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咋说,马齿将军对子椽可算是有恩的。
马齿并不傻。
子椽对伤害自己的人睚眦必报,马齿将军早有耳闻。
但马齿将军认为别人过错在先,子椽只是被动自为,并没有主动伤害别人。
因此等那两个倒霉蛋找来哭诉被子椽在腿上剜去一块肉、把手腕掰断的时候,他一则表示很气愤,二则表示爱莫能助。
“证据呢?”
“空口无凭是么?有没有证人?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怎么就能怀疑谁就是谁呢?”
马齿将军欣赏子椽的这种睚眦必报风格,而且有狠劲儿,便将他提拔为禁卒。
按说禁卒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与普通村民并无不同,但当了禁卒,意味着是在将军身边的人,从此再也没人敢偷他们的小麦,也没有人再敢占他的女伙计的便宜。
他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司禁。
子椽不相信蟋蟀能杀死马齿将军。
打死都不会信。
“伙计们啊,将军被杀,杀死将军的人又杀了一个可怜的女人,如果我们不为将军报仇雪恨,还能叫做人么?!”
实际上,子椽的带领的禁卒并没有上去就对留高大开杀戒,他们冲进屋去,看到马齿将军的死状之后,才开始动手的。
留高一个劲地为自己辩护:
“不不不,不要搞错,是这个女人勒死了将军,我才杀死她的。”
而他这样为自己辩护的时候,手里还拎着蟋蟀血淋淋的脑袋。
可子椽和他的禁卒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身首分离的可怜女人与马齿将军的死联系在一起。
“狗东西,你太恶毒了!”
“真是畜生不如啊!”
“噗通!”
蟋蟀的脑袋掉到地上。
这时候其他扈从也赶了过来,他们站在子椽两侧,眼露凶光。
“你们不在场,凭什么认为是留高干的?谁敢动留高,我们不答应!”
“谁敢动留高,我们不答应!”
但子椽岂是被吓大的?!
“答应不答应,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马齿将军被你们杀死了!还有可怜的蟋蟀!手里提着蟋蟀的脑袋,还需要更多证据么?”
“莫非是没有了脑袋的女人还能勒死将军?”
“莫非你眼睁睁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亲手把将军勒死的?”
“你为什么不制止?!”
这是子椽的质问。
留高嗫嚅道: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将军他已经死了!”
子椽道:“证据?谁能为你作证?!”
“我,我,我,反正人不是我杀的,是她杀的!”留高已经极度慌乱,用手指了指掉在地上那颗眼睛尚未完全闭合的脑袋。
“弟兄们,将军养我们为了什么?!”
“为了保护将军!”
“将军被杀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报仇!报仇!为将军报仇!”
子椽和他的禁卒们正欲举刀上前砍人,留高大声喊道:
“慢着!将军和我有个约定,哼,听清楚了,只是和我,你们知道了这个约定,就会知道将军不是我杀的!”
子椽愣了一下:“噢,什么约定,说来听听!”
留高把手上沾的血在兽皮衣上抹了抹,用了骄傲无比的语气:
“告诉你们吧!给我听好了!这段时间将军派我跟巍山南边的蛮族人联络,准备跟他们结盟,脱离蓬莱邦,建立龙口邦,将军要称王!”
“将军许诺,事成之日,本人就是龙口将军!”
“你们想想,我都被将军看成继承人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杀死将军呢?!”
这番话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天呐,背叛蓬莱邦!
天呐,建立龙口邦!
天呐,称王!
天呐,当将军!
留高接着说:“现在,将军没了,本人就是龙口将军!你们都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不过子椽并没有被吓到。
他的目光凌厉起来:
“啊啊啊,终于明白了,原来你要背叛后羿王,偷偷跟异族联络,真正是乱臣贼子啊!”
“为了当龙口将军,你已经迫不及待了,才把马齿将军害死的!”
“弟兄们,但凡有点血性的,跟我上,杀了这些王八羔子,为将军报仇啊!”
子椽一声猛吼,一刀就捅向留高的眼睛!
是的,他不捅胸,不扎脸,专捅眼睛!
“哎呀啊~!”
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留高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这一蹲,正好让自己成了个子不算高的禁卒们最好的靶子!
留高再也没有喊出第二声,就直挺挺、烂乎乎、血淋淋躺在地上了。
就像一条死狗那样。
将军所豢养的狗们,在它们眼里,这里的人都是主人,而它们从没见过主人们之间竟能如此残忍,受到不小惊吓,远远躲到一边去了。
另外几个扈从见状举着刀拼杀过来。
然而寡不敌众,几个扈从根本不是禁卒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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