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头带着风声擦着苏妄鬓角砸过来时，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系统任务用外卖箱当盾牌挡下三次攻击还剩最后一次，可这破箱子被铁棍砸出俩窟窿，苹果汁早把保温层泡软了！
去你大爷的！他吼了一嗓子，外卖箱往上一迎。咔的脆响震得虎口发麻，砖头在箱面上裂成两半，其中半块当啷掉在脚边，沾着苹果汁的断面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红。
叮——日常任务【外卖盾牌】完成！
奖励敏捷 1（当前敏捷12）、忽悠精通（初级）技能卡。
苏妄耳朵里响起系统机械音，差点笑出声。
他弯腰捡起半块砖头，对着领头混混晃了晃：哥，您这砖够脆啊，我奶烙的柿子饼都比它瓷实！
小崽子找抽——领头混混抄起弹簧刀扑过来，可刚迈出两步就突然定在原地。
苏妄顺着他发直的目光回头，就见穿黑色运动背心的女人单手拎着另一个混混的后衣领，像拎着只偷鱼的猫。
那混混两条腿在空中乱蹬，弹簧刀当啷掉在地上，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楚、楚姐？苏妄眼睛亮了——这不是小区里开武馆的楚昭吗？
上周他送外卖撞见她徒手拆了堵承重墙，当时就觉得这姑娘不是一般人。
楚昭没理他，手指扣住混混后颈的穴位，混混立刻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软下来。
她另一只手摸向对方后腰，摸出个檀木盒子，指腹在盒盖上摩挲两下，抬眼时目光冷得像淬了冰：赵铁山让你们截的东西，在这盒子里？
混混疼得直抽抽，嘴还硬：楚...楚老板，我们就是...就是想讹点保护费
保护费？楚昭突然发力，混混的脚尖离了地，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苏妄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旧疤，从腕骨一直延伸到小臂，像条狰狞的蜈蚣——上次送外卖听王阿姨说，这是她当特种兵时中了陷阱留下的。
檀木盒里是周氏集团的股权契约。楚昭的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刀尖轻轻抵住混混咽喉，赵铁山替周明远办事，想抢周老爷子临终前留给私生子的遗产。我说得对吗？
苏妄后颈渗出冷汗。
他今早送外卖经过周氏集团楼下，听见两个白领嚼舌根说周老爷子咽气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
他低头假装系鞋带，指尖在裤兜划拉——系统商城界面刚弹出来，得赶紧藏好，别让这女武神发现他绑定了奇怪系统。
我...我不知道！混混杀猪似的嚎，真的是保护费！楚姐您看这外卖箱都砸烂了，我们就是...嗷！
楚昭突然松手，混混像断线木偶般摔进旁边的垃圾箱。啪的一声闷响，三颗带血的智齿从箱沿弹出来，在地上滚了两滚。苏妄看得直抽冷气——这得多大手劲？
他上周被电动车撞都没掉过牙。
姐姐您看我这外卖服都脏了。苏妄扯了扯浸透苹果汁的衣角，咧嘴露出八颗白牙，连股权契约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送外卖的，您看我电动车还在外面停着，超时要扣钱的...
忽悠术突然生效。
他看见楚昭握着匕首的手顿了顿，眼尾微微一挑——系统提示说初级忽悠术能让目标产生0.3秒的认知偏差，看来是成了！
苏妄脚尖悄悄勾住脚边滚落的保温箱。
这箱子是王阿姨让他送的，说是给住院儿子熬的汤，热乎着呢。
他猛一勾，保温箱骨碌滚到楚昭脚边，箱盖咔地弹开，热腾腾的汤哗地浇在檀木盒上。
哎呦喂！苏妄假装踉跄着去扶箱子，余光瞥见契约封皮被汤泡得皱巴巴，王阿姨非说这佛跳墙要趁热喝，您看这汤浓的...哎您别瞪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楚昭低头看了眼湿透的檀木盒，又抬头盯着他。
苏妄被她看得后脖子发毛，正想找个借口开溜，怀里的手机突然炸响——是王阿姨的语音，声儿大得能穿透手机壳：小苏啊！我那佛跳墙可金贵着呢，里面泡了二十年的老山参，你可别给洒了...
