饼香气。白夜站在神里屋敷的大门前，不停地扯着身上那套绯红色的巫女服——领口太紧，袖口太宽，裙摆上的铃铛每走一步就叮当作响，活像个会移动的八音盒。
“这真的能算伪装吗？”他扯了扯头顶的白色檀纸，“怎么看都更显眼了吧？”
身旁的绫华以扇掩唇，眼角弯成月牙：“白夜小姐很适合这身打扮呢。”她今天穿着淡紫色的振袖和服，发间别着精致的龙胆花簪，看起来就像从浮世绘里走出来的贵族千金。
“都说了我是男的……”白夜小声嘀咕，尾巴在巫女服下不安分地摆动。
托马从后面跟上来，手里捧着个装满雏人形的竹篮：“放心吧，流雏祭期间满街都是穿巫女服的小姑娘。倒是小姐您——”他担忧地看了眼绫华，“真的不用带终末番的人吗？”
“无妨。”绫华接过竹篮，“今日全城的注意力都在祭典上，反倒是最安全的时候。”
白夜盯着篮子里那些精致的小人偶，突然发现它们都长着相似的面孔——紫发，金瞳，威严中带着几分寂寥。
“这些是……”
“将军大人的雏人形。”绫华轻声解释，“每年祭典，民间都会制作象征雷电将军的人偶放入河流，祈求国泰民安。”
白夜拿起一个仔细端详。人偶的衣饰华美，但背后却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文，摸上去还有细微的刺痛感。
“这符文……”
“地脉稳定咒。”绫华的目光飘向天守阁方向，“往年从不需要这个。”
——
祭典的喧嚣从花见坂一直蔓延到天领奉行所。街道两侧摆满摊位，卖三色团子的、捞金鱼的、射箭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白夜亦步亦趋地跟在绫华身后，尾巴尖时不时被路人踩到，疼得他龇牙咧嘴。
“要不要试试这个？”绫华在一个面具摊前停下，拿起个猫又造型的狐面。
白夜刚想吐槽“我已经有猫耳了”，突然瞥见几个天领奉行的士兵正在不远处巡逻。他赶紧接过面具戴上，不料尺寸太小，耳朵被卡得生疼。
“嘶——这算哪门子的刑具啊！”
绫华忍笑帮他调整面具，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尖：“这样呢？”
温热的触感让白夜浑身一僵。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她睫毛的弧度，闻到她袖中淡淡的椿花香。这种距离在galgame里绝对要触发事件CG了吧？
“好、好了！”他仓皇后退，结果撞翻了旁边的糖果摊。五颜六色的金平糖撒了一地，摊主气得直跳脚。
“对不起对不起！”白夜手忙脚乱地帮忙捡拾，尾巴却不小心扫到更多货品。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直到绫华掏出钱袋才平息。
离开摊位后，白夜羞愧得想钻进地缝：“我还是回神里屋敷吧……”
“不必在意。”绫华递给他一串三色团子，“比起这个，你看那边。”
她悄悄指向街角——几个天领奉行的士兵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为首的正是九条裟罗。那位天狗大将今天没戴面具，但眉头紧锁的样子比平时更吓人。
“他们在找什么？”白夜压低声音。
“大概是在找某个偷渡的‘通缉犯’？”绫华眨眨眼，“要去看看吗？”
不等白夜回答，她已经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像普通闺蜜逛街般朝反方向走去。白夜浑身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满脑子都是“这算什么？大小姐的恶趣味？”。
“放松些。”绫华附耳低语，“越紧张越可疑哦。”
她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团子的甜香。白夜突然觉得面具下的脸颊发烫，只好假装对路边的金鱼摊产生浓厚兴趣。
“两位小姐要试试吗？”摊主热情地递过纸网，“捞中红白配色的有特别奖品！”
绫华接过纸网，手腕轻转间就捞起一尾红白相间的琉金鱼。摊主目瞪口呆地递上奖品——一对造型滑稽的鱼形发簪。
“送你。”绫华将发簪别在白夜耳边，“很适合你。”
白夜透过金鱼缸的倒影看见自己滑稽的模样：“这算什么？《转生成金鱼姬是否搞错了什么》？”
——
正午时分，两人随着人流来到白狐之野的放流处。清澈的溪水边挤满了放雏人形的民众，孩童的欢笑声与神官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绫华取出准备好的人偶，却没有立即放入水中。
“跟我来。”
她带着白夜逆流而上，来到一处僻静的河湾。这里的河水较深，岸边生长着茂盛的紫阳花。绫华从袖中取出个特殊的人偶——与其他雏人形不同，这个人偶的胸口嵌着一枚发光的紫色晶体。
