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后堂的穿衣镜映出苏妄扭曲的表情。
他扯了扯腰间紧绷的唐装，靛青色暗纹布料勒得肋骨生疼，活像只被塞进青花瓷罐的窜天猴。
楚姐——他扒着门框喊，您师父该不会是按相扑选手尺码做的衣服？这腰带再紧两寸，我能当场给您表演个吐珍珠。
里间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楚昭抱着个檀木匣出来时，军靴在青石板上敲出利落的节奏：我师父说这是他年轻时走镖穿的行头，防刀防刺。她把匣子往桌上一放，掀开盖露出顶假发，发尾还沾着点木屑，假发是从道具组顺的，沾了点木工胶，忍着点。
苏妄捏起假发，发顶那撮翘起的弧度和他炸毛的碎发严丝合缝，突然想起系统商城刚抽中的忽悠术精通——这假发怕不是楚昭用擒拿手从哪个剧组顺的？
他对着镜子把假发扣上，指尖在发缝里摸出个暗袋，将舆论反转卡塞进去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了一声：
【检测到隐藏任务触发：在周氏周年晚宴完成楚昭委托（进度1/3）】
得嘞，这波叫专业对口。他拍了拍假发，唐装袖口滑下来露出外卖员特有的晒痕，突然瞥见楚昭抱着臂倚在门框上，目光像在检查即将出栏的肉猪。
看什么？
看你等下怎么把追踪器塞进周明远口袋。楚昭指节敲了敲他怀里的珍珠奶茶，那杯是加了双倍珍珠的？
苏妄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奶茶——这是他特意绕路买的林小夏家新品，杯壁上还凝着水珠。您说要制造混乱，珍珠黏鞋底最麻烦。他晃了晃杯子，珍珠在杯底发出咕噜声，再说...林小夏听说我要帮她澄清，非塞了三杯，说给楚姐也带杯杨枝甘露，她上次说少糖。
楚昭的耳尖极轻地动了动，转身时军靴跟在青石板上磕出个小坑：七点半准时到宴会厅，迟到的话
知道知道，用擒拿手帮我换衣服。苏妄拎着奶茶溜出门，晚风掀起唐装下摆，露出里面藏着的外卖箱——系统奖励的敏捷强化卡就贴在箱底，以备不时之需。
周氏酒店的水晶灯把红毯照得晃眼。
苏妄站在入口处，看着陈墨举着扫描器来回转悠。
那男人西装笔挺，金丝眼镜片上反着冷光，每扫过一位宾客，便在平板上划拉两下，像在给超市货架上的商品贴标签。
那个戴珍珠项链的...陈墨突然抬手指向左侧，扫描器的红光在一位贵妇颈间的珍珠串上停留，麻烦配合检查。
苏妄喉结动了动。
他摸了摸假发里的卡片，又捏了捏奶茶杯——原定计划是等陈墨扫描到自己时绊个踉跄，可现在这架势，陈墨的注意力全在珍珠首饰上...