苏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他干笑着把手机往耳边一贴：王阿姨您放心，汤...汤好着呢！眼角余光却瞥见楚昭弯腰捡起檀木盒，指腹擦过被汤浸透的封皮，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夜风卷着外卖箱里残留的苹果香吹过来，苏妄突然觉得这女武神看他的眼神，跟上周他偷吃王阿姨晒的杏干时，王阿姨看他的眼神有点像——那回他可是被追着绕小区跑了三圈。
楚姐，我...他刚想开口，怀里的系统突然震动。新任务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出红光：【逆袭任务：取得楚昭的信任】奖励：气运值 5，系统商店解锁隐藏分类。
苏妄喉结动了动。他看着楚昭转身走向垃圾箱，弯腰把混混从里面拎出来时，突然觉得这姑娘的背影，比他刚充了会员的游戏里的女战士还带感。
哎楚姐！他扯着嗓子喊，您武馆招不招兼职啊？我送完外卖能去给您擦垫子！
楚昭拎着混混的手顿了顿，侧过脸看他。路灯在她身后投下影子，把她的轮廓勾勒得像把出鞘的刀。
苏妄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刚解锁的忽悠精通技能卡，指尖悄悄摸向裤兜——这女武神，看来得好好忽悠忽悠了。
远处传来电动车的鸣笛声，苏妄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是下一单的配送提醒。
他低头看了眼订单地址，差点笑出声——周明远的私人会所？
这单，可有的玩了。
晚风掀起他的鸭舌帽，露出额角被砖头擦破的小伤口。
苏妄摸出兜里的创可贴，边贴边哼着跑调的歌往电动车走。
经过楚昭身边时，他故意撞了下她胳膊：楚姐，王阿姨那佛跳墙要是不够浓，我明早给您带碗豆浆？现磨的，加双份糖！
楚昭没接话，只是盯着他裤兜里若隐若现的系统蓝光。
苏妄心里一紧，刚想溜，就听见她低低笑了声：行啊，明天早上七点，武馆门口。
苏妄跨上电动车的动作差点踉跄。
他拧动车把，夜风灌进领口，却压不住心跳声。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他对着后视镜挤了挤眼睛——得嘞，这女武神的信任，他苏妄要定了！
电动车嗡地窜出去，后视镜里楚昭的身影越来越小。
苏妄摸了摸裤兜里的技能卡，突然想起王阿姨说过的话：小苏啊，这世道看着平平静静的，底下可藏着不少宝贝呢。
他低头看了眼订单备注：周先生特供佛跳墙，务必保温。嘴角咧到耳根——王阿姨的佛跳墙？得嘞，这锅汤，看来要熬出点大动静了。
苏妄正用皱巴巴的抹布使劲擦拭檀木盒上的佛跳墙污渍，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楚昭盯着契约的眼神陡然一变——那双总是像淬了冰的眼睛里，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就像被按下快进键的监控画面。
他拿着抹布的手“啪”地停在半空中，后槽牙轻轻咬了下舌尖：这女武神的观察力比他找小区单元门还准，刚才故意把汤浇得皱皱巴巴，难不成漏了什么？
“周明远的私印。”楚昭的声音像冰镇过的手术刀，划破了夜晚的闷热。
她的指尖点在被汤汁洇开的火漆印上，那枚镶嵌着碎钻的周氏家徽正从皱巴巴的纸纹里渗出来，“上个月刚换的防伪款，连周老爷子的律师都没见过。”
苏妄的喉结动了动。
今早他蹲在周氏集团楼下啃煎饼果子时，确实听见前台小妹跟保洁阿姨嘀咕“周总新刻了带碎钻的火漆章”，当时还吐槽这老板比他老妈跳广场舞戴的珍珠发卡还花哨，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包。
“那啥……”他挠了挠额角翘边的创可贴，“可能是赵铁山那伙人偷印的？我送外卖见过有人用复印店的红章冒充房产证，特别像——”
话还没说完，楚昭突然拽住他的手腕。
