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教总坛，阴云密布。
顾长歌抹去脸上易容材料，露出本来面目。身旁的苏清歌也已褪去伪装，九霄剑印记在掌心微微发烫，指引着万魂塔方向。
前面就是内坛。顾长歌压低声音，塔周有噬魂守卫，跟紧我。
苏清歌点头，指尖轻触剑印。一道微不可察的蓝金光晕笼罩二人，暂时隔绝了活人气息——这是九霄剑的潜影能力，代价是持续消耗玄阴本源。
穿过三道暗门，万魂塔终于映入眼帘。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顾长歌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十二层高塔通体灰白，每一块砖石都是头骨形状！塔尖悬浮着一颗硕大的水晶骷髅，眼眶中跳动着幽蓝火焰。
那些是...苏清歌声音发颤。
十二圣卫的头骨。顾长歌金色左眼微微发热，女帝当年的亲卫队。
破妄之瞳下，每颗头骨都散发着淡淡金芒，与塔顶水晶骷髅相连。更诡异的是，塔底不断传来凄厉哀嚎，仿佛有千万灵魂在受刑。
姐姐在塔顶。苏清歌突然道，九霄剑感应到了。
顾长歌眯起眼睛。塔顶确实有股熟悉气息，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塔底——那里似乎镇压着什么东西，连金色左眼都无法看透。
先救人。
二人刚要行动，远处突然传来嘈杂脚步声。一队黑袍教徒押着几名囚犯走向塔底，为首者赫然是金纹长老！
今日祭品到了。长老声音沙哑，教主有令，加祭三具活傀！
活傀？顾长歌心头一跳。只见囚犯中有一人抬头，面容呆滞却眼熟——是太虚圣地失踪的莫天机！他胸口有个碗口大的血洞，里面跳动着诡异黑光。
被做成傀儡了...苏清歌捂住嘴。
顾长歌示意她噤声。队伍经过时，莫天机突然转头，无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二人藏身处！但奇怪的是，他很快移开视线，仿佛没发现异常。
不对劲。顾长歌传音，莫天机刚才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连万魂塔都摇晃起来。金纹长老大惊：敌袭！所有人回防总坛！
教徒们匆忙离去，只留两名银纹执事看守囚犯。顾长歌认出爆炸方向是焚天谷，难道...
父亲在牵制教主。他恍然大悟，给我们创造机会！
机不可失，二人迅速解决守卫。顾长歌正要解救莫天机，后者突然开口：塔底...有陷阱...守护印...
声音断续如坏掉的傀儡，但信息明确。顾长歌与苏清歌对视一眼，决定分头行动——她去塔顶救姐姐，他下塔底探查。
小心。苏清歌递来一缕九霄剑气，遇到危险就激发。
顾长歌点头，转身潜入塔底入口。通道向下延伸，墙壁由无数小头骨砌成，每个眼眶都跳动着绿色鬼火。越往下，哀嚎声越清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终于抵达最底层，眼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血池沸腾翻滚，池中立着十二根铜柱，每根都绑着一具干尸。干尸头顶有金光流转，与塔顶水晶骷髅遥相呼应。
十二圣卫的尸身...顾长歌心头一震。
更惊人的是，血池中央悬浮着一颗金色光球，里面隐约可见人影——是女帝残魂！但不同于之前见过的任何一道，这道残魂散发着智慧与沧桑的气息。
终于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顾长歌猛然回头，只见莫天机不知何时跟了下来。但此刻的他眼神清明，哪还有半点傀儡模样？
莫长老？
时间不多。莫天机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跳动的金色符文——是守护印的另一半！顾凌霄让我转交给你。
顾长歌接过符文，两半守护印在掌心合二为一，发出悦耳轻鸣。莫天机继续道：教主体内恶念已被暂时禁锢，趁现在...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沸腾！金色光球剧烈震动，一道黑雾从中分离，化作狰狞人脸：守护印？！不——
是混沌恶念的分身！它尖叫着扑来，却被莫天机挺身挡住。黑雾贯穿他胸膛，但金色符文已趁机没入光球。
快走！莫天机口吐鲜血，去找苏沐雨...她知道...