劳驾！他突然抬高胳膊，奶茶杯精准撞在保安肩膀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保安制服往下淌，珍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保安手忙脚乱去捂胸口，陈墨的扫描器咔嗒一声转向这边。
苏妄弯腰捡珍珠时，外卖箱的搭扣啪地弹开——这是他特意没扣紧的。
他借着捡珍珠的动作撞上周明远的后背，右手像抹了润滑油似的滑进对方西装内袋，追踪器贴着衬里的暗纹落了进去。
抱歉周总，手滑。他直起身子，唐装前襟沾了两滴奶茶，活像不小心打翻了砚台的书生。
周明远笑着摆手，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无妨，年轻人难免。他目光扫过苏妄的假发，镜片后的瞳孔缩了缩，这位是？
楚昭武馆的客人。陈墨突然挤过来，扫描器的红光在苏妄头顶晃了晃，唐装很衬您。
苏妄感觉后颈发毛——那红光扫过假发时，系统突然发出蜂鸣。
他扯了扯领口，露出点晒痕：楚姐说周总爱传统服饰，特意让我穿来撑场子。他举起剩下的奶茶晃了晃，这不，还带了奶茶来讨彩头。
陈墨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击，苏妄瞥见屏幕上闪过楚昭武馆的关键词，心下暗叫不妙。这时二楼传来清越的女声：苏妄，过来。
楚昭倚在阳台栏杆上，月光顺着她的肩线淌下来，军靴尖点着栏杆，像只蓄势待发的鹰。
苏妄刚抬脚，就听见她压低的声音：别用系统能力，我闻到狙击枪的味道。
他的脚步顿了顿——楚昭的鼻子比警犬还灵？上次在奶茶店，她就是靠闻出珍珠里的荧光剂才识破周明远的阴谋。
他摸了摸假发里的卡片，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隐藏任务进度已经跳到2/3。
周明远的致辞声在宴会厅响起。
苏妄混在宾客里，看着对方举着慈善奖杯的手，心跳快得像外卖高峰期的手机提示音。
他摸出手机，假装拍照时打开直播——林小夏的账号已经挂在热门，标题是周氏奶茶检测结果大公开。
周总您看！他突然举起手机，林老板的奶茶店检测出荧光剂，作为投资人您怎么回应？
全场哗然。
周明远的笑容僵在脸上，陈墨的平板啪地掉在地上。
苏妄盯着宴会厅前方的大屏幕——按照计划，林小夏的检测报告应该同步投送过来，可此刻屏幕上只有滚动的周氏慈善基金宣传语。
苏先生。
熟悉的檀木香气裹着冷意漫过来。
陈墨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手里举着支微型话筒，镜片后的目光像根细针：感谢提问。
陈墨的微型话筒几乎要戳到苏妄鼻尖，檀木香气裹着他刻意压低的声线：周总正在研发更健康的奶茶配方，您提的检测问题——
叮——
金属碰撞声从贵宾室方向炸开。
苏妄余光瞥见外卖箱像被踹了一脚的流浪猫，咕噜噜滚过红地毯，箱体接缝处迸出幽蓝光线，在半空展开全息投影。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周明远长期服用暴龙力神经兴奋剂，检测源：西装内袋追踪器残留代谢物。机械音像颗炸雷，在宴会厅穹顶炸开。
苏妄后槽牙咬得发酸——这破系统！
他明明只让追踪器定位，谁教它搞尿检功能了？但目光扫过周明远瞬间煞白的脸，又忍不住在心里给系统点了个赞。
兴奋剂？周氏慈善晚宴的奖杯是用禁药堆出来的？
周明远不是说自己每天晨跑五公里？合着是嗑药跑的？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滚水浇进热油。
陈墨的平板啪地摔在地上，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弯腰去捡时，西装下摆露出后腰的枪柄——原来这文质彬彬的秘书，也是带家伙的。
周明远的喉结上下滚动，慈善奖杯在他掌心攥出红印。
他突然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这是我当年救落水儿童留下的——
啪！
飞刀破空声比他的话音更快。
苏妄本能侧翻，后背撞在香槟塔上，水晶杯哗啦啦碎了一地。
那柄淬蓝刀刃叮地钉进他方才站的位置，刀身震颤着，把周明远的谎话割得七零八落。
敏捷强化？还是你的系统在动？
清冽的风卷着松木香扑来。
楚昭踩着水晶吊灯的金属支架横移，军靴跟在灯臂上敲出鼓点，右手还攥着半块从栏杆掰下来的汉白玉——方才那刀，是她用石雕砸偏的。