“这是？”
“终末番特制的‘影武者’。”绫华将人偶放入水中，“能暂时干扰天守阁的地脉监测。”
人偶顺流而下，在经过某个特定位置时突然发出刺目的雷光。白夜本能地捂住眼睛，等光芒散去后，河面上竟浮现出一条由雷电构成的虚幻道路，直通天守阁方向。
“果然……”绫华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将军大人正在用你的力量重构‘千手百眼’大阵。”
白夜盯着那条逐渐消散的雷光之路，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她怎么会有我的力量？我又没捐过DNA！”
“还记得心海提到的‘人偶替身’吗？”绫华收起折扇，“或许从一开始，将军想要的就不是你本人……”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雷鸣打断。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远处传来民众惊恐的呼喊：“将军大人显灵了！”
白夜抬头望去，只见天守阁顶端凝聚起巨大的雷云漩涡，一道紫色光柱直冲云霄。更可怕的是，光柱中隐约可见人形轮廓——紫发飞扬，薙刀所指之处，空间都开始扭曲。
“那是……”
“雷电将军的‘化身’。”绫华猛地拉住白夜的手腕，“快走，她发现我们了！”
两人刚跑出几步，一道雷光便劈在方才站立的河岸上。紫电缭绕中，白夜回头看了一眼——河面上所有的雏人形都睁开了眼睛，用与雷电将军一模一样的金瞳注视着他们。
“这算什么？《死寂》稻妻版？！”
绫华拽着他钻进一条小巷：“先去乌有亭！那里有终末番的密道！”
雨点开始砸落，打湿了白夜的巫女服。他边跑边扯下碍事的面具，突然意识到胸前的贝壳吊坠正在发烫——心海留给他的护身符对雷电产生了反应。
转过第三个街角时，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九条裟罗带着一队士兵堵在前方，弓箭上缠绕着刺目的雷光。
“神里小姐。”天狗大将冷声道，“请交出您身边的‘客人’。”
绫华不动声色地挡在白夜身前：“九条大人这是何意？”
“奉将军之命。”九条的目光锁定白夜，“那个异界之人，必须带回天守阁。”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绫华精心打理的发髻。白夜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想起心海站在神社前的那个夜晚。这些女孩子为什么总喜欢挡在他前面？
“喂，大小姐。”他低声说，“还记得麻将的‘杠上开花’吗？”
绫华微微侧头：“现在说这个？”
“就是现在。”白夜猛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砸向地面——那是早上托马塞给他的烟雾弹，据说是用来驱赶捣乱的小贩的。
浓烟瞬间充满小巷。混乱中，白夜抓住绫华的手腕：“跑！”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间穿梭，身后传来九条裟罗愤怒的呵斥。转过一个卖烤堇瓜的摊位时，白夜突然被拽进一间和服店的试衣间。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紧贴着喘息。绫华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白夜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和服传来，快得像受惊的小鸟。
“刚才……”绫华缓过气来，“那算什么？”
白夜咧嘴一笑：“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啊！”
店外传来士兵跑过的脚步声。雨声中，隐约听见九条裟罗在命令封锁全城。绫华突然轻笑出声，肩膀微微颤抖。
“怎么了？”
“没什么。”她抬起头，湿发间的龙胆花依然倔强地绽放着，“只是突然觉得，和你在一起总会遇到有趣的事。”
试衣间的纸门外，老板娘正在抱怨天气。白夜看着近在咫尺的绫华，突然意识到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这下真的像galgame的逃亡剧情了——他在心里默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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