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烬剑贯穿胸膛的刹那，江寒舟的混沌之躯骤然坍缩。
命轮指尖的星纹顺着剑锋蔓延，将他凝成琥珀般的晶体。九具冰棺中的“容器”同时睁眼，霜烬剑的共鸣震碎星辰残骸：“多美的混沌体……本尊等了千年，总算等到能承栽‘命轮’的躯壳。”
小黑浑身翎羽炸开，混沌符文在羽尖燃起黑焰。它一头撞向冰棺，却在触及棺盖的瞬间被时空乱流掀飞。涅槃火裹着妖丹碎片，在虚空划出焦痕：“咕……（救他……）”
“聒噪。”命轮屈指轻弹，小黑的左翼齐根断裂，“幽冥玄凰本该绝种……你倒是顽强。”
残翼坠向星核表面，溅起的血珠突然凝成墨白虚影。他徒手插入冰棺，将第九具容器的心脏剜出：“寒舟……你该醒了……”
晶体中的江寒舟突然睁开九重星瞳。
混沌旋涡自瞳孔深处爆发，霜烬剑寸寸崩裂。命轮的星纹触须被旋涡绞住，她惊愕地发现——江寒舟的胸腔内根本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坍缩的虚无！
“你以为墨白为什么创《弑己诀》？”他的声音重叠着九世轮回的回响，“因为他早知道……混沌本源容不下‘人心’。”
星核表面的血珠突然沸腾，化作锁链缠住命轮。墨白虚影将心脏捏碎，黑血凝成篆字印在冰棺：【以九世轮回为引，逆命轮，斩前尘】。
小黑残存的右翼突然暴涨，混沌符文脱离羽毛，在星空间织成囚笼。命轮的白袍被符文灼穿，露出脊背上密密麻麻的缝合线——每条线都串着不同纪元的道体残魂！
“原来你才是最大的蛊王……”萧雪衣的残魂突然从雷火钥匙中浮现，她的虚影几乎透明，“用轮回道体做傀儡线……天外天不过是你养的蛊盅！”
命轮癫狂大笑，缝合线骤然崩断。
数万道体残魂化作流星雨砸向星核，每颗“流星”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炸成噬魂蛊潮。江寒舟的混沌旋涡吞没半数蛊群，却被剩余的蛊虫钻入坍缩核心——那些蛊虫额间，竟全刻着月漓的莲纹！
“哥哥……杀了我……”蛊虫发出月漓的声音，复眼中映出九世轮回的记忆：
第一世，她是药王谷圣女，为阻命轮计划自毁道体；
第五世，她化作幽冥玄凰，撞碎巡命使的星舰；
第九世……她自愿被炼成剑灵，只为在江寒舟魂飞魄散时，用最后一丝冰晶守住他的人性。
江寒舟的混沌之躯突然停滞，坍缩核心裂开缝隙。命轮趁机挣脱锁链，霜烬剑残片凝成银河匹练：“心软了？本尊的傀儡线……最喜欢痴情种！”
小黑突然吐出妖丹，涅槃火裹着混沌符文撞向银河。火光中浮现墨白最后的记忆——
他跪在无相魔渊深处，将幼年江寒舟的“人心”剜出，替换成混沌本源：“别恨哥……没有心……你才能活……”
“原来我早就是怪物……”江寒舟的九重星瞳渗出黑血，坍缩核心突然暴涨。
混沌旋涡吞没整片星域，命轮的白袍被撕成碎片。她脊背的缝合线尽数断裂，道体残魂尖叫着融入旋涡：“不可能……混沌本源怎么会反噬宿主？！”
“因为我不是容器。”江寒舟的指尖贯穿她眉心，混沌之力顺着星纹逆行，“是本源选中了我……或者说，我就是本源暴走的一部分！”
命轮的肉身寸寸湮灭，最后时刻她突然捏碎腕间玉镯——九具冰棺中的容器同时炸开，时空乱流凝成通道，将江寒舟扯向纪元之初。
小黑用残翼裹住江寒舟，涅槃火在时空隧道中烧出裂口：“咕嗷！（跳！）”
他们坠入裂口的刹那，身后传来命轮扭曲的嘶吼：“第十世……你逃不掉的……”
再睁眼时，已身处药王谷禁地。
青铜鼎中浮着江寒舟幼年的记忆：墨白将霜烬剑刺入他胸腔，剜出的心脏被炼成丹药，喂给跪在一旁的药王谷主。
“现在明白了？”萧雪衣的残魂倚着鼎沿，雷火凝成的身躯近乎透明，“墨白用你的‘人心’换了药王谷百年昌盛……而命轮用九世轮回，把混沌本源雕琢成最锋利的刀。”
小黑秃羽间渗出金血，混沌符文黯淡如灰烬。它叼起鼎中药渣，喙尖泛起苦涩的涟漪：“咕……（苦……）”
江寒舟的掌心抚过鼎身，黑纹突然暴起。混沌旋涡将青铜鼎绞成粉末，却在触及幼年记忆时骤然停滞——
记忆碎片中，墨白剜心后跪地痛哭，血泪渗入《弑己诀》残卷：“寒舟……哥宁愿你恨我……也别成为怪物……”
“太迟了。”他捏碎记忆，混沌之力吞没最后一丝星辉，“从墨白剜心的那刻起……江寒舟就已经死了。”
禁地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三百名药王谷长老结阵而来，为首的正是当年喂丹的谷主：“恭迎圣子归宗……请圣子服下这枚‘补心丹’，接掌天外天命轮之位！”
丹盒开启的刹那，腥臭扑鼻——那枚暗红丹药，分明是月漓第九世被剜出的道体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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