苏妄在碎水晶里打了个滚，摸到外卖箱底的敏捷卡。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烟花：【敏捷强化 5生效，当前反应速度提升至人类极限1.8倍】他借着翻身的力道捞起桌上的香槟瓶，朝扑过来的保镖砸过去。
苏妄！左边第三个！楚昭的声音混着吊灯摇晃的脆响，他袖口里藏着电击器！
苏妄余光扫到那保镖手腕凸起的硬块，脚尖勾住桌布用力一扯。
银质刀叉哗啦啦砸在保镖脚边，趁对方踉跄时，他抄起奶茶杯精准扣在对方脸上——双倍珍珠黏糊糊糊了那人眼睛。
楚姐你闻闻！他边跑边喊，这珍珠是不是比上次的还黏？
楚昭反手用匕首挑飞另一柄飞刀，刀刃擦着苏妄耳尖划过，在墙上刻出火星：黏得能当502使！她突然旋身踹向贵宾室门，腐朽的木门轰地碎裂，露出门后举着狙击枪的黑衣男人——方才那股让她起鸡皮疙瘩的硝烟味，正是从这儿来的。
周明远趁乱退到落地窗旁，手已经摸向西装内袋。
苏妄看得清楚，那鼓囊囊的位置，分明是把袖珍手枪。
他扯下假发往空中一抛，暗袋里的舆论反转卡唰地散成雪花：您篡改的股权契约在翡翠园西门！王阿姨的广场舞直播有三万人见证，现在正回放您塞红包的画面呢！
周明远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刚摸出枪，后颈突然一凉——楚昭的军用匕首不知何时抵住他咽喉，刀刃压得他连吞咽都疼：周总，您晨跑时是不是也带着这玩意儿？
宴会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水晶灯的嗡鸣。
陈墨趴在地上，平板屏幕还亮着，上面是翡翠园西门的直播画面：王阿姨举着手机骂骂咧咧，周明远往她菜篮里塞红包的动作被拍得清清楚楚。
系统商城提示：检测到反派核心阴谋粉碎，气运等级突破星耀——
苏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见半空中浮现出淡金色光门，门后影影绰绰像有无数数据流翻涌。
最下方一行代码突然转为猩红，他只来得及看清前半句警告：系统本源记忆存在...叮的一声，所有投影瞬间消失，只剩外卖箱在地毯上轻轻摇晃，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昭的匕首又压进半分，周明远额角的汗滴砸在刀刃上：你...你们怎么知道翡翠园？
苏妄弯腰捡起假发，发顶翘起的弧度还沾着点木工胶。
他冲楚昭挤了挤眼，把假发扣回头上：秘密。他摸出手机，林小夏的检测报告终于跳出来，在屏幕上闪着刺眼的绿色——原来陈墨刚才黑了宴会厅的投影，现在系统突破后，信号自己撞开了防火墙。
陈墨突然扑向周明远，被楚昭用脚腕勾住脚踝摔在地上。
苏妄蹲下来，看着陈墨扭曲的脸：陈秘书，您平板里的黑料，够您在局子里写十年检讨了。他指了指周明远，不过先让这位周总说说，他的兴奋剂是从哪儿弄的？
周明远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咧嘴笑了：你们以为赢了？系统...系统的秘密...
砰！
贵宾室方向传来重物坠地声。
楚昭的匕首瞬间离开周明远咽喉，冲向狙击枪位置——那黑衣男人倒在血泊里，手里攥着半瓶毒药，嘴角还沾着黑血。
苏妄的系统又叮了一声：【隐藏任务完成（3/3），奖励：气运值 500，系统本源记忆碎片×1】他摸着发疼的太阳穴，看着周明远疯狂的眼神，突然想起楚昭之前说的系统与周明远有关联。
此时，宴会厅的顶灯突然闪烁起来。
苏妄抬头，看见天花板的水晶灯里，隐约有猩红代码流过，像血在玻璃里蜿蜒。
他摸了摸外卖箱底的敏捷卡，系统商城的界面再次浮现，最显眼处多了个锁着的金箱，箱身刻着一行小字：本源记忆：系统诞生之谜。
周明远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哭腔：你们解开了星耀等级又怎样？系统...系统是我的！他猛地撞向落地窗，玻璃哗啦碎裂，冷风灌进来，吹得苏妄的假发直晃。
楚昭刚要追，苏妄一把拉住她：别去！他身上有追踪器！他指了指自己发顶的假发，刚才塞追踪器时，我多放了个定位芯片——系统说能锁死三公里。
楚昭挑眉：你什么时候——
嘘。苏妄竖起手指。
他看着窗外周明远踉跄的背影，又抬头看向闪烁的顶灯。
系统商城的全息投影不知何时再次浮现，金箱上的锁正在缓缓转动，锁孔里渗出的猩红代码，正组成一行新的提示：警告：本源记忆苏醒，宿主与系统绑定即将...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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