顾长歌刚要追问，头顶突然传来打斗声！是苏清歌！他顾不得其他，纵身跃上阶梯。
塔顶景象比塔底更骇人。水晶骷髅下方，苏沐雨残魂被九根黑钉钉在半空，下方是旋转的黑色漩涡。苏清歌正与三名金纹长老激战，九霄剑气纵横却难以突破。
清歌！
顾长歌天罪剑出鞘，一剑逼退两名长老。苏清歌压力骤减，剑指连点，最后一名长老咽喉洞穿，倒地气绝。
姐姐状态不对。她焦急道，残魂被污染了！
确实，苏沐雨残魂蓝黑交织，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混沌。当看到顾长歌手中的完整守护印时，她突然剧烈挣扎：给...我...
顾长歌犹豫片刻，将守护印按在她眉心。金光大作间，苏沐雨残魂短暂恢复清明：听好...女帝预言...混沌重生需四阶段...最后必须在情感锚点见证下...否则...
话未说完，塔身突然剧烈摇晃！水晶骷髅炸裂，十二道金光从中飞出——是圣卫英灵！他们环绕苏沐雨旋转，形成保护屏障。
大人快走！为首英灵喝道，恶念主体正在苏醒！
仿佛印证他的话，塔底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整座万魂塔开始崩塌，砖石簌簌掉落。
带姐姐走！苏清歌将苏沐雨残魂引入九霄剑印，我断后！
顾长歌岂会同意？一把揽住她纤腰，三人冲向出口。十二圣卫英灵在前开路，所过之处教徒纷纷避让。
眼看就要冲出塔门，一道焦黑身影突然挡住去路——是叶凡！或者说，曾经是叶凡的存在。此刻的他全身焦炭般漆黑，只有眼睛泛着血红。
系统...重启完成...声音机械冰冷，清除...障碍...
天罪剑与九霄剑气同时轰出，却被他体表黑雾轻松化解。更可怕的是，四周涌出数十名被控制的教徒，形成包围圈！
恶念子体。苏沐雨虚弱道，它靠吞噬系统成长...
十二圣卫英灵见状，突然结阵将三人护在中央：大人先走！
你们...
本就是将死之人。为首英灵微笑，记住，下一道残魂在轮回崖...
话音未落，十二道金光如流星撞向四面八方！爆炸声中，包围圈被撕开缺口。顾长歌咬牙抱起二女，冲出重围。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坍塌声，万魂塔彻底崩塌。烟尘中，十二道金光缓缓升空，化作星辰消散。
他们...死了吗？苏清歌泪流满面。
顾长歌摇头：不，是解脱了。
苏沐雨残魂在剑印中微弱闪烁：快走...教主马上...
果然，远处一道黑虹正急速逼近，气息比之前更恐怖！顾长歌不敢耽搁，背起虚弱的苏清歌向总坛外飞遁。
穿过三道暗门后，前方突然出现一条地下河。这是最后的逃生路线，但河水漆黑如墨，散发着腐蚀气息。
跳！顾长歌毫不犹豫。
入水瞬间，九霄剑印自动形成保护罩。三人顺流而下，很快消失在地下暗河深处......
半日后，荒山古洞。
顾长歌升起篝火，烘干衣物。苏清歌仍在昏迷，眉心血莲暗淡无光。苏沐雨残魂则暂时寄居在剑印中，需要时间恢复。
检查收获：完整守护印、女帝智慧残魂的线索、以及...那个至关重要的预言。
混沌重生四阶段...顾长歌喃喃自语，最后需要情感锚点见证...
这意味着什么？他与太虚的融合必须在苏清歌面前完成？还是说...
正思索间，苏清歌突然惊醒：姐姐！
她没事。顾长歌递过水囊，只是消耗过大。
苏清歌查看剑印，确认姐姐残魂安好后才松口气。她突然想起什么：十二圣卫说的轮回崖...
在太虚圣地西北方，是处禁地。顾长歌回忆，据说踏入者会经历轮回幻境，很少有人能走出来。
下一道残魂在那里？
很可能。顾长歌点头，但首先...
他看向远方，那里乌云密布，隐约可见玄冥教总坛轮廓。混沌恶念不会善罢甘休，而更麻烦的是，那个占据叶凡身体的系统子体，似乎能追踪他们...
休息一晚。顾长歌收起天罪剑，明日启程去轮回崖。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二人疲惫的面容。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焦黑的叶凡正站在山巅，血色眼眸锁定古洞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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