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听证会上针锋相对，一语破局定乾坤
律所顶层那间象征着权力与最终裁决的大会议室，此刻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海。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每一双眼睛都聚焦在发言席上。
陈广源清了清嗓子，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率先发难。
他身后的大屏幕上，配合着他的话语，一张张“证据”被无情地打了出来。
“诸位同仁，今天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揭露一个潜藏在我们身边的巨大隐患！”陈广源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煽动性，“顾砚之，此人，无正式学历记录，任何高等教育学府均查无此人！”
屏幕上，一张模糊的夜市摊位照片赫然在列，旁边是顾砚之穿着廉价T恤，在油烟缭绕中忙碌的身影。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律师执业资格！”陈广源的语调陡然拔高，手指几乎要戳到屏幕上，“却长期以苏明舒律师助理的身份，混迹于我们这家以专业严谨著称的顶尖律所！试问，一个在夜市靠卖炸串为生的小贩，如何能胜任精密的法律工作？他接触到的核心案件资料，又将置我们律所于何等危险的境地！”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扎向角落里的苏明舒。
苏明舒低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昂贵的职业套裙裙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些刺耳的指控，那些鄙夷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无助而羞愤。
她曾经对顾砚之抱有过一丝幻想，但现实的“证据”却将她打入深渊。
他就是个骗子，一个混子！
会场内，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夹杂着惊愕与不屑。
就在这口诛笔伐的顶峰，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砚之，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的风暴与他无关。
他没有急于反驳陈广源的任何一句指控，而是转向一直保持中立的方律师，声音清晰而沉稳：“方律师，麻烦您，调取三年前，云腾国际航空飞行总长晋升的内部记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云腾航空？
飞行总长？
这跟一个夜市小贩有什么关系？
陈广源脸上的得意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嗤笑一声，认为顾砚之是在故弄玄虚，垂死挣扎。
方律师略感意外，但还是示意助手操作。
几秒钟后，会议室的大屏幕切换了内容。
云腾国际航空内部晋升档案——飞行总长：顾砚之。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履历：十五岁考入国家空军飞行学院，代号“孤鹰”，各项考核全优；二十岁，成为国际航线最年轻的机长；二十二岁，临危受命，在万米高空成功处置特级发动机空中停车事故，挽救三百余名乘客生命，荣立特等功；二十五岁，晋升为云腾航空飞行总长，负责全球航线安全规划与飞行员培训体系建设……
每一条履历，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那些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脸上！
尤其是陈广源，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难以置信地瞪着屏幕，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怎么可能？！
他查到的明明只是个夜市摊主！
“这……这一定是伪造的！”陈广源的声音因为惊骇而变得尖利，“他一个夜市摆摊的，怎么可能是飞行总长！方律师，你们必须彻查这份资料的真伪！”
顾砚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目光冷冽如刀，直视陈广源：“陈副主任，您刚才口口声声说我‘伪造学历’，那么，请问这三封由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直接签发的认证函件，是否也在您的‘伪造’范畴之内？”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不疾不徐地取出三份用特殊纸张打印，盖有钢印的函件，轻轻放在投影仪下。
清晰的IATA徽标，权威的认证文字，以及下方龙飞凤舞的签名，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些文件的真实性与分量。
“还有这些，”顾砚之又拿出一叠厚厚的航线安全手册，“包括但不限于，‘极地航线应急预案’、‘火山灰影响区飞行规程’、‘大侧风条件下精密进近程序’……这些都是我当年在云腾航空任职期间，主持或参与制定的。每一本手册的修订页脚，都有我的签名。陈副主任，要不要逐一核对一下笔迹？”
屏幕上，那些专业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术语，以及页脚处那个与云腾航空档案中完全一致的“顾砚之”签名，彻底击垮了陈广源的心理防线。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头上冷汗涔涔。
会场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反转震得魂不附体。
谁能想到，一个在他们眼中不学无术的“夜市小贩”，竟然拥有如此辉煌耀眼的过去！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阿姨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李阿姨？”苏明舒惊讶地低呼出声，她认得这位阿姨，是住在律所附近老旧小区的一位居民，儿子患有严重的肾病，常年需要药物维持。
李阿姨走到会场中央，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落在了顾砚之身上。
她的嘴唇哆嗦着，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顾……顾先生……”李阿姨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感激，“要不是您，我儿子……我儿子他早就……”
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原来，三年前，顾砚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了她家的情况。
从那以后，无论刮风下雨，他每周都会准时将一种需要特殊渠道购买的进口特效药送到李阿姨家中，分文不取。
整整三年，从未间断。
而这种药，恰好与航空系统内部的一种特殊保健品成分相近，是他利用以前的人脉辗转购得。
“他们都说您是……是在夜市摆摊的，可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是个大英雄……”李阿姨泣不成声，“我儿子说，顾叔叔身上的味道，和医院里那些救死扶伤的医生一样，让人安心……”
这番朴实无华却情真意切的讲述，像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苏明舒心中的坚冰。
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
她终于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看向顾砚之。
那个在她眼中油滑、散漫，甚至有些“废物”的男人，此刻身姿挺拔，眉宇间虽带着一丝烟火气，却掩不住那份曾翱翔九天的傲骨与深藏心底的温柔。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废物……”苏明舒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泪水终于滑落，“对不起……原来，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顾砚之的目光与她相接，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抹淡淡的释然。
会议室内的气氛，在李阿姨的讲述和苏明舒的真情流露中，悄然发生了改变。
那些先前鄙夷、怀疑的目光，此刻大多化为了震惊、敬佩与羞愧。
就在这时，赵秘书抱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快步走入会场，将其递给了方律师。
“方律，这是我们刚刚从技术部门拿到的，关于匿名举报视频的原始剪辑母带。”
方律师打开文件袋，取出一张光盘，当众播放。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段段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着陈广源如何指使他人偷拍顾砚之在夜市出摊的场景，如何授意技术人员恶意剪辑拼接，甚至还有他与某个爆料博主暗中交易的通话录音！
真相大白！
陈广源自导自演，栽赃陷害！
方律师面沉似水，他合上手中的案卷，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会场中却如同惊雷。
“针对顾砚之先生的匿名举报，经查证，纯属恶意捏造，诬告陷害。”方律师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本次调查，到此为止。”
陈广源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知道，自己完了。
在铁证面前，一切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猛地转身，想要逃离这个让他颜面尽失、前途尽毁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与顾砚之擦肩而过，即将冲出会议室大门的瞬间，一道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响起：
“陈副主任，别急着走。”顾砚之侧过头，目光幽深，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悸，“别忘了，你欠我的债，还没还。”
陈广源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攫住，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僵硬地回过头，对上顾砚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债？什么债？
夜市的灯火与油烟似乎还萦绕在顾砚之的眉宇间，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与压迫感，却让整个奢华的会议室都为之黯然。
有些账，法律清算完了，还有些账，才刚刚开始。
风波暂息，但更深的暗流，已在平静的表象下汹涌。
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而有些人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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