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祺回头。
旁边的落地台灯散发着浓浓的橘色光晕,为老旧暗沉的空间增添一点点光明和暖意,苏老师坐在墨绿色沙发里,目光深幽。
此时的她,和广场上被众人簇拥、街头被撞受伤,以及在家门口被打耳光狼狈不堪的那个苏老师,有些不一样。
就在赵时祺以为她即将开始走入回忆长河时,只听得“无恙弟弟好棒啊~~~好吃!”
祝无恙这是立地成厨啦?
功德无量啊!
崽崽哥吃着面面,开心得像个两百五十斤的孩子。
“慢点儿,崽崽。”
苏老师殷殷叮咛。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给你们拿点水果。”
苏老师的激动无以言表,强撑着要起身。
被赵时祺及时按下。
“苏老师,您要是想快点恢复就好好休养。”
苏老师刚要说什么,崽崽把面碗一翻:“妈妈,吃完了。”
嚯!这速度!
赵时祺顺手接过碗,走到厨房。
“时祺,碗放在厨房水池就行。”
“苏老师,您甭管了。”
没几分钟,他俩一起走了出来。
祝无恙一边走一边解着围裙,赵时祺拿纸巾擦拭手上的水。
“苏老师,厨房收拾干净了,那我们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您。”
“哎!太谢谢你们啦!明天不用过来,我休息一天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
赵时祺看出她又想起身欲送:“崽崽哥,别让你妈妈起来,让她好好休息!”
崽崽哥天真地用力点点头,听话照做。
苏老师被再次封印在沙发,嗔怪地假装拍打了一下儿子。
“苏老师,我们明天见。”
转身,出门,随手带上门,免得她执意相送。
“谢谢你们,明天见。”
温柔的声音隔门相送,如人亲至。
明天见。
漫漫人生长途,充满多少明天见?
站在楼下,祝无恙望向五楼那个橘色灯光的房间,幽幽一叹。
“我说老赵,我有一种被你卖了的感觉。”
“我不也帮你解锁了新技能么。”赵时祺斜睨。
“那倒也是。”
“帮苏老师给崽崽哥做好吃的,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成就感?”
“嗳,你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点。”
“那不就得了。明天来顺道给崽崽哥烙饼不?”
“你真当老子是厨子啊?”
祝无恙翻了一个180的白眼,口风一转:“那倒也不是不行。”
“走吧,祝胖子,赶紧回家跟你妈学习学习怎么烙饼!”
“我看你像饼。”
“行行行,我像饼,明天你能烙就行。”
“嗳,老赵,今晚是不是还去广场舞那里?”
“去啊,都约好了。”
“行,带上我哈。”
“你去干啥?你又看不见,你能干啥?”赵时祺逗他。
从小就这样,他一逗,祝无恙就炸毛。
“能干啥能干啥!老子能在广场上摆摊烙饼!”
“带你带你,你看你,咋还急眼了。”
心中暗笑。
俩人追打嬉闹,不知不觉跑远。
五楼,某个窗口,灯光微暗。
一个剪影斜依在窗边,幽暗中注视着楼下渐行渐远的两抹身影。
尘封的记忆因这样的萍水相逢被唤醒。
为什么明明是陌生人,偏偏带有十分熟悉的气息?
为什么像是他……
目光收回,慢慢移向客厅斗柜上那张合影,那个温润如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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