这力道比他老妈揪他耳朵还狠，苏妄被拉得一个踉跄，却看见她另一只手从檀木盒内侧抠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微型追踪器，军研所三年前淘汰的型号，只有特种部队的老仓库能搞到。”
苏妄盯着那东西，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刚解锁的“电子设备识别”技能卡——早知道该先换这个，省得现在像个被拆穿的外卖骗子。
他抽了抽发红的手腕，干笑着说：“楚姐，您这手劲比我妈当年抓我偷吃杏干还利索……”
“明天中午，翡翠园西门。”楚昭把追踪器塞进他掌心，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头，“带着契约。”她转身时，黑色运动背心的下摆扬起，混着汗味的枪油气息钻进苏妄的鼻腔——这味儿他熟，上周帮社区大爷修自行车，隔壁武装部的卡车漏过类似的，当时大爷还说“小苏啊，这是真家伙的味道”。
苏妄看着掌心的追踪器，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隐藏任务：保护契约持有者72小时】任务进度0/72。
奖励：气运值 20，解锁系统本源碎片（1/5）。
未完成惩罚：随机技能卡失效（概率90%）。
“我去！”他差点把追踪器扔到地上，手忙脚乱地去捂嘴，却见楚昭已经走到垃圾箱边，弯腰把晕过去的混混扛在肩上，像扛着一袋过期的大米。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里的她走路带风，比小区门口那尊关公雕像还威风。
“楚姐！”他小跑两步追上去，“那啥……契约不是被汤泡了吗？”
“泡软的纸能揭层，火漆印能复原。”楚昭头也不回，“周老爷子用的是民国老纸，遇水分层，我师父教过。”
苏妄摸了摸裤兜里若隐若现的系统蓝光，突然觉得这女武神肚子里的宝贝，比他手机里的外卖APP收藏夹还多。
他刚想再套两句话，兜里的手机“叮”地响了起来，是王阿姨的消息：“小帅哥多谢护花，今晚直播教你跳广场舞托马斯回旋？阿姨刚买了荧光头绳，粉色的！”
手机屏幕亮得刺眼，苏妄盯着“托马斯回旋”四个字，想起系统新手任务里那个要在广场舞大妈面前表演的任务，后颈直冒冷汗。
他抬头看楚昭，正撞见她侧过脸，路灯在她睫毛下投下阴影，像是在憋笑。
“王阿姨的直播？”她问。
“那啥……王阿姨昨天说要参加社区文化节，非拉我当伴舞。”苏妄把手机往裤兜里塞，塞到一半又掏出来，对着屏幕打字：“王阿姨，我这外卖箱还没修呢，明早要给周先生送佛跳墙——”
“周明远的？”楚昭突然停住脚步，混混的脑袋差点撞到她后背上。
苏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个叉，抬头笑得比外卖箱里的苹果汁还甜：“楚姐您消息真灵通！刚接的单，周先生特供佛跳墙，备注要保温。”他拍了拍电动车后座的保温箱，“王阿姨熬的，老山参都泡了二十年呢。”
楚昭盯着他，目光就像在扫描快递单号。
苏妄被看得心里发毛，刚想找借口溜走，她突然说：“武馆在废弃消防站改的，明天早上七点，别迟到。”
“得嘞！”苏妄跨上电动车，拧钥匙的速度比他抢限时红包还快，“七点就七点，我带俩茶叶蛋，您爱吃咸的还是甜的？”
电动车“嗡”地一下窜了出去，后视镜里楚昭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摸了摸兜里的追踪器，又看了眼系统任务，突然想起王阿姨说过的话：“小苏啊，这世道底下藏着的宝贝，有的能救命，有的能要命。”
夜风掀起他的鸭舌帽，他手忙脚乱地去抓，却摸到额角的创可贴——刚才擦佛跳墙时蹭掉了，伤口在风里有点痒。
他哼着跑调的《最炫民族风》，电动车拐过街角，远远看见“红枫路消防站”的老牌子，在路灯下泛着锈迹。
明天早上七点，那地方，怕是要比他送早单的早餐铺还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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