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雳——咔嚓嚓!”
伴随者雷鸣声越来越清晰,皮看见了闪电,追着闪电的方向往前奔跑,不知过了多久,闪电没了,自己也在森林中迷路了。
此时已经没有雷鸣。
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渴了就喝小溪水,饿了就随手扯一把不知名的野果充饥,困了寻得一处干燥地块,看看周围没什么动静,便在一棵树地下倒头就睡。
睡梦中,皮看见一只从未见识过的人脸大鸟儿,在面前拼命振动翅膀。
可是那翅膀振动的声音,的确不一般。
他确信,自己应该是给一种石块碰撞声惊醒的。
循着这声音,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个山坳,那里有一群陌生人正在打制石器。
石器器形有砍斫器、刮削器、太三棱尖状器、小尖状器和石球等,多用石片加工而成,也有由石核制成的石球。
他们使用的石片大多宽短。
砍砸器分单面刃和双面刃两种,刮削器则多为单面加工,即从劈裂面向背面加工而成。
皮算是开了眼界,原来石器可以打制得如此精致。
皮还注意到,附近有一头已经剥了皮的水牛,横放在两堆石块上面,两堆石块之间是一堆干柴,干柴一边是一堆干燥的树叶。
一个将头发在身后打了一个结的女人,在另外两个女人的陪护下,正在耐心地玩着两块石头。
想想看,一边是一群男人在打制各种石器,一边是一个女人在玩两块石头。
皮觉得看那个女人玩石头,还不如看男人们打制石器,就想把眼光转到男人那边去,这时他的耳边再次响起振动翅膀的声音,却并不见鸟的影子,他仔细辨别,振动翅膀的声音竟然来自那个玩石块的女人。
他瞪大眼睛,看清了她手中的两块石头的模样儿,大小跟拳头差不多,一块发青,一块发红,发红的那块浑圆一些,发青的那块平整一些。
女人似乎在用浑圆的一块侧击平整的一块。
她不停地击打,速度变快,然后在干树叶的位置蹲下身去。
“啪啪!”“啪啪!”这时,站在玩石头女人身边的两个女人拍起手来。
“哈!哈!”她们口中同时喊起来,声音里充满兴奋。
“哈!哈!”另一边的男人也朝女人这边转过身,兴奋地喊起来。
皮现在只能看见三个女人的背影,从她们的前面,升起一股灰白色的烟雾,她们好像在低头吹那烟雾,然后三个女人起身后腿,就看到了燃起来的大火。
过了一会儿,一阵奇妙的肉香就越来越浓地飘了过来。
担心呆久了被发现,皮悄悄从藏身之处离开,然后撒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等到觉得跑得足够远了,他在一处乱石坑前停下脚步,挑选了一块他认为最合适的石头,这块石头比其他的石头都要大,而且形状也相对规整。
他满脸虔诚地将这块石头握在手上,然后开始用另外一块石头不断地敲击它。
每一次敲击都让石头迸发出微弱的火星儿,但是这些火星儿还不够亮,无法点燃任何东西。
皮并没有放弃,他继续尝试着不同的敲击方式,变换着力度和角度,试图找到一种能够让石头发出更强烈的火星儿的方法。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失败,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有效的敲击方式,石头开始发出更多的火星儿。
皮欣喜若狂,他知道他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等到了另外一处乱石坑,他尝试用同样的方法,继续不断地敲击着石头,直到它发出了足够多和明亮的火星儿。
皮激动不已,找来一些干燥的树叶,小心翼翼地将树叶放在脚下,蹲下身来击打两块石头,然后静静地等待石头冒出火星儿。
不久之后,树叶开始燃烧起来。
“哈!”
“哈!”
皮兴奋地用手掌打着自己的脸,又用石头击打自己的腿,他感到了剧烈的疼痛,腿上还渗出了血滴,这说明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不是梦。
他终于成功地制造出了火。
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和自豪,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为他的族人们打开了一道通往未来的新大门。
可以说,皮的返回之路充满了火光。
首先,这条路明显不是来时的路,因为遇到了太多猛兽,有一次差点丢了性命,只是因为他动作敏捷及时爬上一棵大树,才侥幸逃过一劫。
其次,他感到有些害怕。
与出发的时候那股勇往直前的精神头儿不同,那时候心里只装着寻找火种的梦想,毫不顾忌会有什么危险,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心里有了火种,就像突然有了一笔巨大的财富,这财富能否安全带回部落是个巨大的未知数,对财富得而复失的恐惧让他感到害怕。
现在没有比放火更好的办法了。
他将两块石头紧紧握在手上,不是像以前那样为了用作武器,防身或者捕猎,而是为了放火。
只要看到有足够多干燥的树叶或易燃的枯枝,他就会蹲下身去击石引燃,然后添上更多的树枝,待火势变大之后就跑向下一个放火点。
他这样一路跑,一路放火,就好像他总是被火驱赶着似的。
他的部落——准确地说,他的母亲,不是第一个看到了而是第一个嗅到了森林火的味道,其时恰好有一阵风出来,风中捎来了燃烧的味道。
这燃烧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让皮的母亲感到困惑。
她毫不迟疑地联想到自己的儿子。
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儿子带回来的火种。
她跑到吼吼女首领面前,兴奋地说道:“哈!哈!哈!哈皮!”
女首领吼吼确认了她表达出来的信息,下令全族男子立刻奔往森林火的方向。
就这样,皮与他的族人会合了。
皮被族人簇拥着回了部落。
在吼吼女首领庄重的注视下,在母亲激动的泪光中,在族人热切的欢呼声中,皮向他的族人们展示了如何用两块石头造火。
他的族人们都感到非常惊讶和敬佩,他们从未想过原来火是如此神奇的东西。
从此以后,他们学会了如何用火来烧烤动物,照明,如何在野外生存和使用火来保护自己。
斗转星移,吼吼的部落变得越来越强大,因为火的加持,让他们学会了更多的生存技能和魔法。
部落驻地的树上和树枝屋上,挂满了切割后烤熟的披毛犀、三趾马、肿骨鹿、斑鹿、剑齿象、纳玛象、水牛和野猪肉。
吼吼部落从此还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生活着跟他们一样的人。
火改变了所有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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