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节的最后一天，蒙德城下起了小雨。
白夜站在骑士团图书馆的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远处的风车在雨幕中缓缓转动，模糊得像一幅水彩画。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雨滴敲打窗棂的轻响。
躲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夜的尾巴下意识地抖了抖。荧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架旁，手里捧着本厚重的古籍。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金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只是...想看看雨。白夜低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的缝隙。
荧走到她身边，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又不会太过亲密。这种微妙的平衡让白夜既安心又隐隐作痛。
大家去天使的馈赠庆祝风花节闭幕了。荧说，派蒙说如果你不去，她就要吃掉你那份蜜酱胡萝卜煎肉。
白夜忍不住笑了：那还真是紧急事态。
雨声填补了对话的空白。荧的视线落在窗外的雨幕上，侧脸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清晰。白夜偷偷看着她，突然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色。
她这几天也没睡好吗？
荧。白夜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有话想对你说。
荧转过头，金色的眼眸中映着白夜紧张的表情。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白夜深吸一口气，博士说的秘密
荧的手指轻轻捏紧了书脊，但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你不需要告诉我。
不，我想说。白夜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让她稍微冷静了些，我只是...害怕你会失望。
失望？
因为...白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原来的世界，我什么都不是。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整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看动漫...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苦笑着抬起头：穿越成猫娘可能是我人生中最精彩的事了。至少在这里，我有了可以一起欢笑的朋友，有了...值得珍惜的回忆。
荧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她放下书本，慢慢走近一步：这就是你担心的？
诶？
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份而...疏远你？荧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柔软。
白夜愣住了。雨声突然变得很大，敲打着她的耳膜。荧又向前一步，这次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白夜。荧轻声叫她的名字，你知道我旅行过多少世界吗？
白夜摇摇头。
数不清。荧的嘴角微微上扬，每个世界都有英雄，也有普通人。但让我记住的从来不是他们的身份，而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而是那些真实的瞬间。比如可莉的笑容，温迪的琴声，或者...
她的目光落在白夜脸上：...某个笨蛋猫娘为了掩饰紧张而乱晃的尾巴。
白夜这才发现自己的尾巴正不受控制地左右摆动。她慌忙按住它，脸颊发烫：所、所以你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荧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你似乎一直觉得我们的友谊...很脆弱。
白夜睁大眼睛。
就像一张纸，一捅就破。荧轻声说，因为一个秘密，因为一个身份，就会消失不见。
雨声渐渐小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白夜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的忐忑和躲闪，在荧眼里或许就像个固执的傻瓜。
对不起。她小声说，我只是...不习惯有人真的在乎我。
荧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笨蛋。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白夜鼻子一酸。她下意识蹭了蹭荧的手心，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时羞得耳朵都红了。
荧轻笑出声：走吧，再不去派蒙真的要把你的那份吃光了。
她转身向门口走去，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白夜站在原地，突然喊道：荧！
金发少女回过头，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谢谢你。白夜笑着说，能来到这个世界，真的太好了。
荧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她微微点头，然后做了个跟上的手势。
白夜小跑着追上去，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晃。雨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走廊上投下斑斓的光斑。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地板上重叠又分开，像是一场默契的舞蹈。
或许友情就是这样——
不需要惊天动地的誓言，
只要一个理解的眼神，
和愿意等待你追上来的步伐。
雨后的蒙德城弥漫着青草与潮湿石板的气息，白夜跟着荧走在通往酒馆的小路上，水洼倒映着逐渐放晴的天空。派蒙老远就飘在天使的馈赠门口挥舞着手臂，嘴里还叼着半块渔人吐司。
太慢啦！温迪已经把特调苹果酒喝光三杯了！小家伙气鼓鼓地跺脚，突然盯着白夜泛红的耳尖眨了眨眼，咦？你们在图书馆做什么了？
荧不动声色地往白夜身前挡了半步：在讨论《提瓦特游览指南》里关于风花节的记载。她撒谎时睫毛会微微颤动，这个细节白夜在璃月港赌石场就发现了。当时荧信誓旦旦说原石里绝对没有翡翠，结果开出了价值连城的夜泊石。
酒馆里琴团长正用银匙敲击玻璃杯，温迪抱着他的木琴靠在吧台边，绿色斗篷下摆还滴着水。看见她们进来，吟游诗人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哎呀呀，迟到的两位要不要接受惩罚游戏？
白夜的尾巴毛瞬间炸开，她想起上周被这家伙忽悠着在摘星崖唱《团子大家族》的惨剧。荧却已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在她唇边留下细小的光晕：愿赌服输，不过...她突然转向白夜，这次该你选了。
酒馆昏黄的灯光下，荧的眼睛像是融化的黄金。白夜突然想起某个galgame里的经典选项——这时候应该A.接过酒杯一饮而尽B.假装摔倒逃开C.大声告白。她的大脑当机三秒后脱口而出：我选D！用元素战技对决！
整个酒馆突然安静。迪卢克擦酒杯的动作顿住了，凯亚的硬币啪嗒掉在桌上，连温迪都差点从高脚凳上滑下来。荧的嘴角抽了抽，突然伸手捏住白夜的脸颊往两边扯：你最近又通宵玩《原神争霸》了吧？
疼痛让白夜终于清醒过来，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尾巴尴尬地卷住脚踝。派蒙飘过来戳她的发旋：完蛋啦，这家伙没救了。温迪却突然大笑起来，拨动琴弦唱道：少女的烦恼像蒲公英啊~被风一吹就...
闭嘴。荧和白夜同时扔出餐巾布，正好塞进吟游诗人嘴里。
深夜回骑士团宿舍时，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白夜在走廊拐角处拽住荧的披风：那个...明天能陪我去趟风起地吗？她说得很快，像是怕被拒绝，就...检查下七天神像的供奉情况。
荧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白夜开始数走廊壁画上有多少只风晶蝶。直到冰凉的雨丝从窗口飘进来，她才听见很轻的应答：嗯。
白夜不知道的是，荧转身时摸了下腰间突然发烫的怀表——这是她穿越无数世界都带着的旧物，此刻表盘上浮现出陌生的符文。而在蒙德城最高的钟楼顶端，戴着眼罩的凯亚正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手中硬币翻转间露出愚人众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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