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侯亮平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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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嘟…”

忙音如同冰冷的钢针,持续不断地扎进王守财的耳膜。

他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昂贵的古巴雪茄在脚边兀自燃烧,散发出一缕扭曲的青烟,在奢华的水晶吊灯下显得格外讽刺。

唐小虎最后那句“老子跟你没完!”如同淬毒的匕首,反复在他混乱的脑海中搅动。

“谁…你到底是谁?!”王守财对着早已挂断的手机,神经质地嘶吼出声,声音干涩发颤,带着一种被愚弄和巨大恐惧下的茫然。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依旧是那个标注着“虎哥”的加密号码!

如同索命的符咒!

王守财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喂?虎哥?刚才…”

“王守财!”唐小虎的咆哮再次炸响,比刚才更加狂暴,带着一种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滔天怒火,

“你他妈装什么傻?!

光头勇!

是老子的兄弟!

现在为了给你擦屁股办事儿,栽了!

被军队像抓小鸡一样抓走了!

你他妈还问老子是谁?!

我操你祖宗!

老子是你爹!

是你活阎王!!”

“光…光头勇?!

是…是您的人?!”

王守财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

瞬间明白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之前只当光头勇是道上有点名气的混混头子,没想到背后站着的竟然是唐小虎这尊真正的煞神!

这下麻烦大了!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他们被抓了?!

被…被谁抓了?!

警察吗?!”

他心底还存着一丝渺茫的侥幸,警察抓了,顶多是治安案件,侯亮平或许还能压下去,最多就是企业形象受损…

“警察?!”唐小虎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愤怒,如同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

是军队!几千号人!荷枪实弹!

把老子的人当恐怖分子围了!你他妈告诉我就是警察?!

王守财!老子这次被你害惨了!

彻底惨了!!”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王守财的神经上!

军队!几千人!荷枪实弹!当恐怖分子围捕!

这恐怖的画面瞬间击溃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手机“啪嗒”一声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屏幕瞬间碎裂。

“喂?!喂?!王守财!你他妈说话!操!”唐小虎的咆哮从碎裂的听筒里隐隐传出,如同地狱传来的回响。

王守财瘫在那里,肥胖的身体像一滩烂泥,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璀璨的水晶吊灯,那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他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不…不可能…就是一个老头儿…一个快死的老头儿…”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

“怎么会…怎么会是军方…几千人…荷枪实弹…”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这哪里是踢到铁板?这分明是捅了天!

唐小虎最后那句“要是光头勇没撑住把老子点了,老子还得给你陪葬!”

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以军方的雷霆手段和审讯能力…光头勇那帮乌合之众能扛多久?

一个小时?还是十分钟?

一旦撬开了嘴,供出了他王守财,再顺着摸到唐小虎…那他王守财的下场…

巨大的、灭顶之灾的恐惧感攫住了他!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倾注半生心血打造的宏图帝国在军方的铁蹄下灰飞烟灭!

看到了冰冷的镣铐和黑洞洞的枪口!

甚至…看到了自己走向刑场的末日景象!

“完了…全完了…”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铁幕,沉沉压下。

他肥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恐惧化作生理性的反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他竟然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瞬间一片狼藉,混合着胃液的污物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与他身上溅到的粪水恶臭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肮脏的漩涡中心,正在被无情地吞噬。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

求生的本能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

侯亮平!

对!还有侯亮平!

还有他那个副国级的岳父!

钟正国!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要钟老肯出面,以他老人家的地位和在京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或许…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要能压住军方,把事情定性为普通的商业纠纷或者治安事件…他王守财就能活!

他连滚带爬地扑向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用。他颤抖着、沾满污秽的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疯狂滑动,寻找着那个标注为“侯局长”的号码。

汗水、泪水、呕吐物的残渣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手指滑腻腻的,几次都点错了地方。

终于!找到了!

他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符,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拨号键!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一边听着那漫长的等待音,一边在心底疯狂祈祷:接电话!

侯局!快接电话!救救我!只有您岳父能救我了!

电话接通了。

“喂?”侯亮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抑后的疲惫和冰冷,远没有之前的“光明磊落”。

“侯局!侯局!救命啊侯局!”王守财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着手机嘶声哭嚎,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呕吐后的虚弱而扭曲变形,充满了卑微的乞怜,

“是我!守财!出大事了!天塌了!

唐小虎…唐小虎说…光头勇被军队抓了!

几千号军队啊侯局!他们要弄死我!

侯局!您岳父…钟老!求求您!

求求您让钟老救救我!

我给您当牛做马!

宏图的股份全给您!

救我!侯局!只有您能救我了!求求您了!!!”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所有的尊严、算计、野心,在灭顶的恐惧面前,都化作了最卑微的乞求。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只有王守财粗重绝望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呜咽,在奢华却冰冷的总裁办公室里,如同丧钟般绝望地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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